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說什麼,相親?”司徒慎雙手按着兒子的小肩膀,緊聲着詢問。
剛剛從車上下來一進院時,就看到她的衣着打扮是要外出的樣子,而且她穿褲裝比一般女人都好看,本來還在回味,現卻聽到兒子的話,想到她那樣精心裝扮是要去相親時,他感覺心裡有小火苗一簇簇。
“好像是的噢!”小傢伙點了點頭,邊回憶邊說着,“小珺姨媽打來的電話是我接的喲,我聽見她那邊在說什麼相親什麼……但是我也沒有聽的很清楚,媽媽就從洗手間裡出來把電話接過去了!”
“爸爸,相親是什麼呀?”說完,小傢伙不太理解的問。
“……”司徒慎脣角抽了抽。
摸出了褲子口袋裡的手機,他立即快撥過去一個號碼,蹙眉等着那邊的接通。
第一遍時無人應答,等着第二遍再打過去接起時,司徒慎已經略微有點小暴躁了。
“你和誰去吃飯?”他直接問。
“和朋友。”她沒有多在意的回着。
“誰!”司徒慎咬牙。
“小珺,跟我關係好的那個女朋友,你應該見過。”秦蘇繼續回着他,語氣裡有着對於他不悅的語氣很是費解。
“還有誰!”他抿着薄脣,繼續問。
“她男朋友吧。”秦蘇對於他的語氣覺得莫名其妙。
“還有誰!”司徒慎聽後,還只是重複這一句,咬字更重。
“你吃錯藥了吧!”秦蘇也終於不高興了,微惱着聲音斥他。
沉了一口氣,他瞪着剛剛白色Q7駛出的院門口方向,“你在哪?”
“外面吃飯。”她很是自然的回了句,又似乎不耐,“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是說,哪家餐廳?”他卻直接忽略掉她後面的那句。
“爲什麼要告訴你。”秦蘇不怎麼高興的反駁他。
那邊似乎她還在開車的路上,並沒有到地方,還能聽到車子的引擎聲和周邊的喇叭聲。
所以他對着她說,“你現在回來!”
秦蘇實在覺得他不可理喻,沒有搭理他,也不給他任何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將電話掛斷。
司徒慎瞪着切斷了的線路,再重新撥打回去,可沒才接通就直接被拒聽。
蹙眉擡起黑眸時,發現兒子正眨巴着眼睛有些怯的看他,“爸爸,你是和媽媽吵架了嗎?”
“沒有,怎麼會。”他忙勾了下薄脣,解釋。
小傢伙歪了頭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隨即,又像是好奇寶寶一樣,轉到了先前的話題上,“爸爸,相親到底是什麼呀?”
司徒慎無言,脣角都抽不動了。
好在有人解救於他尷尬之間,被換到這邊服侍的李姐正從窗戶裡對着小傢伙喊着,“舟舟,快進來,我已經將飯都做好了!”
“知道啦,李阿姨,我馬上就來噢!”小傢伙雙手放在嘴邊做擴音動作,大聲回着。
兩隻手放下後,小傢伙並沒有急着返身就往房子裡跑,而是去拽爸爸的褲腿,“爸爸,你吃晚飯了嗎?”
“沒。”司徒慎搖了搖頭。
原本就是想着這個時間過來,或許可以厚着臉皮蹭頓飯,可現在……
他腦袋裡就像是計算機裡會浮現出來的程序一樣,一個個飄忽的都是相親兩個大字。
“太好了,那你陪舟舟一起呀?李阿姨今天做了油燜大蝦,雖然沒有媽媽做的好吃,但也還是好吃的噢!”小傢伙一聽,開始邀請着他。
司徒慎站起身子,俯着黑眸看着兒子,低聲拒絕,“不了,爸爸也得出去吃。”
“噢。”小傢伙悻悻的點頭。
“乖,快去吃飯。”司徒慎拍了拍兒子。
小傢伙領命,扭身搖晃着肥肥的小屁股就跑走了。
司徒慎目送着兒子的身影進了房子,大跨步的走出了院子,一拉車門坐到了裡面,邊往身上系安全帶邊撥通着電話,“喂,路大隊長,你那支特殊的手機上是不是有定位來着?”
