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看了眼四周,目光就落在了我和林夜雨的身上。
那疑惑的神情讓我很不得勁。
地下躺着一個小孩子,車廂裡的人都像是遇到了什麼似得,也不動。要不是有幾個人還睜着眼睛都能懷疑整個車廂的人都已昏迷。
最恐怖的是靠近走廊的一箇中年男人。脖子上有一圈黑色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看那掌印頗大,應該是成年人乾的。
擔心已經遇害,列車員馬上跑過去做人工呼吸。
而其餘幾個人更是把我和林夜雨“請”回了座位,說是請,卻一點沒有客氣的意思,在我們對面位置上座了兩個列車員,隔壁座位上還有三個。
五個人,更像是看住我。
看到這裡我吃了驚,最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那些列車員的神情就好像是在說,你們就是兇手。別想跑,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看了看林夜雨,林夜雨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以林夜雨的脾氣,我毫不懷疑她會找機會打倒這些人。
好在一會,中年人就醒了過來。當得知自己差點被掐死後,中年男人就跟打了雞血般,怒氣沖天的跑過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臭小子,我早就覺得你想貪圖我的財產。剛纔就想殺我,一次沒成之後又想實施第二次是嗎?殺了,一定要殺了這種人渣。”
“……”
林夜雨搖頭:“左老師,覺得該救他嗎?”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心裡怪怪的。是真的不該救嗎?是啊,這麼不分青紅皁白,應該是不不該救的。可如果不救,他就死了啊?
笑,可是誰又知道這笑容背後的無奈呢!
那些列車員也對我們提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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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有着花白鬍子的老列車員走了過來。
也沒說話,而是揮了揮手,那幾個年輕列車員就走了。看的出來花白鬍子在列車員裡很有威信。
花白鬍子是直接坐在我們對面,也不說話,而是含笑的看着我們。
見花白鬍子老不說話,我心裡就覺得癢癢的,心道這老頭來找我們肯定是有事。但他又不開口,把人胃口吊足,這種感覺可不好。
林夜雨似乎對這一切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見我們暫時沒有危險,就閉着眼睛養神了。
而在這期間,那小男孩已經醒了過來,令我意外的是他的眼睛已經恢復過來,不再是翻着的白眼。水汪汪的,還挺可愛。
看來那髒東西已經走了吧。
許是我的表現讓花白鬍子有些沒料到,在準備了會後竟然問我:“你難道就不想問我什麼嗎?”
“你不是應該告訴我什麼嗎?”我摸摸鼻子。
花白鬍子的花白鬍子動了下,笑道:“還挺有趣的年輕人。”
我換了個腿搭着:“現在該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很奇怪,我看到花白鬍子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應該是知道什麼的。現在想想,在當時應該就是直覺了。而如果非要找什麼理由的話,我覺得肯定是花白鬍子知道什麼,認爲這件事和我們無關。要不也不會讓那些列車員走。
花白鬍子微笑,露出讚賞的表情,解釋道:“其實這種事,已經發生十年了!”
“十年?”我一愣。
“嗯!”他點了點頭,繼續道:“十年前的一天,我正好在這車上值班。那天晚上,我們車廂裡遭了小偷。好幾個顧客的錢包被一掃而空。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有個穿着較好的女人站出來說是車廂裡一個穿的破爛的農民打扮的人偷了。”
我摸摸頭,若有所思。
“也怪當時衆人氣急,也沒想起來審問審問,有幾個脾氣燥的,直接跳起來對那農民拳打腳踢!”花白鬍子一頓,往下說:“有人帶頭,那些丟了東西的就都不服氣了。全都過來幫忙。這一拳一腳的,竟然直接就把人給打死了。唉……”
花白鬍子長吁短嘆,似乎是想到當初的事了。
我心裡憋着,總感覺哪裡不舒服。
沒想到林夜雨卻已經睜開眼,冷嘲道:“是你們那羣人看不起農民,看人家窮,認爲他就是偷東西的吧。”
花白鬍子老臉一紅,竟還真的承認了。
“唉,是這個道理,要不然當時大家也不會那麼篤定的就認定他是小偷啊……”
“後面怎麼樣了?”我忙問。
花白鬍子搖搖頭:“後來我們翻了他的行李,也沒從那裡面翻出偷走的東西。幾個人罵罵咧咧,就用腳去踢他的行李。這一下,從行李裡滾出一包黃紙包的東西。打開一看,卻是符紙,銅鈴,桃木劍等抓鬼物事。我們這才曉得,這個農民竟然是個會抓鬼的天師。”
“由於剛剛打死了人,心裡發虛,現在又見到這些東西,人就覺得邪異的很。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剛纔那農民臨死前說過做鬼也不放過這些人。頓時那種毛毛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坐着都能感覺到有陰風經過。”
花白鬍子的故事吸引了我,見他停了,忙催促他繼續往下說。
“唉,當夜,我們車廂裡就有個人死與非命,胸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挖開了,連心都被掏走了。死狀極其恐怖。第二天大家發現後,屍體都發出了惡臭。這時候,又是那個女人告訴我們,說是這人枉死後需要找替身。因爲農民天師死前發下毒誓,恐怕會一直在這車廂裡殺人呢!”
