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是堂堂唐家大少爺!竟和這種不清不楚的人混在一起!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娘?”唐母拍着胸口擲地有聲的質問。
“什麼不清不楚!他是我以後名正言順的夫人,你未來的兒媳!請你尊重我這個家主的決定!”唐秋高聲反駁,起身與南淵輕並肩站在一起。
“不像話!來人啊!把他給我押回去!”唐母手一揮,寬大的袖袍隨着手臂揮舞,言語間出奇地威嚴。
“我不走!”唐秋小身板兒一扭,一把摟住南淵輕:“我就要和我的小親親在一起!”其氣勢視死如歸。
“強行帶走!”唐母略微側身,一副要離去的模樣,厲聲吼道,其態度不不容商量。
“我纔是唐家家主,我看誰敢!”唐秋大吼,想從氣勢上壓倒唐母,可是她抱着南淵輕,姿勢不如唐母有氣勢。
兩小廝相互對視了一眼,對她拱手作揖:“少爺多有得罪!”
於是在那闊少的見證下。唐秋像塊牛皮糖一樣黏在南淵輕的身上,唐家的僕人就拼命的拔啊拔,怎麼也拔不動。
突然有機智的僕人摳了摳她的指甲縫,她吃痛地喊了聲:“不要!”便被僕人活生生地從南淵輕的身邊剝離出去。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憂傷的情愫油然而生,真假難辨。
直到唐秋被架着出了門,上了馬車,這詭異的一幕才停下。
窄窄的馬車上,唐母坐在正位,唐秋與紅纓坐在一起,她們對面坐這微蘿和押唐秋的小廝。
奇怪的是兩小廝隨是爲了押解唐秋才進來的,但是兩人絲毫沒有生疏感,而且眼神還有幾分像她四姑和大姑。
爲了防止隔牆有耳,大家都憋着沒說話。
嗒嗒嗒…飛揚的馬蹄聲接二連三地從外面傳來,周圍彌着滾滾塵埃。馬車內還是一陣安靜。馬車帶着她們在大街小巷裡不停穿梭。
最後停在掛有唐府二字的深色大門前,周圍分別有南家,白家等字眼,雖說是外戚府,但是能與她唐秋比鄰還是別有一翻用心。
唐夫人在紅纓和微蘿的攙扶下先行下了馬車,唐秋被兩僕人押解着,緊跟其後。幾人相伴而行,直到進了唐府的正廳。
押解唐秋的兩位僕人鬆開她,退到兩側。
她單手撩起前袍,雙膝跪在唐母跟前:“孩兒不孝!”說着唐秋便朝唐母慎重地叩了一個頭。
唐母突如其來地就是一頓呵斥:
“平日裡你爲人謹慎!做事心細!今日爲了一個不三不四的人,竟出手如此闊綽!當真是被人打壞了腦子嗎?”
乍聽之下,是唐母呵斥唐秋,仔細一思索。到底是母子,三言兩語間兩人已經交換了各自心中所想的,唐秋知道唐母的用意,接着道:
“娘!我要娶他!滿城皇族、商人、百姓爲證。唐家家產爲聘,哪怕散盡全家僕人,我也要娶他!我心意已決!無需再勸!”
“荒唐!唐家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心血啊!就要被你這麼毀了,別說我不同意,就是宗親外族也不會同意的!”唐夫人坐在正堂的座椅上,手一拍桌子,端出一家之母的風範呵斥。
“哼!”唐秋跪在地上,嗤之以鼻,隨後便道:“宗親不同意一刀殺!”言語間唐秋眼裡閃過一抹厲色,殺心已起,若不是爲了保存所謂的族人,她纔不會這樣做。
聞言坐在正堂之上的垂下眼眸,顯然她也知道自己女兒的用意。
見唐母沒有反對,接着道:“外戚不同意就廢除祖籍。我想他們現在很樂意離開!”說着話鋒一轉,傲氣起來:“
再說了我是家主!我想怎樣就怎樣!”唐秋跪在正堂上,完全一副‘我沒錯’的紈絝模樣。
唐母扶額:“來人啊!少爺瘋病又犯了!把他帶到書房!好生看管!”
“我沒瘋,我沒瘋…”唐秋拼命地掙扎。
“是!”所謂的小廝強行控制住唐秋,兩人押解着她出了大廳的門,直直走向書房。其過程唐秋還忍不住吼幾聲:“放開我!我是你們家主!”
掙扎也很激烈,就是擺脫不了小廝的控制。
直到進了書房。
“可以了可以了!”兩小廝終於地鬆開手,長吁了一口氣。
“現在有話可以直說了。”講着唐秋的四姑從臉上撕下一塊假皮,後就癱倒在太公椅上。
另一個小廝轉身關上房門後,也將臉上的假皮撕下,原來是她大姑。
“剛纔摳我指甲縫的是誰?”唐秋故意板着臉道。
可惜根本沒人理她。
撕下假皮後,她大姑就開始打量周圍,卻發現沒有地方可以躺。
唯一的好地方已經被她四妹佔了,上前就要跟她四妹搶,一邊拉扯一邊嚷嚷:“這是我的!”
