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嫺的私人地下基地,因爲有陸歡手機上的通過密碼,袁若文成功的帶着已經半休克的陸歡送到了範嫺面前。
“後面第二個櫃子第七層有備用的血源,AB型。”
範嫺的性格很乾脆,只一眼就看出了陸歡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沒有一絲猶豫就讓袁若文配合他幹活,同時把陸歡拖進了她特製的培養液中。
記清楚每一種血型的位置,對她來說是小兒科的問題。
她不會囉裡囉嗦問受傷的原因,從最本職說範嫺也是醫生,只不過從基礎專業出身之後距離臨牀崗越來越遠了,但是應該救死扶傷的時候,這位實驗室大老闆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陸歡被浸泡在綠色的培養液裡面,裡面的麻醉藥劑讓他的神經慢慢放鬆,眉頭也終於舒展了開來。
這種半透明的培養液很想科幻電影中那種的病人推到裡面就能緩緩恢復傷勢的培養槽,但實際上這種液體遠沒有那種強大的效果,只不過是一種富含殺菌劑和氧氣的液體,可以填充陪泡讓病人在水中直接呼吸,同時達到術前殺菌的效果。
袁若文回來的時候,範嫺已經開始了手術,這種液體手術槽原本是範嫺爲了救治危重病人特別研製的,豐富的接口可以完成絕大多數的手術要求,包括體外循環這些對設備要求很高的手術,特質的培養液也可以極大的延長病人可以支撐手術的時間。
只不過電影裡面那種可以長期泡裡面,就好像種蘿蔔一樣慢慢把所有的傷痕都長好的牛逼能力,在現實裡面還沒有多少可能,就是範嫺也只能依照科學規律,一步一步的進行着所有的行動。
原本這是對手術檯改進的一個革命性舉措,但是因爲恆溫樞的出現,這種昂貴、笨重而且對使用環境要求極高的方式就沒有多少推廣的前景了。
不過對於不想被冰凍一次的尊貴病人來說,這種科幻感十足的手術檯也會有人繼續投資,範嫺也不會抵制恆溫樞,畢竟那種方式較爲經濟,真的可以挽救很多在原本必死的病人。
今天剛手術範嫺主刀,袁若文充當助手,雖然她沒有醫學基礎,但是在範嫺精確的指揮下,她的發揮已經比大部分三甲醫院手術室護士好了,從這裡可以看出,一個好老師對於醫生的成長有多麼重要。
大概三個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其中範嫺自然是早就習慣這樣的勞動強度,但是袁若文早就因爲手一直舉着還要做極度精細的操作而肌肉都在顫抖,但是這個丫頭也足夠有毅力,繼續範嫺讓她去休息自己做就好了,她都搖頭拒絕,繼續做着屬於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有什麼能耐,你們都對他這麼死心塌地……” щщщ● ttκa n● C〇
扔掉已經溼透的手術服,以範嫺的冷靜都忍不住對着旁邊浴室也在洗澡的袁若文嘀咕。
“大概是因爲,他也會爲了在乎的人拼命。”
想到今天他到酒吧救自己,袁若文想起和陸歡相處的很多細節,他不是一個特別容易認可別人的人,他看似隨和,卻驕傲得要死,但是有一點,陸歡對於自己認可的人,是可以拼盡一切的好。
範嫺一愣,沒有聽到她再說什麼,只能聽到嘩嘩的水聲。
這兩個人都不是一個澡能洗上幾個小時的甜美系女生,範嫺一貫雷厲風行,袁若文也在宿舍過慣了集體生活,很快兩個人就都換了衣服出來,才發現陸歡已經坐了起來,正在那邊發呆。
袁若文驚喜的撲到陸歡懷裡,等看到他臉上的痛苦表情這纔想起他一身是傷,連忙歉然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一臉犯了錯誤的小心翼翼。
沒有想到,陸歡反而一把將她抱到了懷裡,摸着她的頭髮安慰道:“沒事的,我又不怕疼。”
袁若文嗯了一聲,懸了一夜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範嫺可不是袁若文這樣看到陸歡沒有事情就什麼也不在乎的小女生,她敲着自己的眼睛刷新着自己剛剛錯過的消息,同時問道:“喂,你的傷其實沒有重到非要我才能救回來,隨便找一個三甲以你的身體素質也足夠恢復得過來,非要到我這裡來,有什麼特殊目的嗎?”
