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菲自是不知道瀚王瀚和魅無絕的一番話,靜靜的站在殿中,不知該如何。一身鮮豔的紅衣,卻是顯露出淡淡的寂涼和孤獨。何時,那幽寂竟也沾染瞭如此邪魅的絕世女子?
幽深的大殿,零星昏暗的燈火,一片蒼白的月光,一抹單薄的倩影。
“公主。”身後響起清淡的聲音,稍稍有着些許發抖的音律。
“誰?”纖菲疲憊的問,也不回頭看來人。矛盾的自己不知到底想要什麼,是報復嗎?爲何卻又無法狠下心來?
“公主,是我。”清幽的聲音,幽靜的如鬼魅般。
而纖菲並沒有感到害怕,若論害怕,自己不是比鬼魅更加讓人感到恐怖?!那些被自己害死的人,若是真能變成鬼魅,又爲何不來找尋自己?
轉頭看向身後的人,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你怎麼回來了?”
“小娥不放心公主。”小娥淡淡的說,眼裡是難以掩飾的悲痛。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傷害自己就夠了,爲何連沅王瀟王都不放過?
“不放心我?”纖菲挑眉,淡笑道,“難道你還想替我侍寢?”邪魅的眼神盯着小娥,不知她到底是爲何,竟然能忍受那般恥辱,竟還是不肯離去。
“奴婢不想,但是更不願公主輕賤了自己。”小娥說着一滴清淚流下,若說怨,她是怨的,若說狠,她卻恨不起來。那個美好的女子將自己慢慢帶出黑暗,卻又反手將自己推入絕谷,到底是該恨還是該感激?可是她明白,現在的公主是被迷惑了神志,如果能救公主她甘願,爲公主也爲瀚王。
“哼。”纖菲嘲諷一笑,轉身離開。她雖不知是發生了什麼讓小娥回頭,但是她知道一定是魅無絕爲自己做了什麼。
“無絕。”遠遠的一個妖魅卻孤寂的身影,立在漆黑的夜裡,若是離的再遠一點,那身影就再也看不見,彷彿能被黑夜吞噬。然而現在他立在眼前,在皓潔的月光下,染了一身清涼。
回頭見身後同樣紅衣的女子,明豔若花,就如在月光中展開的曼珠沙華,妖異而引人入勝。她是月光的寵兒,在月光下她總是那麼美好,又如仙子般神聖,不論是何種穿着。衣衫不過是她多餘的點綴,這般美人,即使是粗布麻衣,也能讓人輕易心動。
“無絕,你怎麼了?”見魅無絕幽深的眼神飄渺,纖菲不知他何時竟會有這般神情,這是從未出現過的,他是怎麼了?
“纖菲,我在今日纔看清了自己的心。”魅無絕嘲諷的一笑,淡然轉過頭,望向很遠的夜色。
“自己的心?”纖菲疑惑問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
“其實你這麼瞭解她,說的這麼悲痛,你是喜歡她了吧。”瀚王的話還猶在耳邊。
“你不要亂說。”魅無絕憤怒的說,那是被人看清的憤怒。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何時被她吸引的吧。她一直是那般神奇的女子,即使現在她被你變成了魔鬼,終有一日她會變回來,那纔是她的本性,就如她的吸引力一般,無法抗拒。”瀚王淡笑,纖菲就是纖菲,早晚會自己回來的吧。
“哼,不知道你說什麼鬼話。”魅無絕瞪了瀚王一眼。
“若不是,你也就不用這般激動了。還是第一次看見魅無絕如此呢。你若是真心待她,又爲何要利用她?你讓她做的事只會讓她更加的痛苦。”瀚王眯眼說道,眼底是幽深的怒火。
…………
“沒什麼,有些累了,最近魅絕宮裡事務繁忙,我可能就不會這麼頻繁的來看你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不在的時候,就別在做那些危險的事了。好好休息休息吧。”魅無絕一口氣說完,語氣有些許的緊張。
