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燕脈脈地望着脫衣服的月正元說:“我知道你忙就沒有去學校打攪你,給孩子做飯的事全交給你了。很對不起!”
月正元繼續脫妻子的上衣,那大手已經接觸到那挺立柔滑的地方了,楊燕突然抓住了那手,她知道男人的意思,但是幾天的事情把她搞得沒有任何興趣,她說:“正元!我真的好煩,很累。等兩天吧。”
月正元沉默了,看了看沒精打采的妻子,像沉悶的雷聲終於轟隆一聲,“爺爺已經走了,還哭,啥用啊!”
“不是他!”
“是誰?”
“我二哥!”
“他就那樣子!你是他妹子還生他的氣啊!”
“曬穀場着火了,他說是你放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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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盆子不是隨便扣在頭上的。”
“你是澄清了,把我攪進去了!”
“別哭嘛!慢慢說。”月正元用手帕去抹楊燕腮上的淚水。
“上午,我和泉龍楊去了曬穀場”。楊燕告訴正元,“我想在那兒選一塊空地,想讓泉龍楊答應建一處幼兒園,好多前線的女戰士總不能帶着孩子打鬼子吧。老鄉收養他們的孩子,沒有文化不行!可有些人不知怎麼想,先是你爲了爺爺報復,現在說我的原因。”
“我相信你,但羣衆呢?”月正元攬着楊燕說。
“什麼意思?正元!”楊燕驚愕地問。
“你還喜歡泉龍楊?”月正元扳着妻子的雙肩,看着她漂亮的眼睛。
“說啥呢,你看我都是孩子的母親了。等明樓斷了奶,這個耷拉下去誰還想看?”楊燕撫摸着被奶水充盈的雪一樣白的奶兒。
“可他也不年輕啊!”月正元淡淡地說。
“不可能,不可能。”楊燕淡淡地一笑。
“也許以前,但錯過機會了。我,我知道和他不能比,但我會一輩子珍惜你。”月正元去摸妻子的奶兒。
“你別碰我!”楊燕推開他轉過身。
“你是不是還想着他?所以對我沒有興趣。”月正元把妻子又扳過來,“你是我妻子,爲什麼不能?”他三下五除二退下自己的褲子,然後輕車熟路地直奔主題……
“你覺得我那兒不如他,我也一米八多魁梧的身材,我也男子漢英俊臉龐,我也狼一般的男人力量!爲什麼還要和他……”月正元毫不費力地統治了她的全部,“不就是一個營長嘛,我將來做個團長、軍長讓你看看!”
“我崇拜他是英雄,我覺得他就像一個父親,一個兄長。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係。”楊燕推開了月正元的肩膀,猛然坐起來,把一個如玉似雪的身子暴露在油燈下,“村民大都和我一樣,斗大的字不認識半升,他們亂想亂說可以。可你月正元是人民教師!”
“我是太愛你了,怕你受到傷害。憑你的個性你什麼也不在乎,可是他們說我什麼,我的女人和人家好上了,我去燒了場院,做了地痞、流氓們才能幹得事情!”
“你怎樣做,這樣粗暴,還不如那些地痞!”楊燕突地站起來。
月正元知道這時候再勸她是無濟於事了。楊燕只穿了褲子光着上身子要回老爹那裡。
月正元跨馬去了楊府大院,沒有見着妻子,猜想她也許去了三聖廟。
月正元回到三聖廟特訓班,果然楊燕倚在老楊樹上啜泣。
月正元怎麼問她也不說話,到後來問的煩了,那寬大的胸膛被她的小拳頭狠狠揣着,雖然不很痛,但也像雨點一樣發泄。月正元趁她不備,用有力的胳膊將她死死地箍住,“這裡涼,到我辦公室吧。”
“誰稀罕那兒,狗窩一般。就在這兒——你把我對你的好都忘了。”楊燕怨氣中夾在着幾分嬌氣。
月正元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脫下褂子給她披着。
“是我不好。我和你講個故事吧。當年董永和七仙女就在老楊樹下私定終身……”楊燕靠在他的肩膀上說。
“好像不是這棵老楊樹吧。”月正元說。
“就是,就是!一點兒不知道浪漫,過些天就要砍伐樹木,正元,你說這一棵會被砍了嗎?”
月正元早已聽說魔影部隊就在鎮裡活動,企圖與外面的增援部隊接應,泉營長下令要砍一批老楊樹把全鎮圍起來,很有可能老楊樹都不放過。他說:“如果不予以制止,恐怕連老楊樹也要滅絕了。我與這老楊樹結下了感情,我們的初戀,爺爺葬於老楊樹上,而明樓生於老楊樹下……”
“你走哪裡,我跟你到哪!”楊燕緊貼在正元的懷裡,“現在泉龍楊來蹲點,住在孃家。他工作也不易,打仗行,在城裡做官也行,可到咱農村……你以後多幫忙。”
“泉龍楊的工作組住進府裡,他一定有他們的工作。”月正元怎麼分析也想不到泉龍楊打什麼小九九。
楊燕主動地勸他:“大浴河兩岸乾旱了這麼久,泉龍楊說是爲了籌備前線戰備物資,決定砍伐樹木造田,並在聖道嶺和楊樹灣西側地段建設一座水庫,聖道嶺和楊樹灣的百姓死活不同意。他就把工作做到府上了。”楊燕說到此處白胳膊碰了碰沉思的月正元說,“砍就砍吧,建就建吧。你一定要跟上形勢,別像你爺爺一根筋!”
