凌羽半開玩笑地說了這麼一句,聽在三人的耳中,卻有不同的含意。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丁傳傑再次去開門,原來是開席了,這可樂壞了梅兒。
梅兒和畢蓮兒分坐在凌羽左右,而丁傳傑識趣地坐在了較偏的位置。
穿梭不停的下人們,將各式各樣的菜式擺了滿滿一桌子,看得凌羽眼花繚亂,一旁的梅兒卻是吃的不亦樂乎,毫不顧忌形象。
由於桌子較大,凌羽只是示意丁傳傑隨意,便不再理他。
另一邊的畢蓮兒在看了丁傳傑兩眼之後,在凌羽耳邊問道,“公子,這個人?”
凌羽一笑,輕聲說道,“這個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具體的情況現在不方便跟你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我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就跟蓋奇說,讓蓋風跟着你,雖然你的功夫也不算弱,但是有她做你的近衛,我也能更放心一些,再加上他,你也算有了一文一武兩員干將,如此的話,你做起事來,也會方便很多!”
畢蓮兒聞言,心中一暖,輕聲說道,“多謝公子!”
“不用謝我,我能做的已經差不多了,你的未來是什麼樣子,就看你自己了!”凌羽大有深意地笑着說道。
“妾身明白!”畢蓮兒心存感激地恭敬說道。
“好了,吃菜吧,估計一會兒正主就要來了!”凌羽笑道。
畢蓮兒調整了一下情緒,笑吟吟地問道,“公子,你可知道新郎是誰?”
凌羽吃了吃菜,隨意地問道,“誰啊?難道你認識?”
“認識,不光是妾身認識,公子也認識!”畢蓮兒微笑着點頭,在看到凌羽不解地神情之後,她並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笑着說道,“是那個和尚,擲空!”
“什麼,怎麼會是他!”凌羽大感意外地說道。
“二哥,你們認識新郎嗎?”吃的滿嘴是油的梅兒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你吃的這麼開心,還有心思聽我們說話嗎,”凌羽笑道。
一旁的畢蓮兒笑道,“其實你也見過,只不過見的是背影!”
“什麼背影?”梅兒問道。
“就是昨晚的那個和尚啊!”畢蓮兒說道。
“啊,我說看背影有點眼熟呢!”梅兒喃喃說道,“難怪他看到你的時候對你點了點頭,我還以爲有什麼古怪呢,都沒敢問!”
梅兒說着,哈哈大笑起來。
“你胡說什麼,臭丫頭,找打!”畢蓮兒聽出梅兒話裡有話,臉脹的通紅,起身就要去打。
凌羽伸手將二人攔下,嗔怪道,“好了,別鬧!”
二女這才老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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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眉頭微皺,伸手將丁傳傑招了過來。
丁傳傑走到凌羽身後,未等凌羽出言詢問,便輕聲說道,“二爺,新郎的確是擲空,不過這個擲空大師小人並不熟悉,只是聽說,在延武城一帶,他是一位頗爲有名的高僧,至於爲什麼還俗入贅,小人就完全不清楚了,”丁傳傑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之前小人也問過嚴裡,只是嚴裡絕口不提,小人也就不好多問了。”
凌羽點了點頭,對於丁傳傑留意自己與二女的談話,在凌羽看來,是很正常的。
凌羽示意丁傳傑回去坐,面上略微有些失望,其實他也知道,不能指望丁傳傑什麼都知道。
凌羽正思量間,嚴裡來了,身後跟着那位穿着紅袍、戴着紅花的新郎。
新郎真的是擲空。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凌羽起身,隨意地跟嚴裡打了個招呼,來到擲空面前,笑道,“新郎官很面善嘛!”
無論如何,凌羽還是決定對高僧客氣一些,而且,對於這位高僧還俗的原因,凌羽是非常的感興趣,這種改變信仰的行爲,往往是很觸動人心的。
擲空面露笑容,單手執禮說道,“施主既是故人,自然面善。”
凌羽對於擲空仍然口稱“施主”的回答很是意外,他看着擲空毫無扭捏的樣子,輕聲嘆道,“在下倒是很想見見這位新娘子!”
擲空哈哈笑道,“有緣自然得見!”
“那在下就盼着早日結緣了!”凌羽嘿嘿一笑,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道,“請坐!”
擲空也並未客氣,坐到了凌羽旁邊。
“在下現在應該如果稱呼大師呢?”凌羽笑問道。
“順口即可,”擲空笑道。
“嗯,倒是在下執着了,”凌羽點了點頭,隨意地問道,“我觀大師絕非虛有其表之輩,何至於勘不破一個情字?”
