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熱!。”冷顏少轉頭看了眼司嫣,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臉上也陡然升溫,附和着他的話。
司嫣對上了他的眸,閃動着異樣的火花,那目光彷彿要將她灼傷。
說完,伸手,將司嫣攬在懷裡,她在不停的顫抖着,他緊緊的抱着她,汲取着她身上的溫度,同時感受着她的心跳。
月光如水,清冷瀉下,整個房間冰涼如水,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的涼意,體溫,卻在他們的周圍,支起了防護罩。
就這樣抱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嫣呼吸急促,眉頭緊蹙,很害怕的樣子。
一片白霧濛濛,什麼都看不清,突然一點亮光慢慢的擴大,從光亮處走出來一個人影,看不到模樣,很模糊,一步步的向她走來。
腳下突然明朗了,自己站在懸崖的邊緣,再伸一下,便是望不到底的深淵。
“救我!”司嫣大叫着,對着前面的女人伸出了手,渴望得到她的救助,從身形看,那個模糊的影像是個女人!
女人一步步的靠近,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清晰,正當司嫣要看清她的全臉的時候,腳下一鬆,身體向下墜去,聽到女人的聲音,在耳邊肆意的大笑“他是我的!我的!”
同時聽到一個男人急忙跑過來的咚咚的腳步聲,比她的心跳聲還要強烈,墜落,還是在向下墜落着,恐懼,席捲了她。
“救我。救我。“冷顏少聽到司嫣的聲音,蒼白的嘴脣,緊閉的眼眸,睫毛在恐懼的顫抖,猛然的她睜開了眼眸,大口大口的喘氣。
“司嫣。”冷顏少喊了一聲。
司嫣轉身撲到冷顏少的懷裡。帶着哭腔的說道“我害怕,救我。”
“沒事,只是做夢而已。沒事,別怕。“冷顏少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眼眸處情意在翻卷。
司嫣緊緊的抓着冷顏少的睡袍,睫毛溫順的垂着,上面還帶着淚滴,讓人心疼。
黑夜讓他的眼裡染滿了柔情,他緩慢的吻上了司嫣的眼眸。司嫣的眼眸也在他吻的那一刻,嗖然的睜開了。
窗邊的城言望着外面燈火通明的夜晚,城言坐在巴黎之夜餐廳旁。許久,一個女人推門看了看,向着窗邊走了過去。
緩緩的落座,目光緊緊的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想來想去,就找了你。”從城言說話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的心情,像是下着雨的天空,很沉悶。
馨然將包放在了一旁,欣慰的笑了笑說“我很開心。你想到了給我打電話。怎麼了,有心事嗎?”
“有,但是不想說。想找個人陪我坐會。”城言緩緩的說道。
“我有開車來,要不我帶你吹吹風,心情會好很多。”馨然望着他,說道。
“好啊!”城言臉上才稍微露出些許笑容。
走到車旁,馨然問道“誰來開車?”
“你來吧!”
“那好啊。我帶你散散心!“馨然一跨腳,進了車裡。
少許開了一些的窗戶飄過一陣的微涼的風。馨然駕駛着車上了高速,然後加速,那輛紅色的敞篷車在馬路上疾馳,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帶走了他少許的心情,但是卻帶不走他心底的難過。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停在寬寬的車道邊,城言感覺到耳邊風的減少,睜開眼眸問道“怎麼停下來了?”
“兜風不是跑多遠,而是找到一個可以欣賞美景的地方就好。”馨然轉頭衝着城言笑笑,按了一下按鈕,車窗緩緩的降下,車的頂蓋慢慢的升了起來,收到後面去,兩人的座位也微微向下傾倒。
“城言,你擡頭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很美呀,今天是十五吧!怪不得月亮這麼圓,這麼美。”馨然眨着眼睛,望着頭頂皎潔的明月,那月亮清冷,孤傲的掛在大樹的頂稍,注視着路燈下的他們。
“十五的月亮十六纔會圓,對我來說,果然還是像這樣,是殘缺的,只不過,殘缺的美和不存在的美,如果當初自己有選擇,會選擇 哪個呢?‘城言仰頭望着天上的明月沉沉的閉上了眼。
眼前並不是黑暗,像是少女的面紗,在自己的眼瞼上投下清冷的孤影,惹人憐愛。
洋沫站在醫院的門口,第二次了,她站在了門口,仰頭,天上的太陽刺的她眼很疼,再次地下頭時,眼前是一片眩暈的難受。
“洋沫,你還好吧!”婷婷看着眼角處帶着疲憊的她問道。
洋沫眼神黯淡,轉頭對着婷婷勾了勾脣角,淡淡一笑,說道“婷婷,每次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都有你陪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怎麼這麼說呢,走吧,我陪你進去,我們先問問醫生。”
洋沫手裡拿着尿檢單,手在不住的顫抖,那片單薄的紙變的很沉重,彎折了下去,上面顯示的陽性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儘管自己心裡也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肯定是有了孩子,但是在檢驗的時候還是期盼那百分之十的出現。
婷婷沉思了一番,問道“這次,你打算留下他嗎?”
