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聽到吳秀英的話無來由地鼻子一酸。
她看過旁邊的兒子。
這孩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也不用人喂，自己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地把飯勺進嘴巴里，動作可能不是很標準，但小模樣特別的可愛。
周程突然想着，他長大之後又是怎麼樣的呢？
三年後的他又是怎麼樣的呢？長得更像誰？還是長成了他自己特有的模樣？
周程覺得自己就算是爲了他，自己也要堅持下來。
偏偏這時候，周老太太在旁邊聽着他們的對話就捌着嘴，“這纔多長時間，昨天說的話還沒完全忘吧？今天就鬧矛盾了？姍姍，奶奶看着你這老公不是很靠譜呢？”
吳秀英轉過頭來，瞪着老太太，“媽，你在說什麼呢？”
“你這個是什麼眼神？”周老太太也瞪着她，“要吃了我嗎？正明你也不管管你這個老婆？還有我哪句話說錯了？”
“媽，小倆口生活中難免有磕磕絆絆的，咱們做長輩的在邊上勸勸就好了，哪能就說到其他的呢？”周正明看了周老太太一眼，無奈地道。
周程也覺得周老太太煩，就算顧北望有什麼，也是她自己的事，還輪不到她來落井下石，“奶奶……”
顧北望搶過了話頭，“奶奶您放心，我們沒事。”
周老太太看到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就惹得他們全家都對着自己教訓頓時沉了臉，“好好，你們的事我這個老太婆也管不了，明天把我的東西搬回光明那兒去，我不在這兒住了！”
周正明看着她，“媽，大哥那兒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之前被砸爛的東西，知道有沒有添回來，而且我怕周祿惹的那一羣人還會再過來，到時候把你嚇着怎麼辦？”
周老太太看他的意思不想讓自己回去，頓時就仰了仰臉，“那也好過住你這裡，你這邊大的小的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一點規矩也沒有！我不過是說了句話，就全家對着我好一頓的教訓，還有沒有良心了？”
周正明嘆了一口氣，“既然媽要回去，我每天帶你過去看看，你要是真的想在那邊住，我就把你的東西搬過去，我這裡白天我們兩口子要看店，也沒有空陪你，家裡面確實是挺冷清的，比不得大哥那裡熱鬧。”
周老太太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妥協了，臉色又是不好了。
周正明說完周老太太的事，就跟周程說：“等會兒陪爸出門口走走消消食。”
周程點點頭。
吃過飯，小魚兒看周程跟周正明要出去，非要跟着。
周程可不想帶他，但周正明不忍心孫子哭鬧，還是回了身哄他了，剛纔說的出去散步也不去了。
周程：“……”
今天晚上大家沒怎麼看電視，上樓比較早。
因爲周程跟周正明吳秀英說，顧北望有事說。
上樓說也是避開周老太太，省得她在旁邊陰陽怪氣的，更是不能讓她聽。
吳秀英以爲女兒跟顧北望鬧情緒要向他們兩個告狀呢，嗔了周程一眼，“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一樣。”
周程：“……”
一家五口在周程和顧北望的房間裡坐下。
“什麼事啊？”周正明笑呵呵地問。
周程看向顧北望，“你可以說了。”
顧北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姍姍，半個月……”
“我不想等。”周程搖着頭，“這裡沒有旁人，爸媽也不是控制不住嘴巴的人，也不是沒有見過風浪的人。餘芳那邊被人保釋出來了，又開始起夭蛾子了，你要是還瞞着我們的話，我看這個家也快散了。”
“姍姍，這是怎麼了？”吳秀英奇怪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到底是什麼事啊？”
顧北望嘆了一口氣，“爸媽，對不起……”
吳秀英嚇了一跳，“你，你爲什麼要說這個？什麼對不起？”
問話的期間，她腦海裡閃過很多的猜測，是不是他在外面做了什麼對不起姍姍的事？
周正明臉上也肅然起來，如潭的目光看向顧北望。
“……爸，媽，姍姍，我參軍了。”
“什麼？”吳秀英驚呼了起來。
周程也擡起頭愣愣地看着他，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周正明坐不住了，“北望，什麼時候的事？”
“六年前，高中畢業之後。”顧北望聲音微低。
“爲什麼我們不知道？這參軍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爲什麼要瞞着我們？”吳秀英感覺一臉的懵然。
周程認同着母親的話，就算他後來要執行什麼特殊的任務，但是參軍那麼大的事一開始也不應該瞞着所有人啊？
周正明想到更多，一時沒有說話，等着顧北望的解答。
“高三畢業之後，我出去找事情做，遇到了一些事情，機緣巧合之下被一位軍官看中了，讓我去參軍，那時是在d省入的伍……沒有說出來，是因爲我執行的任務比較特殊……”說着顧北望把自己的一枚軍功章拿了出來，“……本來我想等手頭上的任務完了之後才告訴你們，沒想到姍姍這麼聰明……”
周程看着他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她之前想過很多，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可能。
這麼看來，顧北望在執行着很危險很危險的任務，不說出來，爲了保證任務不被泄露出去，更是不想讓家人擔心。
還不如像現在這樣，他不過是一個在外省跑貨運的司機。
但是理解歸理解，周程還是覺得吐不出那口氣來，憋屈的氣。
“小北……”吳秀英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們這是突然就間就變成了軍屬？
“北望。”周正明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你回來跟珊珊結婚的時候已經參軍了？也已經在執行任務了？”
顧北望看過岳父點了點頭，“爸，之前說的全部不變，不管我身份是什麼，我還是周家的半個兒子，小魚兒依然姓周。”
周正明搖了搖頭，“北望啊，你不應該瞞着我，軍嫂不是這麼容易當的。”要是當初知道，他們可能要另外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