“不讓!這是我先搶到的!”唐秋四姑攤在太公椅上,任她大姐怎麼拉扯,依然紋絲不動的躺在太公椅上。
“老四!怎麼說我也是你大姐,尊老愛幼懂不懂!”她大姑不管不顧,拼命拉扯。
“嘿!尊老我可不一定,不過這愛幼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比你幼小那麼多!你是不是該讓着我啊?”有人愜意的躺在太公椅上耍無奈。
“你…”她大姑一時語塞,運氣就要動手。
“你們兩啊!能不能先忙正事?”唐秋很無奈的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行!你說!”唐秋四姑豪爽地一拍座椅的扶手,讓出一點位置給她大姑。
唐秋搖搖頭,一對活寶,便接着道:“現在我們面臨的有兩大困難!一是四國狩獵和論劍大會。二是唐家上下的眼線太多!我們要想辦法一一應對!”
所以我的方法是…”
萬事小心地唐秋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行行雲流水般的小楷,她的兩個姑姑過來一看竟是:
母親逼迫我與雪珂、微蘿成親,美名曰沖喜,實則爲旁擊他人,如今的唐家已外強中乾了。
由於她寫的很慢,寫完唐秋直接從衣袖裡掏出打火石,一擦,火花飛濺到紙條上,片刻,紙條就化爲飛灰,研進墨裡,連渣都找不到。
至於具體的方法,估計唐母已經知曉了。但是唐秋爲何還要說一次!是因爲在她昏迷期間微蘿說了很多事,她從微蘿的話語間,已經能聽出這細作得到了唐母極大信任。
根據這一線索,她肯定這細作是她們身邊最親近的人。
除去微蘿和紅纓這兩個下人,雪珂又剛入府不久,而且她還在此次行動中受了傷,據她對自己母親的瞭解,此刻唐秋的心裡對雪珂的疑心最大,所以雪珂的話她肯定不會聽。
那就剩下她的四個姑姑了。
由於沒具體證據,唐秋也不敢輕意動手,只能對每個人保留一點信息,總有一個做賊心。
現在就耐心地等那人暴露了。
還在磨墨的唐秋忽而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逃跑’!
當然不是真的逃跑,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讓別人以爲她唐秋是真的瘋了。
那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就要着手瓜分唐家,要是這時唐母大量的耗費錢財,並且辭退下人。那這些人的眼線就會自動退出,不然就要虧損了。
然後她再舉家搬遷到城郊。靜等四國狩獵和論劍大會一過,她重新起家,把新的唐家打造成鐵桶一樣的,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有內憂了,她便能放開手腳大幹一番了。
可是這招置死地而後生,最關鍵的一步就要看逃跑這一局了,畢竟這是在尋唐家以後的生路,容不得半點損失。
這麼大的事,轉瞬之間,唐秋已有對策。
只是這次‘逃'恐怕不得不叫上南淵輕了。爲了讓這場戲看起來更真實,唐秋決定把此事先隱瞞下來,悄悄進行。
打定主意後,唐秋將磨墨的硯石擱置在一旁。就開始在紙上練起了字。
站在她身側的兩位姑姑見她開始習字,不好打擾只得並坐在太公椅上。
窗外血色的殘陽肆意鋪灑在天上,紅的有些刺眼。門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唐母已經開始張羅她與雪珂和微蘿的婚事。
至於爲什麼會有微蘿,那是爲了掩蓋唐秋夜探太子府失蹤後,故意讓人假扮他和微蘿上演了一出寵溺小小妾偶遇水賊的好戲。
然而這個小小妾就是微蘿。
而之前他已和雪珂定下來婚約,但是雪珂當時身負重傷,爲了不讓他人懷疑,躲進了山裡,紅纓多少會點醫術,就去照顧她。
所以微蘿只好承擔起小小妾的這個任務。
而且很多人在此次前見過唐秋陪微蘿去吃豆腐腦,所以唐母就此反覆。
但想到自己一下要娶兩個。唐秋的手就忍不住抖了抖,這是要重複她在現代的悲哀嗎?不過這次好像玩的更大,更刺激了。
女人娶女人,男人來搶!有意思!然而在燕國人眼裡卻是,唐家大少被水賊打壞了腦袋,喜歡上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唐母壓迫這對斷袖,逼唐秋娶自己曾經深愛的姑娘。
至於民間八卦!唐秋有點不敢聽。兩個帥哥斷臂,高調宣恩愛,爲了所謂的愛情,生死相隨,傾盡所有,忠貞不渝。
要是這朝代有個史記。他們兩的壯舉會不會載入史冊,名垂千古,永垂不朽。
想想後人讚美他們的畫面,啪,唐秋一筆寫偏了,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