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膽地推門而入,來到一個院子裡,把門關上,徑自走向別墅的正門,門還是開着的。
司徒慕絕是有多放心啊?就這麼開着門,也不怕遭賊?
她繞過了玄關處,脫下鞋,就進屋找他。
“司徒慕絕——”
偌大的別墅內,迴盪着她一個人的聲音。
司徒慕絕怎麼會住在這一間別墅裡呢?
這裡不是學生宿舍嗎?她還在外頭看到了別墅上寫着二三三號呢。
難不成,婕夢菲斯的宿舍現在也對外招租了?
她帶着滿腦的疑惑,逐間房找司徒慕絕的身影,一樓找遍了,沒有他的蹤影,她又沿着一條樓梯往樓上走,走進了靠近樓梯口的房間。
房間內的佈置以深藍色爲主,一看就是一個男生的房間。
白薇雅很快找到了躺在牀上的司徒慕絕。
他身上還穿着一套三件套的西服,雙目緊閉,雙脣緊繃,仿若一尊擺放在水晶棺中的雕像。
她趕緊走到他牀前,手背貼到他的額頭上。
好燙……
她真的在發燒。
而且看他這副憔悴模樣,她心疼得緊……
是不是那個下雨天,他淋雨之後沒有及時換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就感冒了,不久,感冒就演變成了發燒?
白薇雅輕輕晃了晃司徒慕絕:“司徒慕絕,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司徒慕絕?”
見司徒慕絕沒有搭理她,她轉身就進浴室,打溼了兩條毛巾,一條搭在司徒慕絕的額頭上,另一條被她帶到樓下,塞進冰箱的急凍層裡。
她艱難地幫司徒慕絕脫掉了他身上的厚外套,替他蓋上被子,從袋子裡拿出剛纔去藥店買來的藥。
她只買了最普通的退燒藥,還買了兒童退熱貼,糾結着要不要給司徒慕絕貼。
他退燒之後,會不會嫌棄這退熱貼幼稚啊?
下樓倒了一大保溫壺的水上來,放在牀頭櫃上,還拿了兩隻杯子,倒出了半杯水,扶着司徒慕絕起身,把藥塞進他的口中,把杯子的邊緣貼近他的脣。
不行啊……
水都沿着他緊閉的脣,順着下巴,流下來了。
她忙拿着他額頭上的毛巾去擦。
他根本就沒法把藥吞下去。
怎麼辦呢?
“嘖——”
白薇雅一手扶着司徒慕絕,自己一顆藥含進了嘴裡,勇敢地貼上了司徒慕絕的脣,用舌頭把藥*去。
司徒慕絕把藥嚥下去了。
她鬆了口氣。
反應過來,她的臉已經紅蚩了。
這個時候,她祈禱着司徒慕絕是完全聽不見,看不見,感受不到她的。
不然,讓他知道了她給他喂藥是如此纏綿親密的,豈不是會取笑她?
神明啊,可千萬別讓司徒慕絕知道啊。
把第二顆藥喂下去之後,白薇雅輕輕讓司徒慕絕在躺好在牀,把幾牀被子都疊在他身上,轉過身去大喘氣。
彷彿有一個擴音器,把她撲通撲通的心跳,外放到整間屋子都能聽見。
她緊張地作了幾次深呼吸,才勉強緩過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在偷吻他……
給司徒慕絕額頭上貼上了退熱貼,她下樓去換一條冰凍的毛巾。
一連重複了幾次上樓下樓,最後白薇雅一陣犯困,竟趴在司徒慕絕牀頭睡着了。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白薇雅驚醒過來,看着房間的燈是開着的,她忙起身去關燈,但因爲長期保持着一個動作,身子僵了,差點沒摔倒,好在雙手扶住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天哪,她扶着的是司徒慕絕的胸膛啊!
趕緊把手縮回去,她自認丟人地把房間的燈關掉,還沒來得及檢查司徒慕絕退燒了沒,手腕上感覺一股力,光影交錯,她就被拉入了一個懷抱,躺在了牀上——司徒慕絕的懷裡。
又是渾身一僵,她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黑暗中,司徒慕絕的眼睛真的像寶石一樣。
“司……司徒慕絕?”
他醒了?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活似落入陷阱的小動物,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怎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啊?
看得她渾身發毛……
“司徒……唔——”
連問“什麼情況”的話還沒說,就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個熱吻給淹沒。
白薇雅下意識地雙手撐在司徒慕絕胸前抵抗。
他不是才發燒了嗎?怎麼力氣還是那麼大?
果然男生和女生的力量是懸殊的嗎?
