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完了。”秘書一把鼻涕一把汗,連連點頭。
“嗯,我們也拍完了。”男人收了刀子,慢吞吞地說道。
秘書往前看,正有人舉着攝像機,把剛剛一幕一點不漏地拍了進去。
“你們不能害我啊……”秘書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我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們想幹什麼就去幹,別連累我,我還上有老下有小……”
“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一羣人嫌棄地看着他。
“你們把拍的東西還給我。”秘書掙扎着想爬起來鞅。
“還給你可以啊,幫我們辦點事。”男人神秘地一笑,把攝像機往他面前遞了遞。
“幹什麼?”秘書警惕地問道。
“好事……”男人俯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叮囑。
秘書嚇得腿發軟,臉發白,根本不應該答應。
“不行啊,到時候他知道了,非殺了我不可。”
“這個給了李書
記,他也會殺你啊。”男人搖着攝像機,笑着說:“你死得更快。”
“你……”秘書的眼珠子跟着攝像機走,急得滿頭大汗。
“你平常偷錄他交待的事,他知道了,非要打斷你每一根手指,每一顆牙。我說,事到如今,你還是趕緊想辦法保住自己吧。他肯定是死定了的,你也逃不掉,不如你主動一點,先扳倒他,你還能立功贖罪。到時候我們幫幫你,你也不用坐牢,拿着錢去做生意,可比當人走
狗強多了。”
男人拿過箱子,在他面前打開,裡面全是錢,比李太太剛剛數的那些還要多。箱子裡還有一本護照,上面已經貼了他的照片。
“這護照,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猶豫了一下,拿起了護照翻看,有了這個,他可以隨時出發去芬蘭。
“當然是真的,你可以拍下來,然後回去在網上查證。”見他不出聲,男人繼續誘導他,“你想清楚,錢和他,哪個對你更重要。反正我們一定是要毀了他的。不毀他,他就得毀了我們。到時候,你也逃不掉。”
秘書吞吞了口水,下定決心,重重點頭,“行,我幹。”
“這才聰明。”男人笑着收起箱子,遞了支新手機過來,拍拍他的肩說:“你隨時等我電
話,那邊有消息也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們就用這支手機聯繫。”
“好。”秘書瞟攝像機,小聲說:“那個能給我了嗎?”
“別開玩笑了,我們交易還沒完成,怎麼會先給你這個?”男人笑笑,指指他的車,“快回去吧,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記得用冰敷一下眼睛,免得明天腫得見不得人。”
秘書懊喪地鑽上了車,往後面看了一眼,腳下油門一踩,往前駛去。
幾名男子圍在一起,打開攝像機看了一遍,個個氣得半死。
“這些人發財還真容易啊……”
“不弄死他們,真是對不起爹孃祖宗!”
“這才叫爲民除害。”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進夜色,不見蹤影。方纔揍秘書的地方,連一個菸頭都沒有留下,不留半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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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聽得一楞一楞的,直到他說完了,還呆呆地看着他。
“看什麼?”他擰了擰季沫的臉,好笑地問道。
“你這個人……”季沫猶豫了一下,飛快地咧嘴一笑,“你這個人真壞,不過我喜歡,不弄死那些人,真的就是對不起爹孃祖宗。”
“嗯,然後在海關那裡動點心思,把集裝箱錯誤的消息給了獵手。那個集裝箱是海哥名下一家公司的,他們專門倒騰一些洋垃圾,我故意讓人在裡面放了一些酒店用品,不讓他們懷疑。”
“哎,還以爲海
關真是天衣無縫的。那林卡思呢?他在哪裡?”季沫小聲問道。
“我讓他躲起來了。”奕景宸挑了挑眉,把照片遞給了季沫。
季沫捧着照片,仔細端詳三張年輕的面孔。
時光太無情,一晃就過去了三十年。
