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顧憂就到楊建偉家老屋那去繞了一圈,果然楊建偉家的老屋已經不見了,在原本的地上,已經起了半米來高的牆基,看那規模還真不小。
轉身顧憂想再去賀朋鋼家看看,突然就看到一棵大樹下一個人影一閃。
是顧蓮,雖然那人閃得快,顧憂還是看清了,那人就是顧蓮,現在楊建偉的房子被人佔了,顧蓮怕是有苦說不出,心裡指不定有多難受呢。
顧憂尋着顧蓮剛剛站過的地方走去,果真看到前面不遠處顧蓮挺着個大肚子,吃力的走着,
“顧蓮!”
顧憂喊了一聲,顧蓮身子頓了頓卻沒回頭腳步反倒更快了,
顧憂知道顧蓮是在躲着她,恐怕她這會還在心裡記恨着自個呢,顧憂嘆了口氣轉身向賀朋鋼家走去,
顧蓮聽着身後沒動靜了才緩緩回過頭,那張髒兮兮的臉上掛着兩道淚痕。
再次站在賀朋鋼家門外,顧憂心裡像壓了塊石頭,她深吸一口氣,擡手在門板上拍了幾下,
“朋鋼,俺是顧憂,俺來看你了,給俺開門好嗎?”
賀朋鋼本在炕上躺着,騰的一下就翻坐了起來,昨夜他一宿都沒睡好,滿腦子都是顧憂的影子,他越是想把她從自己的腦海裡推出去,反倒像是涌進來更多兩人一起的回憶。
就連孩童時的記憶都一併涌了進來,讓他沒一刻不在回憶兩人的過往。
“朋鋼,俺就是想給你瞧瞧腿,你這腿得趁早瞧俺有把握給你治好!”
顧憂不停的拍着門,賀朋鋼捂着耳朵不想聽,聲音卻還是一個勁兒的往他耳朵裡鑽。
顧淑萍嘆了口氣站在門口瞅了賀朋鋼一眼,還不停她說話,賀朋鋼就低吼了起來,
“娘,快讓她走,俺不想見她!”
顧淑萍知道賀朋鋼的脾氣,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只能嘆着氣到了門口,
“憂,朋鋼不想見人,回吧啊孩子,等他自個想通了你再來!”
顧憂嘆了口氣,
“嬸,那你告訴朋鋼,明天俺再來!”
屋裡的賀朋鋼把顧憂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裡就跟拿刀子亂絞一樣的痛,爲什麼她連一封信都不肯回他,現在知道他腿傷了卻三番兩次的來,
是因爲可憐他嗎?可是他最怕的就是讓人可憐,更何況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如果他不能擔負起她將來的幸福,那他情願永遠不要觸碰這份感情。他是個男人,他得幫他愛的女人把天撐起來。
這纔是他想要的愛情,而現在算什麼!
眼淚大滴大滴的從賀朋鋼的眼中滴落,顧淑萍站在門口看着賀朋鋼微微顫抖的後背,心裡也是難受。
晚上賀家貴從地一回來就看到顧淑萍坐在堂屋裡抹淚,從賀朋鋼回到家,顧淑萍就沒少抹淚,賀家貴放下手裡的鋤頭,坐到一邊重重和嘆了口氣,
“孩她娘,不是俺說你,事已經了了,哭有啥用,你這樣孩子心情更不能好。”
顧淑萍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把這兩天顧憂來的事跟賀家貴說了說,賀家貴聽完也是一陣沉默,
片刻後起身進了賀朋鋼的屋,屋裡黑燈瞎火的,賀朋鋼就靠坐在炕頭上像截快要腐爛的木頭。
賀家貴點上燈,在炕邊坐下,看着賀朋鋼那張頹廢的臉,
“朋鋼,你跟爹說說,是不是有啥心事?你跟顧憂那孩子到底是咋回事?”
一提到顧憂賀朋鋼的心裡就是一陣抽痛,顧憂已經是他心裡不能觸碰的一個傷疤。
看着賀朋鋼緊蹙的眉頭,賀家貴馬上就明白了幾分,
“你喜歡顧憂對不?”
賀朋鋼猛一擡頭,眉頭跳了跳,卻還是抿着嘴一言不發。
賀家貴輕輕在賀朋鋼的手背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說,
“兒子,你爹也是過來人了,也看得出來,不單單你喜歡顧憂那孩子,那丫頭也喜歡你對不?”
賀朋鋼把臉別向一邊,咬了咬牙,
“她,她那是,那是可憐俺!”
“你咋就知道是可憐呢?你都沒親口問過人家!”
賀朋鋼緊抿着嘴,又是一陣沉默,
“爹知道,你腿傷了,怕自個配不上人家,畢竟人家現在混好了,不僅是科研院的院長,還在村裡包了山頭種了草藥,而你現在啥都沒有,爹說的對不對。”
心裡的痛被揭開,賀朋鋼的眼中再次儲上眼淚,卻又同時得到一種釋放,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這麼想沒錯,換是爹,爹也會這麼做,但是一個人傷了一條腿就放棄了自個,爹可不會幹這種蠢事,這世上沒手沒腳的人多了,難不成人家都像你這樣不死不活的?”
賀朋鋼認真的聽着,賀家貴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敲進了他的心裡。
“一個人只要想站起來,沒人能攔得住他,你喜歡顧憂,就要去努力,爹相信你肯定能行,俺兒子絕對錯不了,就算是少了條腿也比很多人強!”
從小到大賀家貴都沒有跟賀朋鋼這樣說過話,農村的漢子大多不善言辭,也講不出啥大道理,但賀家貴說的這些道理賀朋鋼都聽懂了,也都聽進去了。
爹是想告訴他,人不管遇到啥困難都得自強。
顧憂在村裡待了整整五天,每天都去賀朋敲門,從賀家貴跟賀朋鋼說了那番話後,賀朋鋼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但依舊是沒有見顧憂,當他看着顧憂離開臥良村的那天,他也打點好了自己的行裝,他要好好的爲自己的將來做一翻打算了。
顧憂離開後的第二天,賀朋鋼背上行裝,拄着一支柺杖,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出村的山路,
他的前程或許就跟這山路一樣,又長又崎嶇,可他必須要咬着牙走出去,只有這樣,他纔有可能再次站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他纔有足夠的自信給他愛的人幸福,他在心中不停的默唸,顧憂,等着俺!
回到科研院,顧憂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工作,工作之餘終於把脈相大全,全部看完,點亮了系統裡的‘切’字。
沒有了林亦青等人的閒事,顧憂的時間一下子多了起來,不僅把白梅似雪練到了第四針,還兌換到了百穴、圖鑑,對照百穴、圖鑑練起針法來更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