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辦公室的大門從外而內被推開,鍾可情一臉淡然地站在他們面前。
丁寧沒有一皺,警惕地盯着她,問道:“你來做什麼?”
鍾可情朝着他們深深一拜,“我爲了沈醫生的事而來。”
大約是同性相斥,丁寧對鍾可情是有敵意的。
避開一衆醫生,她們單獨相見,鍾可情便懇求道:“我想知道,沈醫生最害怕的是什麼東西?最受制於人的是什麼……”
丁寧怔愣片刻,冷着臉反問道:“你跟他私交那麼好,他難道就沒告訴過你麼?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知道?”
鍾可情一臉失望,心中焦慮不安,險些摔倒。
丁寧見她脣色慘白,知她身體不太舒服,便連忙扶着她進了休息室,咬脣道:“你既然休了年假,就好好在家呆着,別跑來跑去。沈醫生是什麼樣的人,他要是無罪,他自然有辦法出來,不需要你爲他奔走——”
鍾可情無奈地搖頭,丁寧並不知其中關鍵。
丁寧冷哼了一聲,“我去通知陸醫生,讓他送你回去。”
“別……”
鍾可情不想讓陸屹楠知道,可丁寧堅持,她也阻止不了。
不過十分鐘時間,陸屹楠就匆匆趕來休息室,滿面嚴肅地望着她,冷聲道:“小墨,你身體不好,就應該在家休息,沒事跑來這裡做什麼?”
鍾可情怔怔張大了口,無從解釋。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愛一旦結冰,一切都很平靜,淚水一旦流盡,只剩決心……”熟悉而特別的鈴聲當着陸屹楠的面響起,鍾可情渾身一震,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這時謝舜名的來電提示,不用於其他所有人。
鍾可情接了電話,尷尬地“嗯”了兩聲,連忙掛掉。
陸屹楠面上喜怒難辨,只是冷冰冰地問道:“謝醫生找你,有什麼事?”
鍾可情脣色蒼白,怔怔開口,“麒麟病了,發高燒,想要見我,他約我三點鐘去河西的星湖廣場見面,帶我去見麒麟。”
陸屹楠的眸子漸深,回想起早上護士小胡對他說的話,還有那滿地的千紙鶴和星星,隱約猜到了什麼。他看了一眼手錶,輕咳了一聲,淡然道:“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去吧。”
鍾可情嚇了一跳,連忙推脫,“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
“呵……呵呵……”陸屹楠輕嫋笑出聲來,“我今天聽人講了個故事。”
鍾可情目光一沉:“什麼故事?”
陸屹楠便道,“關於你和謝醫生的故事。”
鍾可情眉頭皺成一團,忙解釋道:“一傳十十傳百,早就變了味了。我和謝醫生只是普通朋友,沒什麼特別的故事。”
“既然是普通朋友,那我更要送你過去了。”陸屹楠目光堅定,“眼見爲實。”
鍾可情勸阻不了陸屹楠,只能由着他的性子來,嘆道:“也好,免得你多想。”
謝舜名掛了電話,一臉慍怒,一個人生着悶氣。
他原以爲那丫頭會很擔心麒麟的病,會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可她的反應卻是如此冷淡,只是低低了哼了兩聲而已。
他突然有點心煩意亂起來,總覺得今天的安排未必會像安律師說得那樣順利。
三點整,謝舜名早早就驅車來到星湖廣場,在廣場中央等了有半個多小時,才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漸漸進入他的視線。
鍾可情讓陸屹楠留在車裡,獨自一個人下了車。
謝舜名沒有穿白大褂,似乎並不是從醫院出來的。他西裝革履,一貫肆意的他突然間穿得極其講究,像是重要場合見面,嚴肅認真到了極致。
“麒麟怎麼樣了?”鍾可情巡視一圈,愣愣地望着他,“爲什麼要在這裡見面?從這裡去你家,明明繞遠了。”
謝舜名眸光清冷,雙目異常堅定:“麒麟沒有病,我只是找個藉口,約你出來而已。”
鍾可情咬了咬脣,眉頭一皺,單手指了指身後,暗示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有什麼事你快點說,我怕我朋友等得急。”
謝舜名可不是傻子,一眼就認出了陸屹楠的車。
他輕哼出聲,“你可以讓你朋友先走。因爲……我可能要耽誤你很長一段時間。”
“嗯?”鍾可情怔怔望着他。
謝舜名單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寵溺道:“傻瓜,求婚當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敷衍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