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太子聰慧,這點事怎瞞得住他。”夷風先生知道衛揚的安排之後,便打算幫助衛揚。
“可是時機還未成熟,夷風你怎能隨意說出去。”衛侯責怪道。
楚衛之戰落敗,是衛侯一生的烙印,自己施行康叔政令、使民和睦安定,結果竟因爲一些小事,便對楚國大動干戈,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落敗不說,還將自己最爭氣的兒子惠孫當作質子給賠了出去。
這不僅丟了他身爲衛國君主的臉,更丟了他身爲一位父親的臉面。
“君父,爲何您不將三弟的存在告訴兒臣。”這是來自衛揚的疑問,不管他是穿越過來的也好,還是原本宿主的記憶也罷,絲毫沒有關於惠孫的記憶。
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記差了,衛武公原本就沒有一個叫做惠孫的兒子,但事實確實衛侯將惠孫的存在隱瞞起來,便是爲了隱瞞自己那段丟臉的經歷。
“這...”衛侯知道,若太子知道惠孫的存在,定會問他爲何不講,雖然夷風早就告訴衛揚關於事實的真相,但衛揚此舉也定有他的用意,夷風也併爲多問。
衛侯重面子,他在自己的兩個兒子面前都是一副威嚴的模樣,與晉文侯不同,即便他再怎麼思念惠孫,也不會溢於言表,更不會讓衛揚去找齊侯幫忙,他的脾氣就是如此。
一時之間,衛侯不知該如何面對衛揚,畢竟這麼多年來,都將惠孫的存在瞞着不告訴太子,也不告訴他其實這太子之位便是替惠孫準備的。
但實際上這些年來,衛揚表現還不賴,甚至成爲了齊侯的乘龍快婿,讓衛侯在衆諸侯面前也着實風光了一把,心中對這太子之位是否還留給惠孫,已經有了一絲動搖。
只是衛揚這番話,讓衛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夷風見狀,趕緊說道:“太子殿下,君上不將惠孫公子的事告訴您,便是怕您擔心。”
“揚兒,先生說的對,孤是不想讓你擔心,惠孫的事孤自有打算,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聽到夷風替自己說話,這及時雨來的恰到好處,衛侯正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君父,這怎會是多管閒事呢,既然兒臣知道了,那兒臣身爲大哥,就要去將三弟接回來,咱們一家團圓。”事先衛揚便已經與夷風先生商量好,藉此機會讓自己在衛侯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
“揚兒,你莫非有什麼好辦法?”衛侯忙問道,畢竟將惠孫帶回來的辦法,可是連他都想不出。
“君父,兒臣打算去找尋齊侯一趟,請求齊侯出面,拜託他在楚君面前多說幾句,將三弟放回來。”衛揚的辦法便是如此,若姬還公子能夠這樣做,自己何不效仿一下。
可衛侯只覺得心裡不是滋味,衛國與齊國之間剛剛定下衛揚與姜若兮之間的婚事,便因爲惠孫的事去請求齊侯,去請求自己這個親家,這不是會讓天下之人多言,說衛侯攀上高枝,便開始得寸進尺。
衛侯與晉侯最大的差別莫過於此,晉侯貴爲方伯,他若請求齊侯,便是理所應當,反倒是齊侯掙了面子,而衛國不如齊國,若衛侯請求齊侯,便會認爲衛侯不知好歹,堂堂衛侯竟然要藉助親家之力。
這是衛侯最不想看到的,他最討厭的便是熊儀,若不是自己一時疏忽大意,衛國也不會慘敗於楚。
衛揚好不容易贏得齊侯的青睞,成爲齊侯的乘龍快婿,若這麼快就找齊侯幫忙,豈不是讓齊侯看清自己這個女婿。
衛侯忙說道:“不可,無論如何,都不能請求親家。”
衛揚豈會不知,若能將惠孫公子接回,自己的太子之位便是確認無疑,自己正需要能夠得到君父的承認,才能夠與姬還真正的一較高下,而惠孫公子,若正如書中所言,定會成爲自己的一大助力。
“君父,兒臣之前替齊侯從魯國帶回三公子夷仲年,此次兒臣請求齊侯幫助一件事,兒臣相信他定會幫忙。”衛揚說道。
衛侯思索一番,確實如此,夷仲年能夠從魯國平安回到齊國,確實是衛揚之功勞,差一點衛揚就被留在魯國,興許會丟了小命,以齊侯的脾氣,定會記住衛揚這番功勞。
“既然如此,那就拜託你了。”衛侯忙說道,雖然依才能而言,惠孫遠勝於衛揚,可這太子之位,看來還是衛揚更適合。
“還有一事,太子殿下可不要忘了跟君上講。”夷風先生忙提醒道。
衛揚恍然大悟,想起還有去齊國提親一事,忙說道:“君父,此次我繞道先回來,便是想拜託您一件事。”
衛侯自然知道衛揚心中在想什麼,算算時間,也該是去齊國提親了,衛國雖不如齊國,但齊國公主姜若兮身份尊貴,齊侯又是太公望的後人,怎能不給予足夠重視,若此事能成,即便將衛國整個送給齊國又何妨。
“揚兒,此次前往齊國,便是你提親之時,孤知道,你也要面子,齊侯也要面子,孤更要面子,切不可因爲對方是齊侯之女,便認爲攀上高枝,切記切記。”衛侯提醒道。
“是,兒臣知道。”衛揚欣喜地說道,看來此次回來衛國並沒有白費,能夠將自己的事都順利完成。
“揚兒。”
衛揚剛想離開,衛侯叫住他。
看來這衛武公也還是有點關心身爲兒子的自己的嘛,他的心中也甚是有些欣慰,從這方面而言,他做的可比晉文侯好多了,他身爲衛國君主,更是身爲一名父親,望子成龍之心,這是身爲父親的期望,但他更多的,便是望子平安。
望着衛揚離去的背影,衛侯心中估摸着也有很久一段時間,大家沒聚在一起吃頓團圓飯了,等下次衛揚帶惠孫回來,大家定要一起吃頓團圓飯才行,他心中這麼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