月正元將妻子推了推,“楊燕,我覺得你變了!”
“變醜了是嗎?你在外是不是和狐狸迷上了啊?”
“狐狸倒是沒有,色--狼倒碰上了。”月正元轉過頭,鬆開錮在她胸前的胳膊。
“色--狼?誰?怪不得呢。”楊燕去拽月正元的胳膊。
“色--狼?你知道。”月正元突然光着上身子站起來。
“你,什麼意思?”楊燕將他的褂子緊緊圍在身上說,“有本事別過來,涼着別怨我。”
“你巴不得我死!”
“正元,你這是怎麼啦?”
“我問你,火燒曬穀場的前一天晚上,一男一女來了曬穀場。一堆草垛旁丟下了一堆香菸頭,那男的你應該知道;毀林造田,建設水庫,這是逼着特訓班解散、轉移啊!”
“你想什麼啦?正元!你們特訓班幹什麼?”楊燕問。
月正元回答:“我們是特別教官,守護一羣特別女人,把她們培養成爲穿插敵人心臟的抗日骨幹;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拿起鋤頭生產,爲抗日前線籌備武器和糧油等物資供給。”
“他們這麼做是爲了造田,爲了每一寸土地有水澆,我們也有支援前線的物資了!”
“把全鎮暴露在敵人的視野裡,這是給敵人攻擊提供目標。將來,如果友軍反水,炸了水庫……”
“你混蛋!你不去感謝他,還在想這些?這些你都可以問泉專員,當時他也去了。”楊燕將褂子扔了,光滑的身子就那樣晾着。
“泉專員,倒沒的說。但泉龍楊以前暗戀過你。”
楊燕不想再解釋,將拳頭掄在月正元的背上,那飽滿的飯囊搖晃得厲害。
“行了,別涼着!”月正元將褂子給妻子披上。
楊燕將褂子扔了,“你這沒良心的,我挺着肚子救你爺爺,爲了明樓差點兒沒了命,你怎麼不回來?你真混!”
“對不起,友軍好容易攻佔了三聖城,魔影部隊虎視眈眈地盯着縣城和楊柳泉鎮,今日又出現火燒曬穀場的事情,我們需要動員特訓班馬上轉移。”
“城裡有泉龍楊的一個營把守着,山上有大哥在。你既然回來了,就安心教書吧。以後做事說話注意點。”楊燕將褂子給月正元披上,自己鑽進去,仰面朝上看着藍藍的天空,等待着月正元轉過身來,先給她一段撫摸,再輕輕地在她臉上、胸上熱吻,最後在瘋狂地衝擊下讓一切疲憊和委屈統統消失。然而,月正元根本沒有心思去碰她。
太陽又紅彤彤地掛在天上。月正元只是想一心一意地當一個好老師,好丈夫,好父親,不再把自己的命運與政治結合起來。爲了政治,他已經獻出了爺爺。他不想自己成爲‘右派’,把心愛的教育捲進政治的漩渦裡去,把婚姻和愛情捲進政治的漩渦裡去,可楊燕已經卷進漩渦裡了。她一大早又和泉龍楊到了那片未燃盡的草垛。
煙霧又將曬穀場籠罩起來,在煙霧中,有人親眼發現泉龍楊送給了楊燕衣裳。
月正元氣沖沖地騎馬去了曬穀場把楊燕馱了回家,問楊燕泉龍楊爲什麼送她衣裳?她爲什麼就接了?
楊燕也不生氣,進了裡間將兒子抱出來,說:“你看衣裳好看嗎?泉龍楊送的。”
那是一身黃色的衣裳,上衣的背上的圓圈裡寫着“消滅日本鬼子”,前面把衣釦扣好,左右半圓合成一個圈,圈裡寫着“解放全中國”;褲子的臀部上也畫着一個圓圈,內寫着“長命百歲”。
“這是什麼?”月正元問正在給兒子餵奶的妻子。
這是“社衣!大院裡的少爺都穿過這個。”楊燕告訴月正元,把那碩大飽滿的奶兒送進衣服裡,一股白嫩的奶水濺在胸前。
“我們這是鄉下!孩子的父親是一名教官。”
“教官怎麼啦?”楊燕走過來要過社衣,走向搖籃,給孩子換上,回頭朝月正元微笑着說:“你說泉龍楊看似大老粗,可心挺細。給咱孩子做了這樣的衣服。還說現在正是辦校的好時候,讓我把幼兒園辦好。”
“不用!”月正元起身,指着楊燕忿忿地說,“我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頓!外面謠言四起,你怎麼還與泉龍楊見面?”
“我看你心裡有鬼!起初,楊葉鳴教唆泉香楊等姑娘到曬穀場看我們幹什麼,沒有達到目的,就取了未燃盡的燒紙用煙火點燃了,起初覺得好玩,沒想到將整個曬穀場燒了。你認爲只是遭我們的謠,戳我們的脊樑,他們天天坐在城裡辦公室裡喝水,你以爲是衝着你,他們衝着望天楊,衝着八路軍!”
“這樣的話,你們更不能再走近了。”月正元收拾好社衣。
“他早已回縣城了。正元!你聽我說。”楊燕跑到門口堵住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