醉香閣是H市老牌子的餐廳,獨立的六層樓廳,從底到頂都是玻璃帷幕。
此時都已經快要霓虹燈影,沒有豔陽灑照,落地窗邊的紫色紗幔都已經撩了起來,別有另一番感覺。
秦蘇一邊給好友打着電話,一邊在餐廳服務員的接待下往裡面走,等她掛了電話,詢問了一下房間的地址,然後走到了電梯的方向。
一直到達六層,她從電梯裡面出來,然後上了個小臺階往前面走廊的方向,纔剛拐過來,迎面就看到好友路惜珺和小眼鏡的身影,應該是先前接了電話出來迎接她的。
只是此時似是被人擋住了路,小眼鏡正不停的推着鼻樑上的眼鏡在說,“先生,麻煩您讓一下可以嗎?”
擋着他們的男人紋絲不動,身材略顯魁梧一些,裹在衣服裡的肌肉線條一看就很發達,像是那種常年接受訓練的軍人一樣。
好友路惜珺低垂着頭,也不知在想着什麼,那雙垂着的手緊緊攥着。
“拜託您,先生,可不可以讓一下,您擋住路了!”小眼鏡還在繼續,應該是有些不高興的,可似乎脾氣真的很好,語氣還是很和氣的。
擋着的男人依舊不動,甚至還掏出根菸來點燃,煙霧吐出噴了小眼鏡一臉。
“小珺?”秦蘇走過去揚聲喊着。
她一過來,倒是暫時解決了這邊的凝滯氣氛。
“你……?”因爲覺得面慌,秦蘇對着側過身看向自己的男人回想。
“司徒的朋友。”路邵恆將煙掐滅,丟在一旁的垃圾桶的同時挑眉回覆着她。
被這麼一提醒,秦蘇也是馬上想了起來,笑着道,“啊是!路隊。”
因爲和司徒慎當初的結婚,沒有舉辦婚禮不說,婚後生活兩人也都是很僵,所以除了生意上的夥伴外,他的朋友她幾乎都沒有見過,而面前這位,也是在對方來過公司有過兩三次的見面之緣。
幾面之緣裡,甚至都沒有好好打過招呼過,都是點頭示意下,所以根本稱不上熟,一時之間也纔會沒有想起來。
“路邵恆。”路邵恆笑了笑,伸手過去。
“秦蘇。”秦蘇也伸手握了上去,禮貌微笑。
“我比司徒要大上十個月,應該稱呼你聲弟妹。”路邵恆繼續說着,眼角餘光卻總會不經意般的瞥向別處,或者確切說是低垂着頭的某人身上。
“按理來說,那是以前的稱呼。”秦蘇還是保持着微笑,淡淡反駁。
路邵恆聽後,饒有興味的笑了笑,然後語出驚人的點頭,“喔對對,差點忘了,司徒跟我說了你們滾chuang單的事,你倆現在是炮|友。”
秦蘇一口唾沫,差點卡在嗓子裡。
她鎮定的掃了一圈,轉移着話題,“怎麼了,我剛走過來時看到,你們發生什麼爭執了麼?”
“他……”剛被路邵恆煙霧吹的直咳嗽的小眼鏡,立即想要說。
“沒什麼。”卻被路邵恆的聲音蓋了過去。
隨即,他目光在面前的小眼鏡和路惜珺臉上分別停留了幾秒,然後和秦蘇點頭示意了下後,便轉身朝着走廊連接電梯的方向離開。
像是隻是偶爾碰到插曲一樣,秦蘇沒有多在意,問着好友,“小珺,你們兩個怎麼一起出來接我了?”
“我正好是要去上洗手間。”小眼鏡憨憨笑着回答。
“那你快去吧,小珺,我們先到裡面等吧,哪個方向?”秦蘇點頭,笑着對他說着,然後走過去挽住好友的胳膊,卻發現她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不禁又喊了她一聲,“小珺?”
“哦這邊。”路惜珺似乎這纔回神,有些呆的指着。
因爲沒有提前預訂,再加上也沒必要那麼隆重,所以並不是在包廂裡,而是在大廳。
來這裡吃飯的,如若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談,也都不會去包廂,因爲大廳裡的環境纔是最好的,中間都還有鋼琴師在那裡彈奏着悠揚的曲子。
服務員在他們坐下時,就端來了用玻璃壺盛的花茶,裡面花瓣飄飄浮浮。
同樣透明的玻璃小茶杯,被倒了滿杯的遞到了面前,伴隨着笑着的男音,“這個花茶都是用溫水沖泡的,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冰,你嘗一嘗!”