“衆生皆有情,小僧亦不例外,”擲空的語氣,竟然給凌羽一種大義凜然之感。
凌羽只好微笑着點了點頭,其實他也知道,擲空不會輕易就道出其中的原委,更何況時間和地點都不合適,所以凌羽也不再繼續追問。
“以施主身份,能輕車簡從,着實另小僧佩服!”擲空讚道。
凌羽一笑,說道,“只是圖個方便而已,並沒想那麼多!”
凌羽說的是真心話。
擲空一眼看到凌羽身側的玄鐵雁翎刀,又是眉頭緊鎖,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嚴裡攔下了。
原來,嚴裡在與凌羽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被丁傳傑拉了過去,在聽到丁傳傑三言兩語之後,嚴裡便走了過來,愁眉苦臉地向凌羽深施一禮之後,就示意擲空一起離開。
擲空倒是始終保持面色平靜,在告辭一聲之後,與嚴裡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包廂。
二人離開之後,丁傳傑走到凌羽身邊,輕聲說了幾句。
凌羽點了點頭,看了看杯盤狼藉的席面,無奈地搖搖頭,暗歎一聲,“知道的,這一桌是四個人吃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十個人吃的,梅兒的吃貨大法實在可怕!”
感嘆之餘,凌羽也無意在此多作逗留,在那二人離開不久之後,便帶着梅兒和畢蓮兒返回延武城,而丁傳傑則暫時留在落霞莊。
凌羽給了他一個任務:入夥凌威鏢局,銀子便是那禮金,二十萬兩!
想拿他凌羽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其實,在凌羽與擲空說話的時候,丁傳傑就已經將自己要入夥的決定告訴了嚴裡,而嚴裡一眼就看出,這其中與凌羽有關,所以纔會一臉的苦相。
嚴裡本以爲將那二十萬兩的銀票,託丁傳傑還給凌羽,而凌羽看在丁傳傑的面子上,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哪成想,他高估了丁傳傑的面子,他現在恨不得活剝了自己的那個管家,竟然惹出這麼大的事情!
嚴裡匆匆離開包廂之後,與擲空二人徑直走向了後宅。
二人來到一間簡單而古樸的書房,一張書桌,幾把圓椅,一排書架,泛黃的書籍整齊地擺在書架上。
書房中,書桌後,坐着一名黑袍青年,青年面白如紙,看起來毫無血色,然而雙目如電,炯炯有神。
青年正翻看着手中的書籍,似乎正看得興起,對二人進來,竟然猶若未知。
嚴裡看了擲空一眼,發現擲空面容平靜,垂手立於書桌旁,嚴裡也只好一旁站立,老老實實地候着,而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大約一盞茶之後,青年才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二人。
擲空雙手合十,施禮不語。
嚴裡略顯尷尬,抱拳施禮之後,輕聲說道,“馬樓主,丁傳傑已經同意入夥,不過出了點意外!”
被稱作馬樓主的青年面帶微笑地看着嚴裡,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於是嚴裡將凌羽的身份告知了馬樓主。
當馬樓主得知凌羽身份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
這時,一旁的擲空說道,“樓主,此人的身份倒是沒什麼,不過此人手上拿着的那把刀,頗有來歷,如果小僧沒有看錯,那應該是玄鐵雁翎刀!”
這一次,馬樓主終於有了一絲意外的神色,不過他仍然沒有說話,而且只片刻之後,便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趣的表情。
“此刀殺氣極重,不是尋常人能使用的,”擲空搖搖頭,面露狐疑地接着說道,“小僧曾與凌羽有過兩次近距離的接觸,根本看不出此人的深淺!”
馬樓主微微一笑,伸出拇指,向擲空搖了搖。
“樓主的意思是……”擲空略一思量,恍然點頭說道,“樓主說的是,能讓小僧看不出深淺,就足以說明此人確有過人之處了!”
擲空話語聲中,有着明顯的遺憾。
馬樓主看在眼裡,目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馬樓主雙目微眯,伸出一根手指,在書桌上寫了一個“試”字。
嚴裡看得一頭霧水,也沒敢問。
擲空卻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也只好先試上一試了!”思量一番之後,擲空接着說道,“依小僧之見,還是不要在延武城內動手了,等其出城之後,再試也不爲遲晚,至於人手方面,小僧會盡快安排。”
馬樓主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擲空一眼,又在書桌上寫了一個“殺”字!
擲空見字,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阿彌陀佛!”
馬樓眉頭微皺,轉頭看了嚴裡一眼,又在書桌上寫了一個“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