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心不在焉的讓微蘿將羊肉大塊大塊的剁成碎塊之後,就開始煲湯了和燒烤了。
先是大火快燉,之後換成小火文燉,羊肉的香氣漸漸撲鼻而來,唐秋又在裡面加了一些去腥的作料,更是清香。
“收起你的口水。”唐秋涼涼道。
微蘿抹了一把口水,雙眼依舊冒着綠光。
婦人今天正好去了下面的鋪子去查賬,可能明天才能回來。正因爲如此,唐秋纔敢帶着微蘿大搖大擺的上街,也順便引蛇出洞。
“少爺,門房稟報,南公子求見…”紅纓踏入院中,看到唐秋和微蘿都是口水淋漓的樣子之後,臉色瞬間又黑了大半。
她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這幅畫面。
爺!你的形象呢!
“爺要吃羊肉,忙得狠,不見!”唐秋眼睛也不擡,說道。
微蘿輕聲對唐秋道,“少爺,這個南公子就是之前救了你的那位公子。”
唐秋摸着下巴,既然是救命恩人,那就不能拒絕了,“那,讓他…啊!這特麼的哪裡來的人!”
就在她們主僕三個說話的功夫,院子裡卻是突然多了一個男子。
唐秋二話不說,跑到廚房裡摸出小刀,唰唰幾聲,準確無誤的紮在了男子的頭部,手部,胯部。
短刀微閃,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銀光!
唐秋雙眸瞪起,緩緩吐出一句話,“給爺放下那碗羊肉!”
男子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紮在自己身側木門上,閃着寒光的小刀,卻是臉色不變,笑的依舊陽光燦爛,“抱歉,剛剛嗅到香味,一時激動就闖進來了。”
唐秋擡起下巴,目光陰沉的看着男子,忽然對着男子妖孽一笑,剎那間,讓人彷彿置身於花海之中。
但下一瞬卻是擡腳,對着男子的命根子處狠狠踢去。
“啊!”
男子抱着命根子在地上亂滾,上好的絲綢青衣被滾的到處都是灰塵。
唐秋冷哼一聲,這招對男人永遠管用。
“疼!你居然想廢了我!我如果以後不能人道了,你嫁給我啊!”
唐秋聽得五官扭曲,扭頭問微蘿道,“這就是那個什麼南公子?”
微蘿遲疑的看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男子,點點頭。她記得,南公子好像是長得這樣來着。
唐秋踢了踢男子,又用小樹枝戳了一下,問道,“死了沒,沒死吱一聲。”
“吱…”
“你再吱一聲試試?”唐秋臉色瞬間黑了。
男子扒了扒頭上草,抱怨道,“不是你讓我吱的麼?”
“說,你來唐家到底有什麼目的?”唐秋雙眸閃過一抹幽光,說話間,又用短刀逼近男子的脖子。
男子立即不滿,反問道,“是我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居然還這麼對我?還有,我這個救命恩人來看一下你這個病患,難道就是有目的了?”
唐秋硃色薄脣上挑了些弧度,連帶着眼角都有些桃色,“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爺宣佈了三日後查帳本後纔來,你說,我要是就這麼把你殺了,會不會有人知道?”
南淵輕聽到唐秋的話後,收斂了剛纔那副無賴的模樣,眉眼之間的精明盡顯。
“唐家大少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次你還真冤枉我了。”
唐秋一個帥氣的收刀,俯視着南淵輕,眼眸如北方十丈厚雪,竟無一絲波瀾,“爺不管你是幹什麼的,但如果威脅到唐家,爺有一百種手段,讓你體驗地獄的樂趣。”
南淵輕挑眉,說實話,他還真有些相信眼前的這個人說的話。
唐秋語冷冷一笑,擡手擺了擺,“現在南公子也看到爺人了,微蘿,送客。”
“等等!不知唐家大少有沒有興趣和南家談一筆生意。”
南淵輕開口扔下一隻誘餌,果然引起了唐秋的注意力。原身雖然掌管唐家已經幾年,卻由於沒有足夠的人脈關係,不能動唐家的這些吃裡扒外的老傢伙們。
現在,這個契機來了。
“你想要什麼?”
南淵輕一笑,“我想看你到底,能把唐家帶到什麼樣的地步,不過在此之前,我餓了,我要吃肉。”
唐秋:“…”
剛剛還以爲南淵輕深不可測,現在他這是…現原形了?
還是吃貨的原形?
“嗝…”微蘿大大的打了一個飽嗝,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隔得二里地都能聽到。
“微蘿,淑女一點。”紅纓掩面,眉頭忍不住皺起。
“紅纓你剛剛不也打了一個飽嗝麼?”微蘿無辜反駁,惹得唐秋嘴角抽了抽。
唐秋是四個人當中吃的最少的,也知道羊肉雖然是大補,但吃多了,反倒是虛不受補,她可不想半夜的時候再來一場高燒。
她擡腳踢了踢旁邊的南淵輕,“現在能跟爺說說跟南家生意的事情了吧。”
南淵輕輕鬆起身,鳳眼似三月春風,眼神就跟帶了小勾子一樣,“隨時恭候。”
唐秋嗤笑一聲,“你以爲你能迷惑我?或者是你認爲,你比我妖孽?”
