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向父親介紹江之寒和小怪兩人。又丟過來一個眼色,但江之寒不確定他想要自己怎麼幫忙。
叫來服務員。神態自若的先加了三個菜。一眼掃過,大家都一時無話。橙子還是略低着頭,而舒蘭則保持着矜持的微笑。
江之寒微笑問橙子的父親:“叔叔,走出差還是專門來看橙”嗯小誠的?”
橙子的父親說:“順路的。以前也路過,但不想來打擾他,看來應該多來些。”
江之寒裝作沒聽懂他隱含的意思,又拉起家常,“叔叔應該不太能吃辣的吧,小誠開始的時候就不行。跟着我們吃了一段時間,總算鍛煉出來了。”
橙子的父親說:“我還行,到處跑,什麼都可以吃,說不上愛吃就走了。你們經常到這具來吃飯?”
江之寒說:“是啊,我和他”指指小怪,“都愛吃口辣的,所以經常拖着小誠。”又指指舒蘭,說:“我們幾個有段時間不那麼忙的時候,每週都到這裡來聚聚餐。”
橙子的父親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江之寒說:“說起來蠻複雜的,我們幾個以前是一個寢室的,我和舒蘭還有湯晴小誠都是一個學院的,舒蘭和小誠又是從一個地方來。
橙子擡頭看了看江之寒,發現他的家常拉的無比自然。
橙子的父親忽然對着舒蘭說了句什麼,江之寒沒聽懂。舒蘭回了一句。江之寒才明白過來兩人說的是他們的家鄉話。江之寒和小怪通常稱橙子的家鄉話叫鳥語,一句都聽不懂,比英語還要難很多。
看見第一道菜七來了,居然是江之寒後點的鍋巴魚片,江之寒連忙張羅着說:“來。叔叔嚐嚐這個,這也是”菜的特色菜,而且一點都不辣。大家都以爲川菜都是辣的,但我聽說至少成的川菜都是不辣或者微辣的,這其實是個誤會詣滴不絕的開始講起飲食經,只盼趕快把這頓飯熬過去。不要出現什麼太尷尬的場面。
小怪大概是被橙子老爸在寢室裡嚇着了,一向伶牙俐齒的,今天一聲不吭,氣的江之寒瞪了他好幾眼,最終還是隻能自己上馬,斟茶佈菜找話題,旁邊的不明真相的羣衆大概以爲是他在招待父親來訪。
慶幸的是,一頓飯下來,橙子老爸並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吃完了,拿餐巾紙擦擦嘴,他說:“味道不錯。”
江之寒賠笑道:“這個地方,佈置差點,服務更差點,就價格和味道還算差強人意
橙子老爸放下餐巾紙,對江之寒說:“我聽說過你。看的出來,你比小誠要成熟很多。作爲朋友,很多事情,你要多開導他。真正的朋友,做錯了事情要敢於指出來,你說是不是?”
江之寒避重就輕的說:小誠一向學習都很踏實努力的。最近這段時間,大概是遊戲打的多了些。您教育他一下,他就知道了,響鼓不用重錘嘛
橙子老爸看着江之寒,問:“聽說你自己還開了公司?”
江之寒說:“我確實在管理着兩個公司。叔叔您不也是自己有個工廠的嗎?。
橙子老爸說:“你公司是做什麼的?”
江之寒斟酌了一下,說:“我們開始的業務主要集中在賣文化用品和經營飲食業上面。現在有心想要拓展一下業務範圍,也許會在農產品和房地產開發方面嘗試一下
橙子老爸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江之寒,說:“你們做的很大嘛。”
江之寒倒很願意把話題轉到生意上來,問道:“我聽說叔叔您的廠是做產品加工的,還大多數走出口的。”
橙子老爸說:“我們這今生意,利薄的很,掙的是辛苦錢。生意不好做啊。”
江之寒認真的說:“我認識一個經濟學方面的大學者,他就很看好加工出口,說中國遲早一天會成爲世界的工廠,叔叔您做的可以說是前途很光明。”
橙子老爸說:“我做出口也是沒有辦法。運費什麼的雖然佔了不少利潤,但付錢比較可靠,不用去求爹爹告找人要自己該得的
江之寒說:“是呀,三角債始終是個大問題。說到底,這個商業信用系統還是不成熟。需要時間,需要時間。”
舒蘭三人坐在那裡,很欣慰的看到主導話題熱火朝天的轉到了生意經上。
吃過飯,又坐着聊了二十分鐘,橙子老爸堅持付了帳,大家站起來往外走。
走下樓梯,橙子老爸停住腳步,握了握江之寒的手,說:小誠你要多幫助。”
江之寒微笑道:“互相幫助,互相幫助。”
橙子老爸又對舒蘭說:“放假回家,有空來家裡坐坐,難得一個地方出來,又到一個學校讀書。你也要多幫助幫助小誠這一次是用普通話說的,江之寒聽的很清楚。
舒蘭笑着答了一句,幾個人和橙子老爸說再見,他要去校外的招待所住一夜。
回過頭來,舒蘭忽然對江之寒說:“你等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說。”
小怪擺擺手。安了。
舒蘭說:“湯晴病了,你知道不知道?”
江之寒搖頭。他有幾天都沒去上課了。
舒蘭說:“這次還挺嚴重的,高燒又腹瀉,打了針也沒好,昨天住進校醫院,今天還在裡面觀察呢。”
江之寒說:“這麼嚴重?”