“好。”纖菲只是淡笑着,也不多問。知道他不想說,若是問了也是徒增尷尬。
“那我先走了。”說着深深看了眼纖菲,飛身離去。
纖菲這幾日因爲魅無絕不在,也卻是安靜了很多,也不和皇上一起早朝,聲稱自己得了風寒,需要靜養,皇上來看了幾次,纖菲都懶懶的不起牀,皇上也就認爲她是真的身體虛弱,每日都送很多補品來。
難得清靜,纖菲便也日日賴牀,偶爾起來也不過是在荷塘靜靜彈琴。魅無絕說自己的功力可以練到毀滅世界的地步,可是自己真的可以那般厲害嗎?就憑自己這半年多的功力,能保護自己都差強人意,武功高點,如瀚王、瀾王都可以躲避,更何況魅無絕和泊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纖菲自己還是清楚。
魅無絕說他想毀滅這個世界,因爲這個世界太過骯髒,有着太多的不平與腐敗。無絕是自己的恩人,纖菲想要滿足他的願望,可是卻一直狠不下心來。昨夜瀚王的表現讓纖菲更加傷心,也許在瀚王眼裡,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事,都不能讓他停止對皇權的爭奪。
手掌漸漸發熱,暗暗發動內力,手下錦瑟發出激昂的樂章。
荷花被震的絲絲殘敗,荷葉也破碎不堪,塘中池水激盪起點點浪花。破碎的葉子和花瓣漫天飛舞,水滴被激起,飛在空中映出一個個紅衣翩飛的身姿。
…………
“公主,秉繡貴人來訪。”外面的清月稟報。
“請。”纖菲皺眉,這麼秉繡是何人?說罷來至殿中坐立。
只見一個妙齡女子身着粉色錦裙,嬌羞的小臉粉嘟嘟的惹人喜愛。精緻的髮髻巧妙的盤在頭頂,上面綴有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想必是皇上賞賜的,只是不知她今日前來,有何意圖。
“公主。”纖菲是一品公主,而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所以不得不行禮。
“秉繡貴人前來,不知有何指教?”纖菲睥睨着殿中的人,面色不善。
“秉繡昨日冊封爲貴人,特意向公主來問安的。”嬌柔的聲音,煞是好聽。擡頭,見一個妖魅的女子坐於上座,血紅的裙,微挑的眉,邪魅的眼和剝削的脣,果然是美的不可方物,不禁暗歎,世間竟有如此魅惑之人。更讓人憤怒的是她的眼
神,邪魅卻又略帶嘲諷。
“本公主只是暫住後宮的公主,貴人日後沒必要來請安。”說着端起旁邊的茶碗,淡淡的品了口茶。
“聽聞皇上在寵幸秉繡之前,常來伴蓮宮,卻不知現今爲何不來了?秉繡來是想向公主討教的。”語氣雖是尊敬,話語卻是大逆不道。
“難道貴人不知家母是皇上的妹妹?皇上思念妹妹,就是在纖菲沒來之時,也是常常來這伴蓮宮,只是這番話在貴人口中反而耐人尋味了。”纖菲眯眼看向殿中的秉繡,難道是來找事的?
“哦?那皇上對公主言聽計從也是因爲對妹妹的思念?所以公主可是沾了柔姚公主的光了呢。”秉繡嘲諷一笑繼續道:“既然如此,還望公主您日後安守本分,他日秉繡得以恩寵必會照顧公主,若是公主有不規之舉,秉繡可就沒法保您了。”
“哦?纖菲自是寄人籬下,怎會不知規矩,日後還要貴人多多提攜纔是。”纖菲嘲諷的看着殿中的女人,真是不知死活。自己從來不願糾纏於後宮紛爭之中,近十幾年來,皇上除了封過五大妃嬪外,雖有寵幸其他的小答應,但卻從來沒有給過其他的名分,最多不過是賞賜些珍奇玩物。而如今卻破格封了一個貴人,竟是爲何?