這三個人如今陰陽相隔,死的那個早早就與恩怨情仇一刀兩斷了,奕蘭皙也能生活在她的幻想世界裡,只有林卡思一個人隨着病痛和回憶的折磨。
“那……他也算是犯了法吧?”季沫小聲問道。
“他犯什麼法?”奕景宸問她。
“那些假畫……”
“他賣的就是假畫,有什麼關係?誰說不可以賣假畫了?”奕景宸反問。
“那他的餐廳……”
“他的餐廳就是用長得好的男人吸引貴婦去吃飯,也不犯
法。”奕景宸淡淡地說道。
“哦……”季沫聳聳肩,反正奕景宸說林卡思沒犯法,那就沒犯法吧。
“不過,就是在棠市和我視頻的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季沫想了會兒,又問他。
“那個羣裡有個人總打探你的消息,他早就注意到了,但之前不好和我明說,不想引起我的注意。我正在篩查那個羣裡的每一個人,等消息吧。海哥的那個女人,確實是林卡思安排的,他是藉機整整海哥。”
季沫輕咬下脣,用額頭往他身上撞了一下,“奕景宸,你悠着點,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能抓着就好,不能抓到,就怕他們會傷害你。”
“所以,你這段時間就住在山上,等下面的事都解決了,你再下山去。”奕景宸摟住她,小聲說:“就算他們想上來爲非作歹,爬山都爬個半死,到了這裡也沒勁了。手軟腳軟,連只公雞都打不過。”
“哈哈,你真壞。”季沫被他逗樂了,揮起小拳頭往他身上砸了一下。
直升機轟隆隆地響了起來。
沐秦已經安撫好了那些警察的情緒,用直升機送他們下山。
“奕景宸,我是你秘書嗎?爲什麼總讓我幹活?”沐秦一面挽袖子,一面過來了,氣急敗壞地瞪奕景宸。
“因爲他們喜歡你,不喜歡我。”奕景宸嘴角勾了勾,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知道爲什麼嗎?”沐秦指他,惡狠狠地問。
“爲什麼?”奕景宸順着他問道。
“因爲你額上寫了一個字,討厭。”沐秦的指尖馬上就要戳上他的額頭了。
“這是兩個字。”奕景宸推開他的手,爽朗地笑。
沐秦更氣了,瞪他一眼,轉身就走,“我下山了,你就留在這裡當野人吧。”
“我也山下了,你和岳父他們就在這裡住幾天,到時候我來接你。”奕景宸拍了拍她的手背。
要到這個小村子裡來,只有一條山道,只要守着進村的那條路,沒人能靠近季沫。也免得她在山下面,這裡跳,那裡跑,一刻也不肯安寧。
“啊……”季沫跳起來,傻眼了。
此處雖清靜,但畢竟不是家裡,她想住在家裡。
“別啊了,聽話。”奕景宸扣着她的後腦勺,在她脣上啄了一下。
季沫輕輕擰眉,小聲說:“那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他們能拿我怎麼樣。”奕景宸自信地笑了笑。
季沫抱了抱他,送他到了直升機前。
那幾個警察也在裡面坐着,此刻臉色已經緩和多了,禮貌地向季沫點頭打招呼。
直升機要來回三趟,把賓客們都送走。
小村裡安靜了。
季沫抱着小早早,坐在小塘邊曬太陽,小晨在她身邊釣魚,奕鴻和奕姑姑坐在一邊,跟着村民學做野菜餡餅。
季沫環顧四周,歲月靜好,如廝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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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軍臉色鐵青地看着李東衡,心墜至谷底。
“你這個蠢貨,誰讓你去那裡的?”他抄起了桌上的鎮紙,用力地砸向他。
李東衡一躲,鎮紙打到了在一邊護犢子的太太身上,嗷地一聲尖叫。
“你瘋了,他病還沒好呢!多大的事,你現在還在位置上,擺平不就好了嗎?”
“你這個蠢女人!”李建軍跳出來,一把抓起了她的頭髮,往旁邊用力摔去,“這時候還護着他,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大!”
“行了,是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
結,你怪兒子幹什麼?”李太太捂着差點被扯掉的頭皮,氣急敗壞地大嚎,“這都是你惹來的禍,你自己解決。”
“對啊,爸,你做這麼大的生意,你怎麼不跟我通個氣?”李東衡護着李太太,不滿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