舒蘭看看他。問:“什麼時候有空去看看?。
江之寒看看錶。說:“不如就現在吧。你帶路?”校醫院離着川菜館不過三分鐘步行的距離。
舒蘭噘噘嘴。“就這麼去?什麼都不買點?。
江之寒哦了一聲。“對呀,是我糊塗了。要不,一什
舒蘭說:“我吃飯前給湯晴送過飯了,現在去看看她有沒有吃好。你一個人去買東
江之寒匆匆跑去學校的商店,買了點水果,又在旁邊的花店買了束康乃馨,按舒蘭告訴他的病房號去了校醫院住院部的四樓。
推開門,看見湯晴一個人坐在靠門的病牀上,另外一個牀是空着的,也不見舒蘭的影子。
湯晴有些驚喜的看過來。半晌,才問道:“你怎麼來了?”
江之寒把東西放下。說:“吃飯遇到舒蘭,才知道你病了。咦?她人呢?”
湯晴說:“哦,她告訴你的呀。她網走”這幾天還多虧她照
江之寒坐下來,問:“怎麼回事?”
湯晴說:“開始以爲是感冒發燒,現在說可能是急性胃炎。”
江之寒問:“好些了嗎?”
湯晴說:“好多了。真奇怪,好像進了醫院,病菌就被嚇着了一樣,應該明天就能出院吧。
江之寒手裡還拿着花。到處看看,沒有地方放,只好平放在牀邊的小櫃子上。仔細打量湯晴。她的臉一下子好像瘦了很多,原先能看到的雙下巴不見了,倒顯得更清秀了幾分。
這病看來真是不輕。江之寒心裡想着,說:“嗯”病好了,大概要多鍛鍊身體。我看你。好象不太運動。”
湯晴抿抿嘴,說:“我就是喜歡坐着,或者躺着,不想動。”
江之寒笑了笑,說:“和小怪樣的。”
對於湯晴,江之寒有些奇怪的感覺。說是不熟吧,好象還挺有默契的,也經常在一起吃飯。江之寒不在學校的時候。幫忙最多的除了左暢就是她了,連上課簽名都幫他代過很多次,說到模仿筆跡,她比左暢強了起碼有十里路。湯晴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譬如,江之寒就和她詳細的討論過橙子舒蘭的事。
但要說熟呢,兩人從來沒有談起過比較私人的事。江之寒其實對她的家庭還有些好奇的。不知道是什麼養成她現在這個雲淡風輕的性子,還喜歡看一些挺偏門的書。
江之寒坐了兩分鐘,說了幾句客套話,就不知道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把今天下午和後來在川菜館的事情拿出來同湯晴仔細講。湯晴聽的到是仔徵,末了說舒蘭剛纔告訴她,不過是在那裡偶遇,並不是橙子老爸把她叫去的。
江之寒評價說:“我當初還真是看走眼了,舒蘭你還別說,現在性子涵養都好的很。”
湯晴撲哧笑了一聲,說:“這當中,你功勞很大呀!”
話音網落,有人敲了兩下門,聽到湯晴說請進,便推門走了進來,卻是新來的班主任文楚文老師。
文楚提着一塑料袋營養品一樣的東西,走進來,很熱情的詢問了湯晴的情況,湯晴當然是感謝她專門來看望。文楚坐到牀邊,又仔細的問候囑咐了些話。
江之寒最近又逃了好久的課,心裡有些發虛,便站起來說:“文老師,你們再多聊一會兒,我先走了。”
文楚瞥他一眼,說:“我正要找你,你再等三分鐘。”和湯晴絮叨了幾句,站起來說:“過兩天再來看你,如果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江之寒不愕不承認。文楚是很負責任的那種大學班主任了,大多數的班主任恐怕連有學生生病都不會知情,知道也懶得搭理。
和江之寒一起走出病房,文楚表揚他說:“不錯,知道關心同學
江之寒怎麼聽怎麼覺的她像是和小孩子在說話,笑笑說:“互相幫助,共同進步嘛。”
兩人走下樓梯,到了醫院外面。文楚又問:“最近你的課題很忙?”
江之寒很警惕的看她一眼,說:“還好。”
文楚問道:“那怎麼從週四起,又三天不去上課了呢?”
江之寒皺皺眉頭,有些蠻橫的說:“誰告訴你的?。
文楚看他一眼,臉色沉了下去,“不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只需要告訴我有沒有這麼回事?”
江之寒毫不閃避的回看着她,“文老師真的覺得現在的課這麼重要?特別是,很多授課老師一心都放在做項目上,根本不好好備課的情況下。”
文楚愣了愣,被他的話噎住了。不得不承認,江之寒說的也是實情。
江之寒說:“譬如說,我們的微觀經濟課,上課那位副教授,我看連教案都沒有。每次到了教室,翻開書,隨便念兩段,天南地北隨便講兩句,還經常沒有提綱。前言不搭後語。我聽說,他可是系裡重點培養的對象。這樣的課。你真的覺得比在圖書館看書自學強很多?”
尖楚說:“那,你是在圖書館看書自學嗎?”
江之寒說:“我當然有。這週末確實有些事情,離開青州兩天,我也不瞞你。對了,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文楚沒想到江之寒忽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說:“什麼問題?。
江之寒說:“又是上次給你說我曠課的人來找你打的小報告吧。他誰呀?”
文楚揚了揚眉毛,有些惱怒的紅了紅臉,說:“怎麼?你還想要打擊報復不成?”
江之寒說:“那倒沒有。不過下次他再來找你,麻煩你轉告他幾句話。第一,我正在好好學習,專業過硬,基礎課踏實,不勞他擔心我耽誤了自己的前程。第二,他想要打小報告黑我,門都沒有,想都不要想。第三,我本來不想和他計較,讓他自己管好自己的事。但如果他一天到晚系裡,學生處,班主任,到處打小報告。象只蒼蠅一樣在我這裡轉來轉去不消停的話,我可對他要不客氣了!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後一次。”
說完話,拋下有幾分目瞪口呆的文楚,囂張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