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深並不搭理姜之牙,送給黃敬超一副雙柺:“柱十來天吧。回國不容易,這下可以住下來,安心陪着俺師伯嘮嗑了。”
他們正說到這裡,葛重威拉着老丈人趙衝戎來到,一進門,趙衝戎就嘴脣哆嗦,喉頭哽咽:“超兒,怎麼樣啊?疼死我了。”
黃敬超看師父來了,驚得趕緊就要下跪,趙敬堂和徐敬深死死摳住他的雙肩,異口同聲:“雙腿骨折了,跪拜禮就免了。”
黃敬超是今天早上趕來的,還沒顧上到趙家窪拜師父呢,這都十八年不見了,看師父噙着淚花,也禁不住熱淚滾滾:“師父,徒兒不孝,十八年沒能看你老人家啊,你和師母都好吧?”
這時候,獨臂將軍王敬雄、原動集團趙敬庭兩位大腕也聯袂而至,進門都是一臉驚恐。李崇光、龍敬潭也趕了過來,幾個同門師徒圍攏黃敬超問情況,好一陣安慰。
衆人看徐敬深的兩個助手熬好了草藥,用袋子封了口,一共封了十四袋。徐敬深又從自己的錫葫蘆裡倒出自制的豌豆大的藥丸二十一顆。
徐敬深對黃敬超交代:“七天裡,湯藥直接用熱水就着袋子溫一下,倒出來就可以喝,也可以就着袋子直接喝。這些藥丸,一天三次,每次一丸。”
正說到這裡,宣傳部長鬍掃塵跑了進來:“黃董,怎麼樣啊?記者們都跟來了,都知道了,您見義勇爲,救了一車人卻骨折了,大家要採訪你啊。”
臥虎日報社記者李冠穎進來就問:“打擾一下,我是臥虎日報首席記者李冠穎。請問,您老就是獒國敬超集團董事長黃敬超先生嗎?很高興認識您。”
黃敬超放下剛剛接下的雙柺,林敬元給他拿到一邊,他坐在徐敬深的憑脈桌子邊,淡然一笑:“對,我是黃敬超”,他轉身拉着師父:“這是我師父趙衝戎,太祖門老掌門,趙家窪老支書,也很高興認識您。”
李冠穎?趙紅都頓時打個激靈,這名字這麼熟啊?今天前來採訪的記者居然也有她?慶典之前怎麼就沒仔細看名單呢?
他看着師伯黃敬超一面接受採訪,一面在腦海中搜索這個超級美女的信息,忽然想起來了,她不就是南宮越的舊戀人嗎?
南宮越爲了照顧受傷的父親而放棄了臥虎日報的工作,甘願貓進山溝,成爲轟動全市的大孝子。
而李冠穎的父親堅持要南宮越留在省城,否則不許娶李冠穎,就這麼,南宮越忍痛割愛,另娶了寧曼芳。這種爲了父母而捨棄愛情的壯舉,更加使得南宮越在年輕人中聲望日隆,令人讚佩。
仔細打量這個李冠穎,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圓蛋臉稍微拉長,柳葉眉淡淡含煙,白皙的面龐,緋紅的薄脣。細長腿走路如風,颳風嘴能言善辯,罕見的女中極品,果然是首席記者。
趙紅都偷偷給南宮瑤發個微信:“你見過李冠穎嗎?來吧,在國術會旁邊,正在徐會長這裡採訪俺師伯呢。”
南宮瑤過了幾秒才發來個驚恐的表情,跟了一句話:“真的?我和曼芳姐、成成都去看看。”
大約只不過七八分鐘,錢紅成開車來到,寧曼芳、南宮瑤兩邊挎着錢紅成的胳膊擠了進來。
李冠穎還在滔滔不絕的採訪黃敬超,一邊的省電視臺、省廣播電臺、西壇日報、西壇電視臺、朝歌晚報等等記者,有的飛筆記錄,有的用手提電腦狂打,有的在靜靜錄像,有的在用手機拍攝。
南宮瑤和寧曼芳大約猜到了誰是李冠穎,兩個來到趙紅都身邊,趙紅都向她倆努努嘴,兩人不約而同舉起手機,拍下了這一幕。錢紅成看她倆的滑稽樣,也忍不住給她倆拍下來。
南宮瑤也是的,你怎麼就把寧曼芳也拉上?寧曼芳可是南宮越的妻子啊,對於老公的舊戀人會是啥感覺?真的不明白女人家怎麼想的。
李冠穎採訪完黃敬超,問得好細啊,十八年來在獒國的艱辛,幾乎被李冠穎翻了個底兒朝天。衆人聽了這一段採訪,對於黃敬超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無不伸出大拇指,人家的確稱得上頂天立地的好漢。
這一段採訪下來,足足用了一個小時,省市兩級媒體這可抓到寶了,有稿子可發了,大家意猶未盡,看看在座的趙衝戎以及趙敬堂、李振漢、姜之牙,這都是西壇市名人,司馬靈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把話筒伸向了姜之牙。
司馬靈問:“姜副秘書長,請問你對於黃董的英雄壯舉有什麼要說的嗎?”