不等南淵輕多言,唐秋就對着紅纓吩咐道,“待會兒備份厚禮給南公子,好歹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爺自然是要豪爽義氣的報答了。”
南淵輕聽着唐秋的話,打了一個冷顫。
紅纓領命,拉着微蘿下去準備了。
“現在,南公子應該能說一下,南家到底要和唐家談什麼生意了吧。”
“藥材…需要很多很多的藥材!”南淵輕坐在椅子上,聲音說的很輕。
“藥材?南家要藥材做什麼,再說,南公子認爲唐家會有那麼多的藥材?”
唐秋也不懂南淵輕爲什麼會這麼說,好似原主的記憶中,唐家的確沒有入手醫學藥材。
說來也是奇怪,唐家各個行業都有涉及,卻唯獨沒有涉及到醫藥,甚至連藥材這一行都沒有觸碰。
南淵輕神色極其肯定,“唐家有的!一定有的。”
而南淵輕的一切舉動在唐秋的眼裡,只是試探,“爺掌管唐家這麼多年,還從未聽說過唐家涉及過醫學,更別提藥材了,南公子爲何如此肯定唐家有藥?”
唐秋聽到藥材兩個字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南城那邊的難民,第二就是邊疆那邊的戰亂。
可南城那邊的難民之前不是傳來說已經安置好了麼,邊疆那邊的戰亂也剛平息了不到一年,不應該啊。
唐秋心中浮現出兩個字,驚訝的脫口而出,“瘟疫…”
南淵輕點頭,一改方纔風流模樣,面色凝重,“的確是瘟疫,感染瘟疫的人已經到達羅池城外,雖然離京都還是很遠,如果不及時控制的話,恐怕哪一方都是死城了。”
“北方對南家很重要?”唐秋想不通爲什麼南家這麼在意北方。
“是,很重要。”
“最後兩個問題,你是從哪裡得知唐家有藥,當初救爺是否也是因爲想要接近唐家?”唐秋翻轉着手上短刀,速度飛快。
南淵輕聽到唐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情有些怪異。
其實他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妖孽的青年,是一位女子。因爲他在救唐秋的時候,無意中碰到過唐秋的身體。
一個女子爲何從小就要隱瞞性別,假扮男子?既然這麼費盡心思的想要隱瞞,那麼他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不說也可以,但這個生意,唐家是不會做的,唐家根本沒有藥材。百姓固然可憐,可你曾見過皇權有一絲憐憫?唐家若出手了,必然會捲入這場風波,要是南家沒有皇上的旨意…”
唐秋望向遠方,反手摘了一片竹葉,道,“南公子猜猜,這瘟疫萬一控制不住了,朝廷上面第一個會是拿誰來開刀?反之,若是控制住了,誰又得利?”
南淵輕一言不發。
唐秋見南淵輕不爲所動,拂袖,“南公子還是將我的話帶給南家家主,我相信,南家家主應該會接受這個建議,天色不早了,南公子該回去了。”
南淵輕看了唐秋半響,才慢慢出聲,“你很聰明,但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
唐秋神色不變,淡淡道,“不會有那一天的,因爲爺很聰明。”
親眼目送着南淵輕離開,唐秋如釋重任般的癱在椅子上面,這勾心鬥角還真是累人啊。
她招招手喚來微蘿,準備了一些衣物就去水池裡面沐浴了。
說起來,唐家不是一般的有錢,雖然近年來有衰敗的氣相,但在原身的手裡也起死回生了不少。
水池是建在後山的,除了唐秋自己,唐母,微蘿和紅纓之外,都是禁止任何人進出,也絕對的安全。
唐秋褪下外衣,又是一層中衣,最後是裡衣,之後纔是一層裹着的白布,看着一層一層的白布,唐秋犯愁了。
冬天裹這玩意還好,那要是夏天呢,豈不是悶死了?
水漫過唐秋的小腿,之後是大腿,腰和肩膀,鴉色長髮如錦緞一般散開,在水中宛若一朵黑蓮。
唐秋靠在水邊閉眼,再次睜眼的時候,卻發現她面前好像多了一團毛絨絨的什麼東西…
眼睛跟葡萄籽一樣,滴流的轉。
一人一物就這麼大眼瞪小眼,良久之後,那毛團叫了起來。
“汪…”
汪?怎麼是狗叫?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玩意好像是狐狸幼崽吧。
“汪汪汪…”
那毛團又叫了幾聲之後,就撒丫子狂奔而去了。
唐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咬牙切齒髮誓,如果她再見到那隻亂叫的小狐狸,她一定會把它埋在土裡。
唐秋從小就女漢子,別的年紀的小姑娘都在家裡面玩毛絨玩具,她已經開始學拳腳功夫了。
別的年紀的小姑娘都喜歡阿喵阿汪之類的,她…喜歡獅子老虎之類的。
別的年紀的小姑娘都有對象了,就她孑然一身,周圍還都是跟她性別相同的美女。
尼瑪!要不是因爲這個,她纔不會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呢!
唐秋髮泄般的穿好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
“微蘿,爺問你,後山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微蘿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歪着頭。
“的確是有些不對勁,奴婢之前去後山打掃的時候,看見一隻鳥把另一隻鳥給壓在身下,而且大白和二白都懷孕了,都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