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藍音只是抽泣不說話。
薛碩抱着許藍音,然後向着外面走去,一直到了樓頂,天上的星星帶着美麗的亮光,在幽暗的天空閃爍,薛碩抱着許藍音坐在了一個沙發上,他輕輕地撫着許藍音的髮絲,觸感柔軟,如同上等的綢緞:“老婆,等我們結完婚後,我每天抽出來時間陪你看星星好不好?我聽說女孩子都喜歡看夜空。”
他盯着天,這樣靜謐的夜真的很好看,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從來沒有時間看這種無聊的東西,現在忽然發現懷抱着嬌軟的身體享受這樣的恬靜的時光,竟然讓人無比的感動,心中哽咽着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好一會兒。
薛碩聽不到許藍音的聲音,他低下頭,才發現許藍音似是睡着了,緊閉着雙眸,纖長的睫毛上還帶着晶瑩的淚珠,他低下頭,將她纖毛上的淚珠捲進口中,然後吞下,鹹澀的味道在口中徘徊不去,許藍音沒有絲毫的反應。薛碩的聲音低低的,似乎是在對自己又似在對許藍音說:“老婆,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有那麼長,將來還會再生一個女兒,她會長得和你一樣招人喜歡。你喜不喜歡女兒?如果不喜歡的話,生兒子也好,你生一個寶寶可以嗎?”
問完之後,他開始靜靜地等,等着一個睡着了的人回話。
終於還是沒有等到迴音,薛碩脫下外套蓋在了許藍音的身上,他抱着許藍音站起來,然後向着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許藍音一覺睡到第二天九點,睜開眼睛的時候。
薛碩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老婆,我送給你一件禮物好不好?”
“什麼禮物?”
薛碩拿來衣裙放到許藍音的面前:“穿好衣服,我帶着你出去。”
許藍音穿好衣裙,薛碩拉着她的手向着外面走去,坐上車子,車子駛到了許藍音原來被關押的別墅前,外面的人看到薛碩的車子,立馬恭敬地低頭行禮。
薛碩拉着許藍音進去,許藍音看到裡面本來看不到人的空間裡,到處都站滿了保鏢,統一的黑色西裝,森寒的表情,動作整齊劃一的低頭行禮,如同最訓練有素的軍人。
許藍音低下了頭,跟着薛碩的步子往裡走。
薛碩伸手把許藍音抱進懷裡:“老婆別怕,沒事的,你是主人。”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對待一件最珍視的東西,抱在懷裡,是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顯示過來柔和。
許藍音終於看到了面前的景象,她看到了丁雅迪被綁在一根柱子,那原本是一張完美至極的女神一樣的面容,此刻翻開了一道深深的血淋淋的疤,半張臉都翻開,極其的嚇人。
孫亞茹也被綁在柱子上,她看到進來的許藍音和薛碩,立馬驚恐地哽咽出聲:“薛碩,你也要這樣對待姨母嗎?!她害死了小憶啊!”
薛碩靜靜地出聲:“姨母,我告訴你她是我的女人,讓你和她相處,可是你打了她,所以只要讓她打回來,出了心中的氣就好。”他又轉頭看向懷中的許藍音,“老婆,那個女人曾毀過你的容,我怕你今天下不了手,所以便讓其他人替你劃出來一刀,你看還行嗎?”
許藍音從薛碩的懷抱裡下來,她走到孫亞茹面前,又轉過頭來對着薛碩出聲:“把她放了吧,這樣對長輩不禮貌。”
孫亞茹嚇得揪起來的一顆怦怦亂跳的心在聽到許藍音的話後,忽然落了下來。
薛碩輕輕地的一揮手,立馬有一個人上前把孫亞茹的繩子解開,孫亞茹頓時哇地痛哭出聲,腿也哆嗦着發軟,薛碩這個六親不認的混蛋,竟然只聽這個狐狸精的話。
孫亞茹驀地轉頭對着許藍音吼出聲:“許藍音!我不會感激你的!你害死了小憶,這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我們一家人全部恨你!!”
許藍音聽到孫亞茹這樣的吼聲,表情顯得有些驚慌無辜:“我,我?……”
薛碩轉頭看向孫亞茹,眼睛裡刺骨的陰寒:“出去!”
孫亞茹聽到薛碩滿帶戾氣的低喝,一跺腳,恨恨地轉向着外面跑了出去,邊跑邊哭。
薛碩又走到許藍音的身邊,聲音柔和地出聲:“老婆,不要聽她亂說,只是一個誤會,殺死小憶的是楚哲翰,和你無關,我不會讓人把茅頭對準你的。”
丁雅迪忽然笑出聲:“哈哈哈,薛碩,沒想到你還是這副低聲下氣的樣子?!在女人面前,你永遠都擡不起頭,我最鄙視的就是你這種男人!死沒出息!!”她的眼神裡也是深深的蔑視。
薛碩手裡的槍瞬間挽出一個槍花,對準了丁雅迪的肚子:“是嗎?那我先送你肚子裡的孽種去西天,然後再把你心愛的男人抽筋剝皮,看看你會不會像狗一樣匍匐在我腳下求饒吧!”