“當然有,我要見賽文,推薦給他一起研究蠱蟲基因突變的醫生,是杜綺芳。”陸歡拋出一個讓範嫺都愣住了的問題。
“你捨得把自己女人送到國外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範嫺諷刺道。
陸歡抿緊了脣,第一次讓那些痛苦從自己心底掙扎而出,捂着臉痛吼一聲:“我也沒有辦法,如果有一絲可能,我也不會讓她離開我身邊,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他父親……下手果然夠狠。”
範嫺還有些情況不明,晚上是她一個人享受實驗的時間——這是一種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人的愛好了吧,所以她沒有時間去閱讀這個城市都發生了什麼,直到這個時候才從羅安的歷史消息裡面直到薛凡凡出獄,張寶強背叛,而陸歡則被逼入絕境的消息。
這些東西,讓範嫺眼皮都跳了一下,她知道陸歡和自己老丈人不和,但是沒有想到杜海嵐出手如此的狠辣,直接把薛凡凡這尊大佛放了出來,就這一步,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而只不過是爲了對付一個陸歡!
袁若文也瞬間明白過來,薛凡凡會在最後的關頭放過陸歡,恐怕和杜綺芳有着拖不開的關係,藉着杜海嵐關係出獄的薛凡凡肯定不能是以前的渡城地下世界皇帝,現在他的頭頂掛着杜海嵐的定時**,所以以前心情不好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的薛凡凡也必須完成杜海嵐的要求,比如放掉陸歡,這纔可能繼續在這個城市活躍下去。
也許有一天他可以恢復以前的實力,比如除掉陸歡就是對他很有利的一步,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他則必須替杜海嵐做事,纔有可能在這裡自由的呼吸。
人的年齡大了,也許就越發留戀權力的感覺,薛凡凡過慣了做老大的日子,整天憋在一個房間裡面,那裡就是再舒適,心裡上的痛苦也是不會改變的。
所以,杜海嵐的退步纔會讓薛凡凡放掉了陸歡,但是能讓杜海嵐在關鍵時刻放過陸歡的人,大概也只有杜綺芳了。
陸歡這個時候也只能一聲嘆息,可以說他又欠了杜綺芳一次,只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她失去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以杜海嵐之前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很可能是杜綺芳上次那個相親對象的婚約,爲了破壞這些,陸歡以未來藥業的名義把杜綺芳推薦給了賽文。
未來藥業和賽文的技術交換,這些東西國家非常重視,表示一定要拿到手,因爲很多先進的技術可以填補國內研發防治疫苗的空白,這對流行性疾病的預防有着重要的作用。
陸歡現在的力量自然不是杜海嵐的對手,他又受了傷不可能親自帶走杜綺芳了,剩下的,只能靠外力把杜綺芳接走了,讓她安全一點,舒心一點,可以把那些討厭人的問題避開,等陸歡真正擁有實力再回去找他。
“沒有問題,我想賽文聽到這個傢伙一定開心壞了。”
範嫺沉默了很久,她設想了很多很多的情況,終於只說出了一個不那麼重要的,但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場景嗎。
陸歡無力的點點頭,這樣的場景他也實在沒有力氣去笑。
範嫺打了幾個簡短的電話,拍拍陸歡的肩膀:“別擔心,賽文那邊沒有問題,我這邊也會施壓,保證從國家角度就去重視這次和羅氏藥業的交易,畢竟那是全世界最大的藥企,能在那邊學習深造,對於一般人來說也是極棒的選擇。”
“這個道理我懂,只不過……算了,你這種缺乏情緒激素分泌的傢伙,說了也不懂。”
陸歡嘆了一口氣,她問範嫺情爲何物這樣的問題,也純屬和對牛彈琴,範嫺也不以爲意,反正她也就是這樣。
“等等,別走,我還有別的事要麻煩你的。”
陸歡見範嫺準備回到自己的實驗室,連忙叫住了他。
“你替我練**參老爺子,關係未來,我現在有了新的想法,你問他是不是需要一個超級強大的特種兵,在服役期間絕對聽話的。”陸歡叫範嫺要走,急忙叫住了她。
“你……這次受傷,傷到了神經系統?”範嫺眼皮一挑,她覺得今天陸歡實在是有些情緒不對,很多事情是他以前想都不會想的路。
“此一時彼一時,那些得罪我的人,我等不及了,我需要他們付出代價。”
陸歡握緊了拳頭,從羅安那邊的反饋他剛剛知道,杜綺芳是以死想脅,逼得杜海嵐越過了陸歡一條命,而她自己則答應杜海嵐,放棄陸歡,以後的事情聽父親安排。
這就是陸歡活下來的原因,一個女孩犧牲了自己的一輩子,救了他一命。
陸歡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用什麼詞能準確形容。感覺到自己無助、無力,這樣的感覺,已經再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
現在,他真的只能是把命寄託在別人的善惡,而不是自己,這是他最鬱悶的事情。
不過……他可不會就這樣被別人控制,他還有自己的反擊。
“我要一臺可以上網的電腦。”陸歡對袁若文道,這種事情就不許願範嫺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