聽到這裡,我已經感覺有些不對勁。看看林夜雨,似乎也感覺不正常,皺起了眉頭。
於是我忙問:“那這期間你們可報警了?”
花白鬍子搖搖頭:“報警也處理不了的事情。倒是在這之後,每一年的這時候,我們列車上都會無緣無故的死一個 。我們以爲是那農民索命,好在他一年也只是殺一人,只求着那一天不要讓我們碰到。”
“哼!”我冷笑:“祈求自己不會遇害,然後車廂裡乘客的命就不顧了?”
這裡靠近邊疆少數民族,政府對這一塊的治理並不完善。所以纔會出現死了人卻沒地方查的情況。這也間接的允許了十年,連着死了十個人的情況。要不是今年被我誤打誤撞的破壞了,恐怕今年的情況還會發生。
我餘怒未平,感覺心裡很不舒服。
那花白鬍子倒是臉上一紅。
林夜雨一直細細聽着,在聽我們說完後,突然說道:“不對勁啊,我怎麼聽完你說,感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我和花白鬍子都是一愣,忙問:“哪裡不對?”
林夜雨深吸口氣:“女人,那個女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又爲什麼連續兩次指出小偷的所在,又是爲什麼只有她知道農民天師死後會變成厲鬼索命投胎?要說投胎,害死一個人不就夠了嗎?爲何車廂十年內都在死人?”
被林夜雨一問,我倒是覺得奇怪。
花白鬍子畢竟沒有我和林夜雨的遭遇,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而是說了些我們不理解的話。
這時候,列車已經到了一站,老列車員起身打算去忙。
而在這時,那中年男人也站了起來,直接往出口走去。
花白鬍子馬上攔住了中年男人,祈求的口吻道:“同志你不能下車啊,你要是下車,那死了的天師會把目標又放在別的人身上的啊。你只要再呆一晚上,再過一晚到了終點站安全了就沒問題了。”
中年人被說的滲的慌,哪裡還敢聽,把花白鬍子踢開,二話不說就往出口走去,同時罵罵咧咧:“老不死的幹什麼呢,不想死就滾開,不然弄死你。”
花白鬍子哪會是中年人的對手,被踢的跟不上。眼睜睜看着中年男人下了車。
他的臉上寫滿絕望:“以前那天師看中一個目標都能殺死,今年卻被目標跑了,要是天師一怒之下就我們全部殺了,那可怎麼辦啊!”
看他的表現,我是好氣又好笑。
車子很快開動,我和林夜雨對視一眼,是的,這次我發現了點問題。
火車發生的事情透露着詭異,好像沒有什麼規律可詢,可如果仔細想想,就能發現不對了。
第一,就是如林夜雨說的,爲什麼那個女人會那麼突兀的出現,她瞭解那麼多,究竟是什麼人?
其二,還是一個疑問,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第三點則是我剛剛想到的,如果是鬼的話,那爲什麼要在同一輛車上殺人,還要連殺十年!
單獨一個疑惑出現,倒是可以解釋。可這幾個疑問連起來,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了。
一旁,林夜雨見我想的出奇,不由拉了拉我:“怎麼了?”
我一愣神,見沒有人注意到我這邊,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林夜雨聽完,笑着點點頭:“嗯,這幾個問題也是我想說的。現在既然想明白了這些事,我想該是時候找尋答案了。”
“答案?”我不解。
“嗯,那東西這次既然沒殺到人,如果殺人對它很重要的話,肯定會再次出手的。我們只需要抓住這次機會,一把揪出它,看看它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