見纖菲這般懂得識人長短,而且聽聞過她的手段,想必自己以後的對手將會是纖菲,今日來不過是給她個下馬威。效果達到,也該告辭。想到此書,便滿意的向纖菲道:“既然公主這般聰穎,多餘的秉繡也就不說了,秉繡告退。”
“慢。”纖菲突然想起,這個秉繡莫不是就是新上任的左相華家的獨女?
“公主還有何事?”皺眉表示自己的不耐。
“纖菲只是告訴貴人,若是貴人不夠小心便會將整個華家都送去陪葬,貴人還是多小心些的好。”不就是來和自己宣戰的嗎?好,成全你。
“哦?那就走着瞧了。”秉繡說完也不多禮,大袖一揮,走出濯漣宮。
纖菲在身後冷笑,看來這皇宮中,不是你想安靜就能安靜下來的。你不找事,事便來找你!真是可笑!
一日,纖菲正在冷月宮休憩,卻見門外匆匆忙忙的來了一羣人,纖菲皺眉,秉繡倒是很着急啊。
“公主,門外來了羣公公,說是公主不適是伴蓮宮中鬼怪作祟,特來請公主接受法師作法。”清月淡淡的說。從公主再次回來之後,她就變的淡靜起來。看着公主的作爲,她無法說什麼,而且鸞舞宮曾經就是被說做是魔宮邪派,有些東西她早已看的明白。
“哦?”看來這是想讓皇上禁足伴蓮宮,也罷,那就休怪自己將計就計。
纖菲坐在角亭裡,看那些法師作法,然後將伴蓮宮很多地方貼上了符咒。
“清月,叫那個法師來。”伸手指着領頭的法師。
“是。”清月答應着下去。
不多時那個法師就已經來到纖菲面前。
“法師可見到這伴蓮宮的鬼魅是何等摸樣?”纖菲也不看他,手指擺弄着一隻金釵。
“回公主,是個女鬼,一身白衣盛雪。”恭敬的答道。
“哦?”纖菲挑眉,“那女子在這伴蓮宮多久了?”
“這個、這個,是近幾日纔來的。”微微有些緊張,難道讓她看出來了嗎?
“那法師可知道是何人招來的?”纖菲邪魅一笑。
嗯?被問的一愣。“不知公主是何意思?”
“法師本是出家之人,怎可聽人擺佈?”纖菲嘴角微翹。
“求公主饒命。”聽纖菲這麼一說,早就嚇的魂魄都丟了三分。
“饒命容易,只要你爲我做一件事。”纖菲笑着說。
“公主請吩咐。”頭低低的,這次真是性命危及啊。
“回去報皇上,說女鬼過於兇猛,恐怕是被人招來的,需要查明招致惡鬼的引物,才能將女鬼驅除。”纖菲笑着說,語氣卻是狠厲異常。
“可是那引物……”顫顫巍巍的問道。
“你就準備去秉繡那裡找吧。自然會給你找到東西。”纖菲淡然的說,隨手將金釵擺弄在手裡。
“不知是何東西?”恭敬的問。
“你就說東西在秉繡那裡,皇上自會派人前去搜查。”纖菲轉過頭來看向面前之人,“擡起頭來。”
“是。”緊張的將頭慢慢擡起,卻在見到那絕世容顏之時愣住。這是怎樣一張嬌容啊!眉舒柳葉,脣綻櫻桃,杏眼含情,香腮帶嬌。邪魅的眼神正看向自己,然而那眼底的寒冷卻讓自己微微一震,打了個寒顫。
“法師此時已經是死罪難免了。”纖菲邪邪的看了他一眼,“如此神色可是對本公主的大不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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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忙叩頭求饒,心裡暗暗叫苦。
“罷了。”擺手揮袖而去。
