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齊小姐嗎?”門外站着的一個三十來歲的西裝男面帶微笑的看着齊悅,話語中多多少少帶了絲恭敬之意。
齊悅疑惑的看着這個男人,心微微有了提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西裝男見自己沒找錯,臉上的笑意就越發恭敬了,更是伸手招呼着身後的人:“是這裡,你們趕緊把東西搬進來,記得小心點。”
“是。”身後,突然響起了好多人的聲音。
站在門口的齊悅有了不小的驚訝,還沒開口,那西裝男就一邊推搡着她進屋,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外面的人也在這個時候紛紛進來,手上都扛着傢俱。
齊悅瞪大了眼,狠狠的嚥了口唾沫,如果她沒看錯,那麼這些傢俱可都是貴的很。
她什麼時候訂過傢俱了?
沒啊,她沒錢,怎麼可能訂這些東西。
怎麼回事?是送錯了,還是她遺忘了自己什麼訂過這些東西了?
齊悅的心,跳得很快,有些慌張的看着在指揮的西裝男,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我想問下,你們,是不是送錯了?我沒訂過這些傢俱。”
原本在指揮的西裝男一聽齊悅問話,就裡面掐媚的轉過身來,滿是笑意的說:“沒錯,就是您家的,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安排妥當,您坐着就成。”
西裝男的掐媚、好態度讓齊悅頭皮發麻了,倒不是噁心到,而是到時候她付不出錢來,豈不是慘了。
齊悅深呼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些,面帶微笑,十分友好的說:“先生,我不記得有訂過這些傢俱,而且,我,實在是沒……”
“齊小姐,是夜總訂的,他吩咐讓我們把傢俱送過來的,您放心,我明白。”西裝男顯然已經明白齊悅要說什麼,依舊掐媚的笑着,巧妙的打斷了她的話,化解了這個尬尷。
也是,如果說‘我沒錢,你把東西拿回去吧,不好意思’,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會尷尬,還不如,趁早打斷。
然而,齊悅聽到的關鍵是‘夜總’,難道是夜爵?他怎麼會……
齊悅的眉頭微微蹙起,都拱成了一坐小小的山丘了。
西裝男可不會多打聽什麼,而是笑着說了句就吩咐人做事去了。
齊悅想要開口阻止的,可想着夜爵這人,就知道她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既然有人願意花錢給她買傢俱,她大大方方接受就好了,矯情個什麼勁啊。
這麼想着,齊悅的心情舒暢了,大大咧咧的往一旁坐下,看着家中的傢俱赫然倍增,而且每一件傢俱都不便宜。
自己不正好缺錢啊,那就賣掉一兩件,吃喝不愁了。
越想着這些,齊悅的心情就越好了,之前的烏雲密佈,此刻算是雨過天晴了。
等傢俱弄好後,齊悅謝了西裝男,關上門,開始算計賣掉什麼。
然而這時,手機響了。
齊悅大步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的手機,當看到來電顯示時,眉頭蹙了蹙,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東西怎麼樣?”電話那頭是男人硬冷的聲調。
“爲什麼買這些傢俱。”齊悅還是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她不明白,夜爵好端端的買傢俱給她幹嘛。
“我可不想下次過來,就乾站着。”夜爵的聲線帶着恣意妄爲的狂傲,隔着電話,就開始數落起齊悅來了:“你一個女人,就算再不像樣,家總要弄得像個人樣,別讓人瞧見給你一句狗窩。”
齊悅聽着這樣的數落,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撫了撫額。
隔着這麼遠,齊悅像是能看到他翹着二郎腿,鄙夷的看着自己的模樣。
“那也是我的事,你怎麼那麼多事。”齊悅忍不住小心嘀咕了句,但她說的很小聲。
“你說什麼?”沒聽清的夜爵在電話那頭吼了句,帶了點火藥味。
估計是聽到了些,但沒聽清。
齊悅可不怕他,隔這麼遠,他還能把自己吃了不曾,再說,這是她家,她不嫌棄就夠了。
“沒說什麼,那個,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
說着,齊悅就要掛電話了。
“你敢?”
電話那頭,突然吼了句。
排山倒海的氣量像是通過無線電,狠狠的壓在了齊悅身上,讓她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掛?哦不,她真怕夜爵衝上門來。
壓制着心中小小的火苗,扁了扁嘴,有些不悅的問道:“請問,您還有事嗎?”
