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忘記說了,中國人之前在日本做壞事基本上心理是沒啥障礙的,負疚感可以說幾乎沒有。犯罪感這方面,除非是被抓了要判刑或者遣返回國那剎那大概纔有,否則基本可以說也是沒有。
這方面自然主要是歷史原因,都覺得欠了我們太多的東西,而事實上也差不多確實如此。不告而取拿你一點東西又算什麼?
現在哪個中國人要是在日本乾點丟人的事,消息傳到國內,大多數也會自發抨擊國人在外面丟人現眼。
當時的覺悟和環境可不是這樣。我不說是抱着爲國爭光的想法吧,起碼我聽到誰誰誰在那裡做了什麼,我是一點不覺得那個同胞很可恥。
其實客觀的說,在我們改開以後,日本方面對中國的援助力度還是很大的,這種援助是多方位的,經濟上當然最突出,各種無息低息貸款,大家可以瞭解一下,包括對待留學生態度上。
不過說他們好話,容易政治不正確,我只是客觀的說一句而已。不過普遍大家都認爲小日本那就是在還債,我認爲也沒錯,所以都是理所當然的。
從孟菲斯出來後,蒲素給阿豪打了個電話,想約他喝咖啡。主要是人在桑海,他不接待總覺得過意不去。
阿豪現在就住在希爾頓,和他那幫手下分開住了,蒲素覺得大概天天和那個小雨膩在一起。阿豪對待女人很簡單,什麼套路都沒。不逛街不買東西,就是給現金。
其實他從香山帶點珠寶來送送就不錯,但是他門檻精。那東西不好估值,還是直接現金比較直觀。
希爾頓大堂人太多,他接了阿豪和小雨去了衡山路的凱文咖啡,這是一家不奢華但是很老牌的咖啡館。沿着衡山路在路口的梧桐樹下還撐了陽傘,可以坐在室外,對面就是衡山賓館。
小雨是知道賣車的時,阿豪既然都不避諱,蒲素自然也不講究了。兩人談了一些交易的事情,包括售車款賬號等等,阿豪對這批車好像不熱心,而是說明天就要有人帶一批手續過來,需要蒲素去辦,從這批開始徹底是開始分賬合作了。
保險起見,蒲素去衛生間給老劉打了個電話,確認沒有問題後,蒲素回去接了這批活。不過他提出過戶人最好還是他這裡出人,別到時候再向阿易那樣,搞的麻煩還是容易出事。
當然這裡面存在一個信任問題。誰過戶車輛所有人自然是誰的,蒲素只是提個建議,這是爲了大家省事,不然每次來一個人,他還要接待,麻煩的很。
阿豪也知道蒲素做不出那樣的事,沒有必要,輕輕鬆鬆用個關係就能掙錢,誰會做那樣的事,而且蒲素的財力在他看來也真的不需要鋌而走險。
接着阿豪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告訴蒲素這次又幾輛車手續做到香山,過戶人的證件明天一起帶來,其他的就按照蒲素說的辦。
蒲素知道,他們是打算留一部分車從香山渠道走。他也無所謂,每一輛車他這裡都清清楚楚,那邊賣掉了也必然要給他個說法的。
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阿豪的手下特意坐飛機帶來的這批手續,居然有60多輛。不知道這麼短時間從哪弄來的,蒲素嚇了一跳,不說老劉那邊能不能辦,倉庫要停這麼多也是麻煩。
幸虧他不用墊錢,不然光這麼多的前期費用也要墊付不少。
不過他現在無意中在手續費裡落了差價,差不多8萬的差價。這不是他存心的,而是之前預防老劉那裡漲價隨口加的。
沒曾想光這個手指頭漏一漏,這六十多輛車裡光手續費差價他就能弄一棟洋房還不止。想到這裡蒲素不禁心想,這真是越有越有。
