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裡頭跟剛過來的時候是完全兩個樣。
窗戶玻璃、桌椅、門櫃都被破壞到了，地上還有很多破裂的藥瓶玻璃碎片，藥房裡的一些藥也散落了一地，可想而知剛纔這裡打鬥得有多麼激烈。
顧北望正站在藥房前面跟年輕一點的江醫生說着話。
聽到門口動靜，顧北望轉過身來看到周程，就招手讓她過來。
“你沒事吧？”周程快步走到他跟前，打量着他，“傷到哪兒了？”
顧北望嘴角破了皮，帶着淤青，身上的衣服也有血跡，胸前的衣服破了塊，把裡面的肌肉都露出來了，從挽起來的袖子中看到，他手臂有刀傷，江醫生還沒來得及給他包紮。
他扯了扯嘴角，給她帶了絲安撫的微笑，“沒事，都是皮外傷。”
“我給你把傷口處理了。”江紹連跟顧北望說道，然後對周程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小魚兒看到顧北望也是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不太敢往顧北望身上撲。
周程讓顧北望去包紮傷口，還好這傷口不大，只是劃到了皮，但是醫生卻是說要打一支破傷風的針。
顧北望對江紹連說：“江老醫生還好不？要是他精神還好，麻煩他幫我兒子看看，他有點發燒。”
“可以可以。”江老醫生正好走了出來，聽到顧北望的話馬上點頭。
兩位醫生也沒有怎麼被衝撞到，所以除了江紹連眼角有淤青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傷，剛纔的那一羣人只不過是過來打砸店面的，意不在傷人。
周程跟着老醫生進了裡面的診室。
沒一會兒顧北望處理好了傷口也走了進來，江紹連還給他拿了件衣服換了，就是怕他這樣走出去，別人會亂想。
小魚兒有些扁桃體發炎，所以才引起的發燒，老醫生看過之後，開了些中草藥讓回去煲水。
孩子趴在周程肩膀上想睡，所以周程拿了藥就打算回家。
“今天都是謝謝顧同志了。”江紹連搓着手滿臉的感謝，把周程跟顧北望邊送出門口，邊說着話。
顧北望：“沒事，我也只是爲了我孩子能看得上病。”
江紹連笑了，“顧同志真是好身手，也是一位好父親好丈夫，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得上忙的，顧同志儘管開口。”
周程倒是有些好奇餘強過來的目的，他真的是單純過來訛錢的？問着江紹連：“江醫生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江紹連苦笑，“……上回那人帶個女人過來檢查，我們這邊檢查出她懷了一個月的身孕，後來他們在這裡開了墮胎藥，剛纔他們口口聲聲說我們誤診了，讓我們賠償他們的損失，還要登門道歉，我還沒開口，他們也就開始打砸了，真是無法無天……那位在我們這邊檢查的女同志確實是一個月的身孕，我們沒有誤診，現在那女同志的胎已經流了，身體也養得差不多了，才說上門來鬧，這樣我們是‘死無對證’了……”
“我跟着我父親行醫十幾年來了，還是第一回 遇上這樣的事……不過我們也不怕他們那些人，到進修對簿公堂就是了。”
周程點點頭，果然是餘強跟那別人老婆的那一出事。
聽着江醫生的話，不由想，有理是不怕，怕就怕有些人不講理，繼續上門來鬧。
客套了兩句，周程跟顧北望就走出了診所門口。
小魚兒這會兒已經睡了，顧北望抱了過去。
周程抱了半天這小傢伙手上也是開始發酸了，現在情緒緩下來的時候才發現。
“……我說你剛纔爲什麼還要回去？他們可是有五個人，你就能確定一定能打跑他們嗎？”周程覺得顧北望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雖然他最終把那五個人給打跑了，但她剛纔的那一場擔心也是真真切的，要說有個萬一，那家裡怎麼辦？
而他看起來也不像這樣意氣衝動的人啊？
周程覺得好像只有這會兒經歷到的時候才發現他在這個家的重要性。
顧北望空出一隻手來安撫地摸了摸她的發頂，道：“沒事兒，咱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跑就是了，咱們小魚兒不是等着看病嗎？”
周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是這個原因？
“走吧。”
回到家裡，周正明他們還沒有收檔，顧北望把孩子放在了他的小牀上睡着，自己去換了一身衣服。
周程把孩子的藥拿到廚房去熬了。
中午吳秀英他們回來看到顧北望的模樣很是驚訝，趕緊問他怎麼了。
顧北望跟周程使了個眼色，然後說：“沒事，媽，跟人打了架。”當然沒有說以一敵五的事。
周程也把話嚥到了肚子裡。
下午顧北望送周程去上班。
周程覺得他嘴上有傷，只讓他送到少年宮大門口就算了，讓他趕緊回去，被熟人看到省得還要解釋一翻他的傷。
他們出來的時候，碰上顧北望的哥們肥仔了，這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像以前那樣嘴賤，看到顧北望的傷竟然樂出聲，“北望你這傷不會是被老婆咬的吧？”
真損啊！
雖然這人被顧北望打跑了，但是周程還是覺得鬱悶，真怕再來一個人也是這麼覺得的。
顧北望看到她走了進去，在門外呆了會兒纔回去。
第一節 課下課之後，周程送一個孩子下樓，她家的家長腿腳有些不方便，所以沒有上去接。
把孩子交由家長手之後，周程轉過身準備回去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姍姍姐。
周程回過身看到了臉上腫得像豬頭的餘強，目光有些不善地看着自己。
“餘強你做什麼？”周程打量着他的情況，暗暗地警惕，準備隨時跑路，好在這是少年宮大門口，陸陸續續地有家長送孩子過來上課。
餘強扯了扯嘴角，但是這動作沒有做完，被臉上的傷扯得嘶了一口氣，終究是放棄了這個表情，瞪着周程，“姍姍姐你老公無端端地打成我們這樣，要怎麼算？”
周程裝傻，“呀，你們是不是惹到我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