這音調,有些掐媚了。
不過電話那頭的夜爵卻突然沉默了起來,要不是細微的呼吸聲傳遞過來,齊悅會認爲,夜爵早不在了。
只不過,這電話舉在手上都五六分鐘了,難道,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麼?
齊悅覺得自己攤上事了。
吸了吸鼻子,仰着頭,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正常些:“夜少,我真的困了,您要是沒事,您就發發慈悲,讓我睡了,成嗎?”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任何響動。
齊悅又等了一會,腳痠手痠,再也忍不住了:“夜少,我可真的掛……”
“喜歡嗎?”
電話那頭,硬生生來了這三個字。
“啊,喜歡什麼?”齊悅懵了下,條件反射的問了句。
電話那頭的呼吸一窒,似乎什麼東西被壓抑住了,亦或者是,惱了。
齊悅被弄得莫名其妙,剛想問一句怎麼了,沒想到電話那頭的夜爵直接罵了兩個字,就掛了電話。
“蠢貨。”
“嘟嘟……”
電話那頭的忙音讓齊悅從被罵中回神。
一回神,齊悅也惱了,對着手機就是一通臭罵:“什麼?你才蠢貨,你全家都是蠢貨。”
還不解氣,一腳踢在了夜爵給她買的傢俱上,還罵罵咧咧道:“神經病,這些傢俱跟你這個霸道的傢伙一樣,難看死了。”
憤憤的吼完這話,齊悅一扭頭,直接去浴室,洗白白去了。
電話那頭的夜爵則是被氣的很想將齊悅抓過來狠狠胖揍一頓不可。
傢俱他有挑選過,這樣的心意這個死女人居然不領情,真是喂狗了。
忍不住,也咒罵了句:“蠢貨,腦子
裡裝的都是屎。”
兩人都在咒罵對方,所以,兩人都不約而同打了聲噴嚏。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齊悅接到了方超的電話。
時隔多天,齊悅刻意沒有想起這事,但她明白,躲不掉的。
齊悅跟方超約在了離她家附近不遠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兩人點了咖啡,對面對坐着,卻無言以對。
齊悅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超目光灼灼的盯着齊悅,卻並未開口說什麼。
詭異的相處,周身的氣息也在發生着微妙的變化。
直到咖啡不再冒出煙氣,方超才扯了扯嗓子,開了口:“齊悅,這麼多天,難道你還沒想清楚?”
齊悅並未開口,似乎在想方超說的,雙手交叉放在桌布下,因此沒人看到她交叉、扭曲的手指。
方超的性子很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話語中多了絲嚴肅、厲色:“齊悅,我希望你明白這件案子對我們來說有多麼關鍵。它關乎着我的命,同樣也關乎着你的命,上天可不會再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
方超的話讓齊悅的身子狠狠顫了下,心口的位置,在抽痛。
她明白,可她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
擡頭,看着方超,緩緩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我……”
“齊悅,真的是你,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齊悅要說的話。
一個人影直接竄到齊悅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動的說:“齊悅,我終於看到你了,這幾天我一直想辦法接近你,可都被阻擋在外面,現在好了,能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被緊緊抓着的齊悅臉上露出了不高興,當看到是誰時,臉色有了惱意,更是掙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
只是來人的力氣很大,齊悅根本掙脫不開,只能壓低着聲音惱道:“李林,你放開我。”
來人正是李林,發瘋似的尋找齊悅,如今找到了,又豈會放手。
“齊悅,我不會放開你的,我們好好談談。”
李林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還有執着,似乎只要這樣抓着齊悅,就能得到她一般。
齊悅的手被拽的疼了,呲了呲牙,聲音裡多了絲惱意:“李林,你再不放開,我喊人了。”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跟我好好談談。”李林搖頭,抓着齊悅的手更用勁了,那生猛的架勢,哪還有他一貫以來的儒雅,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一直不說話的方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眉目緊蹙,看着李林,腦海中出現了各式各樣的猜測,直到齊悅驚呼,纔回了神。
“李林,放開,疼,你快放開。”
“不,齊悅,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開,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個答案。”
李林執着,不顧齊悅的疼痛就要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那雙帶着絲絲血絲的瞳孔笑了,詭異萬分。
“疼!”
齊悅一聲慘叫,半個身子已經被李林拉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