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能準時下班,我忽然想回曾經的學校看一看,這週末就要拆了,工作以後才明白,原來校園生活算是最單純快樂的。其實小學生活存在記憶裡的並不多,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越是長大越是容易回想以前的事情。
來到了曾經畢業的學校已經臨近天黑,曾經的歡聲笑語好像就在眼前。可是看看現在這裡襯的格外的冷寂。我們是這所小學最後一級的畢業生,我們畢業後,這所當時已經建了近三十年的學校被判定爲危房,下一級的同學都搬進了新建的小學,學生搬走後,學校周圍的小賣部,小商鋪也陸續撤走了,這裡也就荒廢起來了。我看着學校的們大門緊關着,不得不轉身又忍不住想從一旁的那邊的矮牆爬進去進去。“
“五點半之後,誰也不能進這所學校。”這沒有語調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回頭,看着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的人,頭髮灰白,佝僂着腰,穿着老式的灰色衣服。
“學校要拆了,我是從這裡的畢業的學生,我就是想進去看看。”“你既然是這裡畢業的學生,那麼你更應該知道在這裡五點半的規定,下午五點半之後,任何人都不能進到學校,特別是西操場那邊。”聲音依然冷冰冰,這人卻給我莫名的熟悉感,我仔細打量一下,有些驚喜:“是李大爺吧,這麼些年了,沒想到你還在守着這個院子。”
眼前的這位不正是當時學校傳達室的門衛,我們都會親切的叫他李大爺,那時的他爲人隨和,還經常給我們分零食吃。不過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他還是守在這裡,只是和以前和藹可親有所不同,眼前的李大爺冷冰冰的。
“我是爲了你好,姑娘,你不要忘了五點半的傳說。”那聲音好像有穿透力,讓我好像想起一些記憶中模糊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不會進去的,就在門口看看。”我趴在矮牆上,模糊的記憶開始重疊。
“李大爺,那個五點半的傳言,還有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好像有一次五點半之後去了那邊的西操場。”我轉過身來李大爺卻沒了身影,我尋了他一圈,再也沒有尋到人。
我其實想告訴他,大家之前傳的五點半的故事,我好像親身經歷過,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有些記憶顯得不那麼真切,我模糊的記憶裡卻清楚的記得我的故事裡有李大爺,想確認一下。
一些事情似曾忘記,卻又突然想起,天色漸黑,我總感覺後背涼涼的,有些不安,我憑着記憶來到經常放學坐車回家的車站,所幸這站臺還在,不過站牌已經貼了通知,這個站臺到月底就停用了,對我來說,可能是最後一次向以前那樣從這裡坐車回家。
一旁的小報亭正在收攤。車還沒來,我走過去。“姑娘好些年沒見你們了。”“
大姨,你還在這裡呢。”我很高興,又碰到熟人了,而且這次她還記得我。
“是不是這裡要拆了,你們回來看看。”
“是啊,怪傷感的。”
“想想你們都長大了,這裡荒廢了這麼些年,早該拆了。”
“大姨。這麼多年你一直還在這賣雜誌。”
“我也就幹到這個月底了,這個站馬上就要停用了,孩子們早就不想讓我幹了,不過是自己閒不住罷了。這些給你吧,反正也賣不出去了。”
“我給您錢。”
“不用了,賣不出去留着給我也沒用。也就當廢紙了,你可以分給你那個小夥伴。”我知道她說的小夥伴是蓓蓓。以前放學的時候,我和蓓蓓都會經常光顧這個小報攤,有時會買報紙和雜誌。我每月都會買《讀者》和《青年文摘》,蓓蓓大多會買什麼《奇聞故事會》一類的。買的多了,也就熟了。直到後來上中學放假也會過來買雜誌,大學之後就再也沒來過。當時《讀者》三塊一本,我看了一下大姨給的,現在已經五塊了。
“大姨謝謝你。我本來就是想過來看看學校,這要拆了,沒想到還能碰見你和李大爺,真的很開心。”
不知爲何,那大姨臉色一變;‘姑娘,大晚上的,別嚇人,什麼李大爺。’
“大姨你忘了,當時在傳達室的當門衛的李大爺呀,我剛剛就在學校後面那見到他了。”
“你是不是看錯人了,那李大爺這些年一直守着那個院子也不容易,開始還有**發點補貼,後來那個院子徹底荒廢了,沒有人管了,他自己在那默默守着,是個好人,不過可惜,四年前已經死了,聽他家裡人說,他是突發心臟病死的,晚上沒有回家吃飯,他家裡人尋到他的時候,已經死在院子裡了。”那大姨嘆了口氣,我剛想跟她說,我剛纔明明看到李大爺沒有錯,還說過話呢,可是李大爺怎麼會去世了呢,我明明沒有看錯,可是那剛纔那人又是誰,片刻間車來了,我是坐上車,簡單跟大姨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