“謝謝。”秦蘇彎脣笑着應。
將接過來的小茶杯放到桌子上,她不禁暗暗瞪了眼正狗腿對着自己笑的好友。
早在上週邀約之前,路惜珺說的是要和她未婚夫一起吃飯,順帶着讓她對婚禮的事給予參謀,她當然不會拒絕。只是沒想到不僅僅只是他們三個,還多了一個男人。
看樣子多出來的男人和小眼鏡之間很熱絡,似乎是同學,而且經過好友在桌子下將手機裡的照片再次拿給她看時,她也瞬間明白過來了,這頓飯真正的含義到底是什麼。
對面的男人可不是碰巧,而是她的相親對象!
很想直接甩臉子,可秦蘇是經歷過各種場合的人,哪裡會那樣,只能雲淡風輕的坐在那。
“等着回去再跟你算賬!”她稍稍湊過去,對着好友耳邊咬牙。
“嘿嘿,咱們點菜吧,蘇蘇,多點一些你愛吃的,今天你最大!”路惜珺哆哆嗦嗦的笑,討好的將服務員手裡的菜單拿過來,翻開後舉到她面前。
“是啊,多點一些你愛吃的。”相親男也忙附和,目光追在她身上。
見狀,秦蘇眼裡光亮一轉,直接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原以爲自己的表現會讓對方降低分數值,誰知相親男見她不像是其他女人那樣扭捏的推拒什麼的,反而落落大方,心中好感度噌噌往上漲,看着她的眼神也開始桃花朵朵。
菜都點完,服務生也都退下,方方正正的餐桌上他們四人男女面對面坐着,畢竟是場合的關係,還是會有些氣氛尷尬的。
接到相親男的眼神示意,小眼鏡咳了下開口,“秦蘇,這位可是我大學同窗四年的老同學,我們住在一個宿舍,所以都知根知底。上次咱們吃飯時碰到他見過你一次,這不,就一直想要跟你認識!”
“我再自我介紹一遍吧,我叫丁田,我是H市人,現在在一家銀行做櫃員。”相親男說話時,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副特別鄭重的模樣。
秦蘇也只好從位置上站起來,再一次握了握對方的手,坐下時笑着回,“金融業挺好的,我算是無業遊民吧。”
“其實蘇蘇有自己的事業,不久前才兌了一家幼稚園!”路惜珺忍不住跳出來幫忙說,畢竟是自己撮合出來的一頓相親飯,怎麼說也不能敷衍了事呢。
秦蘇聞言,在桌子下面用手捏了好友大腿一下,無聲的警告。
路惜珺不敢喊痛,好幾次想要再插嘴進來,卻也只是蠕動着嘴脣沒有發聲。
“女人獨立好,不依附男人,我特別欣賞這樣的!”相親男最終給出十分好的評價,語氣頗爲滿意。又聊了兩句,他想要撇掉那些陌生感,所以說着,“你稱呼我小丁兒或者小田兒都行!”
“好的,丁先生。”秦蘇彎起了嘴角,點頭卻只是這樣回。
相親男似乎有些失神在她嘴角的笑容上,也沒有介意她還是叫自己丁先生。
服務員很快的端着托盤將菜一個個擺在了桌子上,又很職業的介紹着每一道菜的菜名和特色,尤其是擺放在中間的一道招牌菜。
“這道鼓汁蒸白鰻,特別好吃,也是我一直以來最愛吃和到這裡來必點的一道菜,我給你夾來嚐嚐!”說着,相親男就拿起筷子想要給她夾菜,急於想要表現出對她的體貼來。
“第一次吃飯就給人夾菜,會很討人厭不知道?”
一道低沉的男音,毫無預兆的乍然響起。
(今天暫時這些吧,明天是端午節,但不會斷更的,放心好啦。還有就是,是過節的關係麼,最近的留言和推薦票,後臺顯示的數據都非常少,小夥伴們都跑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