待擡頭,只見一個飄然的紅色背影,捲起滿地繁華。
第二日,秉繡便因私施蠱術而被打入天牢,其父左相也因此停奉半年。
“秉繡貴人,今日竟會在此,真是可憐啊。”纖菲隨手擺弄這一朵牡丹,這牡丹是今日皇上賞賜爲纖菲壓驚的,是真絲坊的極品。
“哼!算你狠,秉繡自嘆不如,不過你也休要得意,秉繡現今還活着,是皇上對我有情,早晚我都會出去。”秉繡仰頭自信的說。
“皇上放你出去,無非是用你來壓制朝堂的衆臣,難道你真以爲就憑你也能榮得聖寵?”纖菲陰厲的說。
“哼。我是左相的獨女,皇上自不會拿我如何。”秉繡高傲的說。
“可是本公主卻可以輕易的將你處置。”纖菲邪魅的笑,眼底是嗜血的寒光。魅無絕已經很久沒來了,不知到底是爲何,現今自己做出點動靜,他就會回來了吧。
“你敢嗎?若是動了我,皇上必會拿你試問,更何況我爹也不會饒了你的。”秉繡目露兇光的說。
“你以爲我怕嗎?朝堂上早就說我是魅主的妖精,現今殺了
你也不會怎樣。”纖菲挑眉道,說着將腰中軟劍拔出。
“你、你要幹什麼?”秉繡微微驚訝和恐懼。
“要你知道,我到底怕不怕被皇上處罰。”纖菲邪魅的說。
“你、你不要亂來。”秉繡驚恐的聲音傳來。
纖菲邪笑,軟劍在手,只聽聲聲悲痛的喊叫,卻無人敢進來。鮮血紛飛,灑滿地牢,纖菲眼中被鮮血染紅,極盡嗜血。
“皇上。”福公公輕聲叫到。
“何事?”皇上皺眉問道。
“秉繡貴人剛剛慘死天牢,死相慘不忍睹,身上有近千道的傷痕,都是被極細的劍所傷。”福公公緊張的說。
“在天牢?”皇上眉皺的更緊,何人敢去天牢行兇?
“是。聽說是一白衣女子,飄遊而來,紅衣而去。還向着伴蓮宮而去。”福公公艱難的說完這一席話。
“什麼?”皇上歷史跳了起來,“纖菲不是也有危險了嗎?”
“是,皇上。”福公公低頭說道。
“快起駕伴蓮宮。”皇上急急的向殿外走去。
“老奴已經命侍衛前去,皇上還是要保重龍體啊。”福公公拉住皇上跪在地上,祈求皇上不要涉險。
“也罷,務必將纖菲帶來。”皇上皺緊眉頭道。
“是。”福公公領命下去,伸手擦了一把汗。
不多時纖菲被衆人簇擁,來到養天殿。
“纖菲,你可還好?”皇上皺眉問道。
“皇上。”纖菲說着,痛苦起來。
“怎麼了?”皇上將纖菲抱在懷裡,然而卻被纖菲推開。
“皇上,公主不是有意無禮,只是剛剛受了驚嚇,所以現在不讓任何人靠近她。”清月見皇上因爲被纖菲推開而面露慍色,急忙解釋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皺眉問清月。
“法師說被秉繡貴人引來的厲鬼太過兇猛,要公主去寺院暫避,等待法師作法後,公主再在寺院靜修佛法,回來後就不怕那厲鬼了,而厲鬼本就是爲了殺公主而來,見自己無能便會退去,倒是對他人也無害。可是公主說去了寺院,皇上會擔憂,而且也麻煩,沒想竟真的出事了。”清月徐徐道來,面色淡然。
“竟是這樣。”皇上皺眉道,“真是個傻孩子,明日就送她到寺院吧。”
“謝皇上。”清月低身謝禮。
其實是纖菲悄然潛進地牢,點了侍衛的穴道,半個時辰後穴道便會自行解開。娃兒纖菲宮裡的紅衣女鬼,卻正是魅無絕,魅無絕聽纖菲殘殺了秉繡,忙趕回宮裡,卻正好幫了纖菲大忙,衆士兵看到的紅衣魅影自是魅無絕假扮的。然他身手了得,只是飛來飛去,自是輕而易舉,然而卻能矇混過關,讓衆人都以爲是鬼魅作祟。
