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謨言點點頭。“那當然是因爲”她說着頓了一笑,偷眼看了看那個超級宅男,他正張着兩眼盯着他,連害羞都忘了,搞的她一陣的好笑,“當然是我見過她拉,她自己告訴我的,還說你都沒去看過她,讓她很失望呢”。
“你,你是說你見過她,在她自殺之後”,管謨言的臉上變的不可思議,那時能看見靈魂的人並不多,有這種天賦的人基本上都是祭師或巫師,有很高的社會地位,可在東方望的師父看來,這只是種方法,只要有點靈力天賦的人,學會了後都能做到的。
“那,你之所以知道我舅舅的事,也是因爲”,“對,也是因爲我見過她,在她死後”東方望點點頭,一幅你想幹嘛的樣子。
管謨言反到舒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
當天晚上,午夜時分,東方望約了管謨言在城外的亂葬崗見。
她一襲黑色勁裝,面容冷峻的站在亂葬崗上,夜風強烈而冰冷,像是包裹着無數靈魂的怨氣和悲憤,急不可耐的衝向站立的人,要像她傾訴和發泄。管謨言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他都有些幻覺,她的身影像男人一樣的頂天立地,可明明他的身材短小,剛剛發育而已。
“東方公子,你是說她就埋在這裡”!其實不應該驚訝的,無親無故的風塵女子,除了這裡還能去哪,只是自己真的看到後,還是心酸,四處的齊膝雜草,草根下滿是碎骨破布,誰和誰都無法分清楚。
“你來啦,先把這個凃在眼睛上”,說着他把一個小瓷瓶拋給了管謨言,拔開塞子嗅了一下,一股鹽味,還帶股騷味,他猶豫了下,“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味道怪怪的”,“這是牛眼淚,你不是想再見到杜九娘嗎”。
他再不猶豫,爽快的把眼淚摸在了眼睛上。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不知什麼時候起霧了,霧中朦朦朧朧的像是有很多的身影在晃動,又像只是被霧繞動霧而已,眼前是一片的迷濛,爲了看清楚,他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
只剩了三分之一的殘月,掙扎着從雲層裡透了出來,柔軟乾淨的月光灑了下來,眼前的事物變的清晰很多,他已經能看清,在霧中晃動的事物,是人影,一個個半透明的來來往往臉龐模糊的人影。
第一次看到鬼影的管謨言心裡又寫承受不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東方望看到管謨言的表情,他知道普通人都是這個反映。雖然每年的逢年過節,家家戶戶都會祭祀祖先或者是拜祭逝去的家人或朋友,對於不捨的人,心裡都希望能再見見面,但當真的見到的時候,最初還是會有些恐慌的,不是不夠愛,只是這是個心裡認識的過程。
他現在就處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
“她就在那裡”,隨着東方望的手指一指,身邊的半透明人影都自動的往兩邊散開,那黏黏濃稠的白霧也往兩邊散去,現出了一條像小巷一樣的通道,道路的另一頭是一個女子的背影。
他的手有些顫抖,不知是爲即將見面的人,還是所見之人的身份,轉開頭,朝東方望求助般的看着。對方只是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然後點點頭。她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他。“靈魂已經沒有生氣了,無法完全現形,你用你的血,灑在它站着的地面上,它就可以吸收你的生氣,這樣你才能看到她的臉,不過千萬不能去碰它,不然它會被你的火氣給弄傷的,那就會傷到它的原氣,將來連
固形都會很困難的”,管謨言聽了東方望一番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接過匕首,慢慢的朝甬道的另一邊走去,在距離人影還有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用匕首狠狠的隔開了手掌,血水噴涌而出,很快就灑紅了地面和地面上的雜草。女子的原本那半透明的身影,變的堅固起來,慢慢轉過身來,此事過道兩旁的白霧又慢慢的往裡聚攏了,最後一眼,東方望看到了那個女子美麗的容顏,和向她投來的感激的一眼。
眼前又恢復了黑暗和冷清,只剩下月亮冷冷的注視着她。她知道杜十娘想和自己朝思暮想的愛郎獨自相處些時候。
永樂城所處的位置進能攻,退能守,在設計上並不比京都遜色。桎節磷枇的房屋裡面,讓人很容易忽略裡面所住的人,是否如房子的外表一般的樸實。
慕容顏清一離開廣場,就在城中逛了起來,爲了確定是否有人跟蹤,然後纔回到這所埋藏在這個城市裡的小房子裡。
推開滿是落漆的大門,前院靜悄悄的,現在已經入夜了,屋裡也沒有點燈,若是別人肯定是以爲裡面沒人,就要離開了。但她已經看到了刻在門背後的那朵小小的蓮花花瓣了。她知道人已經來了,關上門,踏着黑暗和滿院的空曠,一進到屋裡,一隻蠟燭就亮了起來。“小姐!”,一個黑衣大漢正單膝跪在地上,向他行禮。他還是穿着那身低調幹淨的男裝。
慕容顏清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過去,“叫我來有什麼事,你知道我們應該少見面的”,聲音已經沒有之前的壓抑,恢復了女子的聲線。
“小姐,這事太危險了,還是讓屬下來做吧”,黑衣男子原本低着的頭,因爲心情的激動,擡起了頭,還滿臉關切的看着慕容顏清,只不過穿着男裝被稱爲小姐的少年不爲所動,“危險?我父親忍辱負重20年,難得我有機會爲他辦點事情,去刺殺大皇子,你覺得我會怕這點危險”!聲音陡然變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