丁雅迪把目光放在了許藍音的身上:“果然是心狠的女人,竟然讓你男人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
許藍音走到了薛碩和槍口和丁雅迪之間,靜靜地出聲:“老公,把她放了吧,我們明天結婚,我不想看到血腥的場面。”
薛碩拿着槍,碎鑽一樣的眼睛帶着幽深的光,聲音緩和了許多:“老婆,你把她放了,她以後會報復你的。”
“你會讓她報復我嗎?”許藍音看着,水晶一樣清透的眸子盈着一種動人。
薛碩收了槍:“不會。”
“這就好了,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不會有其他人對我不利的。”許藍音的聲音很淡,他在的時候,對她不利的只會是他。
就算討厭丁雅迪又如何?她能讓楚哲翰的孩子真的死在她的面前嗎?做不到那樣的狠心的。
薛碩揮了一下手,立馬有人走近了丁雅迪,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丁雅迪不慌不忙地走到許藍音的身邊,低低地笑着出聲:“楚音音,你可真賤!活該被人傷得死去活來!”說完她大笑起來,轉身向着外面走去。
許藍音整個人頓了一下,放在下面的手不自覺地顫動起來。
薛碩反手一槍,精準地打在了丁雅迪左腿委中穴,子彈強大的衝力穿透膝蓋飛射出去,丁雅迪“啊”地慘叫出聲。
丁雅迪一瞬間眼中閃過淚光,恐懼超過疼痛佔居了她的心頭,她的膝蓋?子彈穿越而出,是碎裂性穿透嗎?她驀地轉頭,眼睛中帶着猙獰的狠戾,配着翻開的皮肉顯得異常的嚇人:“薛碩!你王八蛋!你毀了我容不算,竟然廢了我一條腿?!”
從此再也沒有辦法站立,她完美的身材,沒有了一條修長的美腿,便是永遠的殘疾!
許藍音看着丁雅迪沒有出聲,手還在輕輕地顫抖着蠕動,她沒有同情心給丁雅迪,如果不是因爲她懷着楚哲翰的孩子,她不能保證她是不是會讓薛碩放了丁雅迪。
薛碩沒有轉身,他只是那樣輕柔地看着許藍音,似乎在等她下一步的打示,又似乎不是。
丁雅迪看到薛碩跟本就沒有理她的意思,收住了恨意,而後笑着出聲,只是這笑聲裡帶着苦澀:“楚音音,看到我現在結局沒有?你知道嗎?三年之前更準確地說是快四年了,當初的薛碩對我有多好你知道嗎?雖然我記不得,可是他跟我說,他很早的時候,第一眼看到我就非常喜歡,他還在我的肩頭留下了記號,哎,我都記不得了,我以前是孤兒,我受過很多傷,吃過很多苦,遇到過很多人,早就不記得肩頭的那一塊疤是從哪裡來的,都記不得了,可是他記得,那樣的篤定,他說我肩上的那塊疤就是他留下的記號,而我就是他孤獨人生裡唯一的救贖者,他從很小的時候他便知道我長大後會是一個美人,然後遇到我,發現果然和他所料想的一樣,而且他第一眼看我便移不開眼睛,他說我和小時候一樣的堅持不爲他的一切所動,一樣的狡猾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小時候本來想把我帶走的,可是卻沒有成功,然後命運讓我們相遇,他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我,因爲他愛我,所以可以保容我的一切,憑我打罵,憑我欺壓,只要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他可以爲了我放棄整個天下!他離開我就活不下去!!呵,你看現在,才隔開了三四年的樣子,便有了新歡就忘記了舊愛。楚音音,你遲早也會落到這一步的,或許,你還不如我,想當初,他好歹也縱容過我胡作非爲,從來捨不得動我一根指頭,可是你呢?呵,你看看你現在遭遇什麼事情?他開心了便寵你,他不開心了便盡情地傷害!說你在暗地裡勾搭野男人!被楚哲翰的利劍捅得還不夠深嗎?!竟然他稍哄一下,便又開開心心地做什麼狗屁聯盟夫人去了!你也夠無恥的,做女人做得連一點尊嚴都沒有,讓人噁心!我從來不承認自己是什麼好人,可是我覺着我比你有骨氣,就只這一點,我比你強千萬倍,所以我一直是高貴的女王,而你永遠只能是卑賤的奴僕!!”
薛碩轉過身看向丁雅迪,他精緻好看的眉眼帶着極致的無情,連說出的話都帶着刺骨的凌厲:“只給你一次機會,閉上你狂吠的嘴,從這裡五步一舔地的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