一夜無語。
第二日清早,纖菲便被衆星捧月般的送到離皇宮近的感召寺。
褪去一身紅衣,穿上粗布麻衣,一身青黑色的衣衫襯托的纖菲清秀不凡。一張白皙的小臉,更是讓人猶感憐惜。瘦弱的高挑身姿,在布衣的包裹下,更顯纖細妖嬈。青絲盤卷於頭頂,露出的額頭卻是顯得高貴不凡。
感召寺距離皇宮僅有一牆之隔,然而寺院裡卻是安靜異常。偌大的寺院清新淡雅,裡面有幾位道行高深的長老,和幾個皇家甄選的小和尚。因爲是皇家專用的寺院,所以能被選上做和尚的人,都是莫大的榮幸,而這些人必須家庭乾淨,兒時相貌姣好。或是極其聰明,或是有一技之長。可是大多是幾十年纔會選出一批,所以能被選上的人自是萬分榮耀,皇上也會給選上的人家不小的報酬。
來到寺院已有幾日,日日吃齋唸佛,清貧卻又樂在其中,纖菲竟然漸漸喜歡這種安然的日子。偶爾和方丈等道義高深的長老討教一番,更是能品得人生真諦,心底的那份仇恨也漸漸消除。
這日纖菲正在竹林漫步,閒看青雲翠竹,忽見一抹紅光閃現。不是魅無絕是誰?!
“無絕。”纖菲淡然出聲,想想竟覺羞愧,這幾日在寺院休息,除了偶爾想念瀚王,竟淡忘了他。
“纖菲,你在這裡很是安逸啊。”魅無絕依舊是邪魅的笑,笑的驚天動地。他就是這般的男子,美的驚世駭俗,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勾了人的魂魄。
“是啊。不知爲何,竟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淡然的日子,清靜卻又美好。”纖菲淡淡的說。
“連仇恨都忘了嗎?”魅無絕稍顯落寞的說。
“對不起。”纖菲低頭道。
“也罷,其實這世界一直都在變,人也在變不是嗎?”魅無絕邪魅的笑了笑,眼中卻略帶幾分自嘲,不知他這話是說給纖菲的,還是說給他自己的。
“有些事,纖菲已經看淡了。”纖菲說着輕撫手邊的竹子,“冤冤相報何時了?”
“皇上,他恐怕時日不多了。”魅無絕沒有接纖菲的話,轉而說道。
“我走後,你還是派人繼續給他下毒吧?”纖菲淡然的說。
“是。”魅無絕點頭,是的,他想這天下大亂。
“看來平靜的日子過不了幾日了。”纖菲惆悵的說,突然覺得傷感,安靜的日子是這般彌足珍貴。
“若是要報仇就現在攻打後繼,過些時日,恐怕老皇帝就無法起牀了。”魅無絕提醒纖菲道。
“你去做吧。我倒是隨軍便是。”纖菲淡然說着,她突然厭惡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
“好啊。”魅無絕搖頭,難道這寺院真有這麼大的力量,能將魔鬼變爲天使?“那我先走了。”
“嗯。”纖菲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向竹林深處走去。
“青竹鶴立沾溼露,紅衣翩飛惹芳妒。若問何故自擾之,原是玲瓏心上早已染塵俗。”纖菲淡笑輕吟,轉入竹林深處,消失了蹤影。
輕柔的聲音緩緩在竹林中迴盪,纖薄的身影,淡靜的神態,柔美的動作,一切都在這竹林中漸漸遠去,慢慢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