多少人要掙一萬塊是那麼辛苦,自己曾經在南州想破腦袋也就掙個三瓜兩棗,現在隨口一開,不在意的就有差不多500萬的進賬。
他覺得阿豪那裡也是覺得這樣的好時候不多了,能搞一把是一把。其實他也主張這樣,誰都不知道南州那邊到底什麼時候門就關上了,趁着現在沒變趕緊做。
畢竟只要做好了就是合法的,一點後遺症沒有。不像是賣酒,都是靠着假髮票在那裡撐着。
不過銷售速度要跟上,他決定把自己公司裡的銷售分幾個出來專職做汽車銷售,這麼大個量再像以前那樣靠沙軍零打碎敲顯然是不行了。
晚上阿豪要帶着小雨和他手下吃飯,蒲素就不想跟着去了。阿豪他們都覺得申申的菜味道很好,晚上想到那裡去吃,於是從咖啡館結束,蒲素帶他們到了申申,然後告訴經理以後這裡他們來記賬就可以,他明天讓人送張五萬的支票放在這裡。
蒲素是想着人不陪,客總是要請的。而且申申檔次不低,菜式確實很好,以後這裡招待人是個不錯的地方。就當相互捧場,甩個五萬放這裡慢慢消費,也讓申申他們手頭活絡點。
其實五萬塊錢不點海鮮,一頓當時吃個2-3千很正常,但是一點海鮮其實五萬也吃不了幾次。
那時候流行喝紅酒加雪碧,一瓶垃圾紅酒,西班牙那種地方的,大概人民幣一二十塊錢,最低能賣一兩百一瓶,扎壺裡一邊倒紅酒一邊倒雪碧,一口一啤酒杯乾杯,服務員都來不及兌。
這真不是誇張,一桌子人多點,大家乾杯,服務員來不及兌酒的事是經常發生,都自己動手。這種喝法就是傻喝,人家好不容易鑽研出來的乾紅就是脫糖工藝,我們這裡加上甜甜的雪碧,喝起來那叫一個酸爽……
等安排好阿豪,說好第二天見面交接手續,蒲素開車到了公司。他很少有這麼晚到公司的,這時候早都下班了。他是準備來公司翻翻銷售名冊,挑幾個人明天早上給她們開會轉崗。
結果一到公司,發現這麼晚了公司裡還有不少人。包括郭娟在內,郭勝也在打着電腦遊戲。桌子旁邊放着快餐外賣。
“你們怎麼都不回家?”
蒲素奇怪的問着。
“回家幹嗎?不也一樣啊。”
郭勝玩着遊戲說道。
他是表面上不怕蒲素,好像很老卵的樣子。但是蒲素一瞪眼,秒慫。再多說幾句馬上就哭。
蒲素聽他一說,想想也是。郭娟現在也不做飯,他兩回去也是在樓下吃完,回到屋裡不看電視也沒其他事可做,不像在公司還能玩電腦。
到了郭娟辦公室,看她是真的在工作,於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了一下。
“你現在到底和那邊什麼人在打交道?”
郭娟皺着眉頭問他。
蒲素心想不好,終於讓她警覺了。
“阿標他們介紹的,你哪裡認識……”
蒲素裝模作樣混了過去。
然後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圈了4個名字出來,準備明天早上叫過來開會,以後讓她們轉行賣車,郭勝以後開子彈頭當售車專線。
公司裡還有其他幾個銷售也沒回家,在公司裡吃着盒飯。蒲素問郭娟:“她們不回家幹嘛?”
“高峰期堵車,到家也很晚了,不如在公司吹吹空調,等路上沒車在回家……”
蒲素豁然開朗,確實,當時到處修路,可以說原本擁堵厲害的城市更是成倍的堵車。到處在修路拓寬,造高架。尤其是過江的隧道和大橋,沒有兩三個小時過不去。
“盒飯都是公司請客的,既然不回家也不算加班,五元錢的盒飯就算公司請了……”
郭娟和蒲素說着。
蒲素是無所謂,這些小恩小惠一直是郭娟在搞。原本郭娟摳門的很,對於員工福利這一塊沒有概念,因爲她一直是被剝削,所有哪裡有這種概念?