他的吻熾熱而霸道,由不得她半點退縮,半點拒絕,她像小貓似的嗚咽了兩聲之後,
司徒慕絕心中燃燒起了一團火,恨不得即刻就有什麼東西把這團火滅掉。
於是乎,這吻是越吻越激動,越吻越沒法停下。
直到白薇雅憑藉着殘存的一絲理智,用盡全力地把司徒慕絕推開,這個綿長的吻被迫中斷。
司徒慕絕意猶未盡地勾勒着白薇雅的脣線。
就好像延伸出了一雙手,在她心尖尖上不停地撩撥,撩到她心肝顫顫。
“司徒慕絕,你別這樣……”
白薇雅推着他,雙頰緋紅,氣息不穩地說。
他到底是退燒了沒啊?
司徒慕絕用力抱緊了她,與她額頭相碰,依舊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彷彿要把她的體溫也往上拉。
“我回來了……”
七日不見……
“嗯,我知道……”她忍不住抱着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麼期盼他回來啊。
《詩經》中說,一如不見,如三月兮。
她不見了他一個星期,足足七日,算不算二十一個月沒有見到他?
那豈不是快兩年沒見面的感覺?
這種想念到底是什麼感覺,爲什麼像在她心裡肆意生長的植物一樣,衝破了土壤,迎向了藍天。
……
白薇雅和司徒慕絕以相擁的姿態在第二天醒過來。
時間大概是六點多一點點。
她發覺她和他蓋着一牀被子,她像考拉似的摟着他。
第一時間就伸手摸他的額頭。
徹底退燒了。
那就好,那就好……
那她就放心了。
白薇雅正要起身,準備去昨天買的那堆藥裡翻翻看,看司徒慕絕還需不需要吃別的藥。
可是她人被一隻大手禁錮在懷,不得動彈。
司徒慕絕緩緩地睜開雙眼,撒嬌似的對她說道:“再陪我躺一會兒,好不好,嗯?”
最後一個“嗯”字能把她的魂都給勾走。
司徒慕絕你簡直有毒!
白薇雅在內心吶喊。
她真是中了蠱了。
“好好好,再睡一會兒哈……”她像哄孩子似的,沒有起牀,聽話地當一隻抱抱熊,讓司徒慕絕這大孩子抱着。
很快,周公又來找她喝茶了。
再次醒過來,是九點多的時候了。
牀上只剩下白薇雅一個人了。
“嗯,司徒慕絕呢?”
她納悶地坐起身,牀上的他的氣息還存在,她貪戀似的重新躺回到牀上,閉目眯了五分鐘,才正式起牀。
刻意走到浴室門前看個究竟。
只見磨砂玻璃之後,有一個正在套灰色家居服上衣的身影,她慌忙轉過身去,等到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清嗓子的聲音之後,她才緩緩轉過身去。
шшш ▲Tтka n ▲c○ 司徒慕絕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她忙說:“你退燒了?”她這個時候只能想到這一句臺詞。
“嗯,昨天,謝謝你了……”
謝謝你的悉心照顧……
“不……不客氣,因爲你之前一直在照顧我啊,那個互相照顧嘛,這是應該的。”
白薇雅目光躲閃地說。
能不說這麼官方的臺詞嗎?
白薇雅深深吸入一口氣,擡頭對着司徒慕絕的眼睛,問了一大串心裡想問的話:“你怎麼就發燒了呢?爲什麼不去醫院看醫生,而是一個人躲在這裡?如果小桐不告訴我你在這裡,你該不會要自己一個人挺過去吧?腦子會燒壞掉的啊!”問着問着,就變成了批評。
司徒慕絕對白薇雅這種特別的關心方式,感到心情愉悅。
“真愛發生在女孩身上的第一個詞,果然是大膽啊。”
“啊你說什麼?”
白薇雅對司徒慕絕說的這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前幾秒她還問着他一些問題呢,他怎麼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見白薇雅一臉迷茫的,司徒慕絕邪魅一笑,把她困在他的臂彎和她身後牆壁組建的籠牢之中:“你不懂我的意思嗎?”
白薇雅誠實地搖搖頭:“不懂。”
“昨天的藥啊,你忘記了你是怎麼給我吃下去的嗎?”
他的視線落在她水紅色的雙脣上。
白薇雅一陣心虛,下意識就抿住了雙脣。
她當然知道啊,嘴對嘴喂的啊……
她比任何人都要感受真切……
簡直可以寫幾千字感想了。
“你、你那個時候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嗎?你沒有說話啊,我以爲……”
她以爲他沒有說話,是因爲燒得幾近昏厥,聽不到她說什麼,更不會記得她做了什麼……
司徒慕絕挑挑眉:“感到難受,當然不願意說話了。”
“你——”她瞠目結舌。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司徒慕絕!
腹黑呀!
看來她今天才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
白薇雅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掉進了陷阱裡似的,心有不爽,又無法把這股不爽吐出來,只能乾巴巴地瞪着他。
司徒慕絕捏着她的下巴,說:“這樣特殊的喂藥方式,我還是第一次體驗到呢,雖然藥挺苦的,但是你的脣很甜,但無論如何,你吻了我,你得對我負責啊……”
“負、負責?”她結結巴巴。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