記者們又把鏡頭對準了姜之牙,他倒是鎮定自若,侃侃而談,對於黃董見義勇爲,俠之大者一通誇讚。
當司馬靈問及這麼一個問題:“那當時黃董痛苦不堪,爲啥不打120呢?”
姜之牙終於逮到了機會:“120來得快,還是我們附近的人來得快啊?所以孫秘書長就通知了李政委,這邊林總同時通知了趙總教練。這不,大家拗不過趙總教練,就把黃董送來了這裡。
“唉,我真的爲黃董捏了把汗啊,在這種醫療條件下可以治好粉碎性骨折,簡直是天下奇聞,天下但願沒有魯迅所謂的庸醫誤人,完全是……,唉,不說了啊,徐會長肯定會妙手回春。”
龍敬潭作爲知名的搖擺俠,也是棄嬰,從小跟師弟徐敬深、王敬雄一起被師父養大,師父手把手叫他們用中醫爲自己治療骨傷,最恨看不起中醫的小子。
這時候,龍敬潭看這小子陰陽怪氣,罵人不漏髒話,一腳踢在姜之牙屁股上,也陰陽怪氣:“去你麼的,在這裡還搖頭晃腦,一肚子青菜屎。”
姜之牙被這一踢,站立不穩,“蹬蹬蹬”衝出人羣,到了街上,“撲哧”趴在地上,來了個狗啃泥。
李冠穎大驚,急忙來問:“請問你是哪位?爲什麼動手打人?製造混亂?”
龍敬潭把瘸腿一擺,也坐在徐敬深的憑脈桌子邊,看大家的鏡頭對準自己,樂不可支,不緊不慢答道:“丫頭,他借魯迅的話罵庸醫誤人,當着衆人對我師弟進行污衊,假設魯迅在場,老子連他一塊踢。
“丫頭,你說話要過腦子好吧?我動手了嗎?你憑什麼血口噴人?你這可是涉嫌誹謗罪啊?什麼東西?”
李冠穎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是,你沒動手,你用腳把人家蹬出去這麼遠,還敢不承認行兇嗎?”
趙敬堂要上來解圍,龍敬潭擺擺手:“我是殘疾人,他是健全人,我用殘廢腿輕輕踢了他健全人的屁股,意思是提醒他別罵人。
“哪裡知道這個滿嘴髒話的傢伙完全不是中華民族的種,就算是,也只能是解放前的東亞病夫,我的殘廢腳尖就這麼一點,他就能飛了,怨不得哪個?”
李冠穎怒道:“你還是承認了行兇打人吧,李政委,你爲什麼不抓人?”
鏡頭又對準了李振漢,司馬靈感覺這事情完全是姜之牙惹怒了龍敬潭,而人家龍敬潭如今是汴京市武協副主襲、汴京大學武協主襲,他可不是好惹的,口才極好,聞名遐邇。剛纔對着李冠穎的一場激辯,有理有據。
司馬靈趕緊擋在李振漢面前,喊道:“請問李冠穎女士?你聽清了姜之牙剛纔怎麼挑釁徐會長和龍主襲的嗎?這人就是欠揍。
“你這樣做是利用記者身份故意挑事,當心你的行爲構成濫用職權罪。”
李冠穎一看司馬靈橫插一槓,還這麼指責自己,擡手就來扇司馬靈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