蒲素逢年過節要發點福利她之前都堅決反對,覺得她們工資夠高的了,不需要。
只是自從她開始進修,知道了其他同學那些大企業的福利以後,就開始自我修正,每次一有年節早早就和蒲素商量福利發放。
不過她最多的還是收購黃牛的各種票券。比如中秋節她去收月餅票,對摺可以收到杏花樓這種老牌店鋪的月餅票,員工拿着票就近到店裡就可以提出來。
或者是發放現金購物券,也是打折弄來的。不過對於下面人來說,購物是實打實能代扣的。所以,現在員工在蒲素這裡沒一個主動離職的,而蒲素也沒開除過任何一個人。
大家都不容易,能創造出哪怕一點價值,能養活她們自己,蒲素就很滿意。因爲她找的都是女員工,也沒什麼太多是非,最多私下裡誰和誰關係好,誰和誰不對付,其他沒什麼,都還算安穩。
至於李翊君,現在已經完全被蒲素架空。其實說是被蒲素架空還不如說是被郭娟。蒲素一般不和她們銷售接觸,所以現在是郭娟和她們打交道最多,包括獎金髮放工資發放,業績最終確認等等。
李翊君把報表交給郭娟,郭娟再一個個把銷售叫來確認,這是程序。無形中削弱了李翊君的管轄權,而且現在獎金制定也是郭娟和蒲素商量的,李翊君已經是淪落到不如一個普通銷售。
她現在每天來,就是給自己學習。塞個耳機記單詞,做英文卷子。蒲素也不管她,就當養着她,發個工資還是發的起的。主要是看在沙軍的面子上,而且公司剛開她也確實是出力了。
但是也就如此了,自從被蒲素知道她要出國,就基本不和她做什麼交流了,而且讓郭娟防着她。郭娟對蒲素是非常聽話的,蒲素讓她防着李翊君,在她來說,那是不能馬虎的。
有段時間真可謂是處處提防,弄得也很是明顯。李翊君也是心理素質強大,抱着老孃就是不走,你們不叫我走,我就拿着工資的態度,也硬是耗下來了。
蒲素不怕她去沙軍那裡上眼藥,沙軍現在也靠着他這裡撈外快。要不是礙於沙軍早就接手,他分分鐘可以在外面找大批的專業汽車銷售來兼職。
他不那麼做,是擔心沙軍吃醋,畢竟自己還是個念舊的人。只要沙軍能拉來業務,那就給他做,錢讓他賺。
而且李翊君偷偷摸摸瞞着男朋友想着出國的事情,蒲素想必她也怕蒲素說給沙軍聽。其實蒲素最討厭李翊君的就是這一點。
人各有志,她想出國深造往高處走是好事,起碼對她自己來說沒錯。但是像這樣瞞着愛人,偷偷摸摸的私下準備,蒲素覺得就很過分了。
到時候沙軍該怎麼辦?這幾年的青春和付出該怎麼算?別說什麼等她回來再怎麼怎麼樣,當時出國的還真沒幾個會回來的。
自己要不是偶然之間知道了,也是一樣被她瞞在鼓裡,想到這裡蒲素就來氣。
他們在公司裡又坐了一會,蒲素嘲笑了她找的房產中介,門牌都搞不清,居然敲門敲到他家來了……
郭娟於是就覺得很沒面子,和他爭論……
最後全體出了公司關了大門。郭勝現在子彈頭是他專車,開着車和姐姐回去了。蒲素沒忘記交代,讓他明天晚上準備坐夜車去南州送手續。
六十多份手續,這單子南州那裡這一次做完相關的人大概也吃飽了,包括老劉在內。老劉這一單拿個100多萬是至少的。
他認識的所有人裡直到現在還是老劉最關鍵。包括阿標和阿豪,他們那些渠道,如果沒有老劉的路子自己都施展不開,那些明擺着的機會也想不到去做點什麼。
但是老劉在他這裡也得到了了實惠,這是讓蒲素自己比較滿意的地方。有來有往互惠互利纔是正常的交往模式。
如果自己一味讓別人幫忙,別人卻沒有什麼回報,再好的交情很快也就用完了。他細想了一下,自從在童小炎家聽到她接了老劉的電話,自己主動幫忙買車票開始,自己有限的一點人脈算是一點沒有浪費。
他這個家庭在南州一點根底沒有。唯一依靠當兵認識的火車站的莫權再加上女同學,才無意中搭上了老劉,進入了南聯集團。
之後自己出事雖然是屬於運氣不好,但是通過這一點關係,自己也算髮揮的淋漓盡致了。能有今天,總的來說自己還是運氣好,而且自己做人不算失敗,認識的人都給了自己幫助,纔能有今天。
如果不出事,在南州的話,今天的這一切怎麼敢想象?難怪家裡人包括莫權他們都讓他沒事別回南州了,自己其實也算是因禍得福。
畢竟那件事至今沒讓他承受什麼真正的苦難,牢獄之災也沒真正落實。反而因爲出走避難,得到了如今的一切……
想到這裡,在回家的路上,他不禁在車裡很爲自己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