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遠，現在坐車就更快了，一下子就到了自家的那條街口。
吳秀英跟顧北望說着話，問起他今天去水庫的事。
周程卻是把視線放在外面，明面對顧北望的事不感興趣。
在車子再一次拐彎的時候，周程看到了劉剛父女，就是每天過來吃早餐的那對父女。
“師傅停一下車。”
“怎麼了姍姍？”
車子被周程叫停了下來。
“你們先回去吧，我看到熟人了。”
吳秀英也順着她的視線看了出去，驚訝道：“這不是那瑩瑩小朋友嗎？這是怎麼了？”
瑩瑩小朋友左手上打着石膏，頭上包着白色紗布，由劉剛小心地抱着，慢慢地往家裡方向走去。
周程下了車，就追上了他們。
“這位大哥，瑩瑩這是怎麼了？”
劉剛轉頭看是她，停下了腳步，苦笑地搖搖頭，“這孩子在樓梯上摔了下來。”
周程這會兒也是近距離看到瑩瑩的情況，這孩子沒有了平常的活潑，精神懨懨的，圓圓的眼睛裡還泛着淚光，可能是身上的傷口還疼着，看到她還小聲地喊了一聲阿姨，看着就讓人心疼。
“我還說今天沒有看到你們過去吃早餐，還以爲你們在家自己煮了……怎麼樣？醫生怎麼說？你這是回家嗎？”
“姍姍，有沒有要幫得上忙的？”顧北望跟了過來，看了下劉剛父女，然後問周程。
周程轉了下頭看到他，又轉回了臉，“我們送他們回去吧。”
劉剛除了抱着孩子之外，手上還提着不少的東西。顧北望答應着周程，把劉剛手上的東西接了過來。
劉剛看着顧北望的動作愣了下，然後趕緊說了聲謝謝。
“這是我孩子的爸爸。”周程看劉剛有些疑惑的樣子就解釋了下顧北望的身份。
劉剛又說了一聲謝謝。
邊走劉剛邊說着瑩瑩的情況，“……昨天我回來得早，把孩子早早接了回來，可能她在幼兒園沒有睡午覺，回到家玩了會兒就睡了，我後來去買菜，看她還睡着就沒有帶她一起，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躺在樓梯旁哭……比較嚴重的就是左手骨折，還好她不是在很高的樓梯摔下來，除了左手之外，其他的都只是擦傷跟撞傷不是太嚴重，在醫院住了一晚，醫生今天說可以回家慢慢養着，我就帶她回來了。”
周程聽着好一頓地心驚，聯想到小魚兒，也正是好動好奇的年齡段，這孩子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離了大人的視線啊。
劉剛臉上帶着愧疚，他可能經歷了昨天那慌亂的情景，頭髮衣服都亂糟糟的，嘴邊周圍的鬍渣也冒了出來，神情苦悶反應遲鈍，樣子比平常的模樣看着老了五歲。
周程看着也覺得無奈，可能這也是一個人帶孩子的情形吧，又當爹又當媽的，很難說把孩子照顧到週週到到。
“瑩瑩回家誰照顧啊？”周程問。
劉剛道：“廠裡批了我五天假，等我假期過了，我想讓我媽過來看着她，醫生說在家裡一定要小心看着，不要讓她的手再碰到了，要不然以後就難恢復回原來的模樣。”
周程之前聽吳秀英說過瑩瑩的奶奶好像比較重男輕女，不怎麼喜歡瑩瑩這個孫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你平常上班，孩子放幼兒園，雖然你下班了可以順便把她接回家，但是家裡的事情沒有人幫忙照顧，不止你累，瑩瑩也會受影。那平常瑩瑩怎麼回來過來幫忙看一下瑩瑩啊？”
劉剛頓了下，“我媽幫我弟帶孩子，他孩子小些。”
周程點點頭。
跟着劉剛回到了家，他家裡也是亂糟糟的。
劉剛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家裡亂，讓你們見笑了，你們、坐一會兒，我給你們倒杯水過來。”
周程趕緊制止他去倒茶的舉動，“不用不用，你去看看瑩瑩吧，她在醫院那邊有沒有吃過東西啊？你看看要不要給做點什麼？”
劉剛點了點頭，他跟顧北望在客廳裡拼了張小牀出來，讓瑩瑩在這小牀上躺着，因爲在客廳裡，他廚房裡煮東西或者在天井洗衣服都能看得到她。
瑩瑩沒一會兒睡着了。
劉剛跟周程顧北望兩人解釋，“在醫院沒敢睡，她總是怕醫生打針，一直繃着這根弦，她都不知道多困了，現在一回來才放了心，你們看她都睡着了。”
周程幫他看了會兒孩子，劉剛趕緊去把粥煮上，然後收拾屋子跟洗衣服。
“你們在我家吃飯吧。”劉剛忙了會兒纔想起來吃飯的事，過來跟周程和顧北望說。
周程道：“不用了，你照顧好孩子就行，不用特地招呼我們的，我們回去就能吃飯了。”
劉剛搓了搓手，感謝道：“那下回來我家吃頓飯。”
周程點頭應了。
正說着話，聽到旁邊房子一陣的爭吵聲。
劉剛皺了皺眉頭，回身去看瑩瑩有沒有醒，孩子好不容易纔睡着，別給吵醒了。
顧北望去把門窗掩着。
周程聽了聽那爭吵的方向，那是餘芳家傳來的。
“旁邊是不是餘芳家？”她問劉剛。
劉剛驚訝了下，“你認識他們家？”
周程點點頭，小聲道：“餘芳是我的同學，她家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又吵起來了？”
劉剛看了看她有些欲言又止。
周程笑道：“有什麼話你直管說，沒關係的。”
劉剛愣了下。
顧北望伸手往周程後腦勺上撫了下。
周程轉頭看他。
顧北望道：“你頭髮上有根羽毛，我給你拿開了。”
周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等她再轉過頭去看劉剛的時候，顧北望拉起她手走出院子，“咱們出來說吧，別吵着孩子。”
劉剛回過神來，那位顧同志怎麼了？
劉剛也出了院子，看到被顧北望擋住半邊身子的周程，他纔有些後知後覺，顧同志這是吃醋了？
想到這兒，劉剛臉上不由紅了起來，他真沒有別的意思，剛纔看到周程的笑容就多看了一眼，他想起了孩子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