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胡隊可算是知道馬大梅袖子上那層白花花的東西是啥了,噁心的他胃裡一陣翻騰。
馬大梅這一嚎不要緊,顧憂家附近的人全被引來了,不一會的工夫院子外頭就圍了不少人,就連上隔壁孫老漢家幫着磨面的顧連喜都聽到動靜趕回來了。
等顧連喜好容易擱人堆裡擠進來看着堂屋地上躺着的張志宏,當時就給嚇傻了,再一瞅張志宏身邊的那隻破鞋,氣得一腳就把馬大梅的破鞋給踢了出去。
“志宏,志宏,你咋樣啊志宏!”顧連喜急得啪啪直拍張志宏的臉,張志宏被拍的疼的不行也不敢出聲。
“憂,你快看看志宏啊,這估計就是揹着氣了,快啊!”
顧憂見人越聚越多,也不想把事鬧得太大,趕緊像模像樣的蹲下給張志宏把起脈來,一能鼓搗,張志宏,傲的一聲,抽了口氣,騰的坐了起來。
顧連喜不明白是怎麼個事,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顧憂強忍着纔算沒笑出聲來。
“差不多行了啊,別跟個傻大媽一般見識啊!”顧憂壓低聲音在張志宏耳朵邊上說。
張志宏喘了口氣,低着頭挑了挑眉毛,看起來像緩神一樣,卻是壓着聲音說到,
“她那鞋你要不要試試,那味兒,我這一點都不誇張,能活下來算你命大!”
外頭的人見張志宏醒了,也開始交頭結耳起來,
“哎呀,好在人醒了,要不馬大梅就闖了大禍了!”
“可不是,剛那人可說了,人家倆是警察,是公家的人,這顧老斗想錢想瘋了吧,敢訛公家的人!”
“俺看這回人不訛她就算好了!”
“俺看那人是被馬大梅的臭鞋給薰暈了!”
“哄!”
人羣裡一陣鬨笑,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馬大梅雖說少根筋,可是還能聽得懂話,被周圍的人這麼一說,她也明白過來原來這倆‘笑雞’是公家的人,這回可是捅了大簍子了。
她那雞窩腦袋左右晃了晃,一個猛撲,拾回自個那隻破鞋,衝着院子外頭的人羣就衝了過去。
村裡的人可都知道馬大梅的腳臭可是出了名的,身上又髒,全都嚇得哄的一聲閃開,馬大梅就這樣一路暢通的跑掉了。
“散了散了啊,沒啥看的!”胡隊衝外頭的人揮了揮手,人們這才心有不甘的三三兩兩的走了。
顧連喜到這會還心有餘悸,顧老斗和馬大梅那可是村裡頭數得着的一號人物,這倆人一不種田二不勞動,全靠訛人過日子,有時候哪怕看上他們一眼都會沾上,這倆人在村裡那可真就是臭狗屎一泡,誰見到都得躲的遠遠的。
回城的路上張志宏還不停的感嘆馬大梅的鞋有多臭,用他的話說,那就是沒有任何一種臭東西可以用來形容那種獨特混雜的臭味,如果馬大梅能早出生個幾十年,她的臭鞋絕對跟小日本的毒氣彈有得一拼。
回到城裡已經是下午頭,胡隊和張志宏一直把顧憂送到了科研院,下車前顧憂把她寫好的那張草藥單子給了胡隊。胡隊瞅了瞅,一拍胸脯,
“上次回來我就跟上頭遞了申請,聽領導的意思應該沒啥問題!”
小心的把顧憂的單子揣好,胡隊立馬嚴肅起來,
“明天市裡的通知就會下達,到時候衛生局的領導會親自來給你任命,你不要緊張。”
顧憂點了點頭,這兩天她在家裡也尋思過了,既然接了這個差事,她就得好好幹,正好也沒打算長幹,倒不如借這個機會整整科研院這股子風氣。
下了車,顧憂站在大院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今天她再邁進這個院的時候,肩上的擔子可不是一般的重。
離着下班還有段時間,顧憂趁着人少,換了換衣裳,又去食堂後面的澡堂洗了個澡,把換下來的衣服全都洗了洗。
等她從澡堂裡出來,正趕上下班,院裡的同事全都三三兩兩的去食堂裡吃飯,這些人見到顧憂從澡堂出來,全都在那嘀嘀咕咕顧憂就跟沒聽見似的,一雙眼睛在人羣中搜尋着紀小山和周採文的影子。
這兩天倍受人欺負的周採文和紀小山,跟兩根霜打過的茄子似的走在人羣的後頭,顧憂看到他倆那樣心頭就是一酸。
這倆人一看到顧憂,也是高興得緊,尤其是周採文整個眼睛都泛了精光,
“顧憂,你可回來了!”
她這一喊不要緊,那些個還沒看到顧憂的人全都把頭扭了過來,好些個人看到顧憂的時候,臉上都是一副鄙夷的樣子,
“切,我還以爲她被開除了呢,怎麼又回來了!”
“估計是回來收拾東西的吧,我聽說明天衛生局的人就來宣佈新院長的委任了,我賭她在這最多還能待兩天。”
“我賭一天!”
顧憂就站在這倆女生的旁邊,所有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跑過來的周採文也聽得清清楚楚,這幾天這樣的話她還真是沒少聽,這會見到顧憂,心頭的火就再也壓不住了,蹭蹭幾步就走過去,指着那倆女生的鼻子尖說,
“孫秀英,李靜茹,顧憂以前沒得罪過你倆吧!你們這麼說話不怕爛舌頭嗎?”
“周採文,好歹你也是正牌科班出身啊,犯得上跟個狗似的天天跟在那丫頭身邊嗎?”李靜如翻愣着眼睛直接用鼻孔瞪着周採文。
周採文一張臉騰的就紅了,圍在一邊的人全都指指點點的把槍口對準了她,這特孃的真是叔能忍嬸都不能忍了,周採文擡手就往李靜如的臉上抽去。
“採文姐!”顧憂一個箭步上去抓住了周採文的手腕,衝她搖了搖頭。
李靜如一看更得意了,身子都跟着晃了起來,
“還別說,你倆不敢打我,就你個鄉巴老,敢動我一下試試!今天晚上就讓你卷着鋪蓋卷子滾回家去!”
“你……”
周採文還想說什麼,顧憂扯着她往後退了兩步,“俺是不敢,不過俺會不會卷着鋪蓋卷子回家,也不是你們這些人能說了算的!”
“哼,一個鄉巴佬,不就靠着那張臉蛋嘛,現在張景同死了,我看你還能爬誰的牀來保得住你,明天新院長上任,第一個就得拿你開刀!”
顧憂笑了笑,“那就等着新院長上任再說吧,你說對吧李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