“不留!”洋沫咬咬牙,眼裡帶着幾分水潤,但是話語仍舊堅決。
“那好吧,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陪着你!”她握住了洋沫的手,洋沫感激的同樣看了看婷婷,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婷婷分明感覺到洋沫手裡的虛汗和微涼的體溫,按道理說,懷孕的女人體溫是會比平時高的。
只有洋沫知道,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醫院裡長長的走廊,她只感覺比去往太平間的通道還要陰深,或許,是因爲她即將再次的斷送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吧。
進了就診室,一箇中年的女主治大夫,看了看站在對面的洋沫,放下了眼鏡,意味深長的說道“洋女士,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你的情況,你是先天性輸卵管堵塞,第一次懷孕,已經很難得了,況且上次的流產距離這一次還不到一年,再一次的流產勢必造成子宮黏膜的破損,或許您會說,很難,我不是還是懷上了嗎?但是,即使有,也是很容易滑胎的或者不能生長,也就是死胎。”
洋沫漠然的聽完醫生的話,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詫異,倒是旁邊的婷婷聽的嚇傻了。
“考慮到這個,所以我 才叫住了你”醫生看着洋沫說道。
“我知道了,我還是堅持做流產。”洋沫好像絲毫沒有因爲醫生說的而改變最初的想法,堅決的說道。
“洋沫。”站在一旁的婷婷都不免動容,有些難過的喊道。
“那好,那就給你開單子,開好單子,你先去b超室做個彩超,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做,如何彩超顯示能的話,就立即安排手術。”醫生的手飛快的在電腦上動作着,打着病例單,存入電腦。
走出了問診室,洋沫看着做在b超室內門口等待諸多的人們,有像她一樣朋友陪的,有老公陪着,老公陪着的,無不挺着大肚子,一臉幸福的模樣,洋沫忙別開了眼,找了個空的座位坐着,等待的叫自己。
“洋沫,你可想好了,醫生已經說了,想懷上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再想一想、”婷婷勸誡道。
“你要是我 這樣,你呢,怎麼做?”洋沫臉上的笑意像是開在夏末的花朵,已經沒有神氣。
“沫兒,女人一輩子,擁有了孩子,才能算一個完整的女人,聽着孩子叫你媽媽,是最大的幸福。”婷婷說道。
“行了,別說了,女人沒孩子難道還不能活了。”
“我是怕你以後後悔。所以想你考慮清楚。“婷婷仍然在試圖說服她。
“沒什麼可後悔, 要後悔就該後悔當初爲什麼懷上了他。”洋沫垂着眼瞼,眼神黯淡。
“下一個,洋沫。”護士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洋沫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向着b超室走去。
“躺上去。”醫生看着走進來的洋沫,問道。
洋沫側頭看着電腦上的孩子正在動,已經有樣子了,那圖片就像是有人在她的眼上扇了一巴掌,眼睛說不出的難受。
“你是要來做人流的?”醫生邊察看着,邊問道。
“已經一個半月了,錯過了打胎的最佳時候了,以身體的損傷會相對大些、”醫生說道。
“這時候的嬰兒有心跳了嗎?”b超室裡站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實習的年輕的女孩,好奇的問道。
“有了。從能聽到心跳聲開始,就預示着一個強烈希望誕生的小生命”醫生轉過頭笑着答道。
“我想聽一下嬰兒的心跳聲。”洋沫嘴脣蠕動了一下,呢喃道。
“行呀,小周,給她把耳麥帶上。”醫生說完就轉了過去,繼續盯着電腦。
耳麥輕輕的扣在了她的耳旁,四周突然安靜的出奇,躺在那裡的洋沫,竟然有些緊張。很安靜,很安靜。
良久,洋沫聽到”撲通,撲通,撲通,,,“強有力的心跳聲。
這是一個小生命,他在強烈的呼喊着出來,心跳聲是那麼的有力,一聲聲的敲擊着她的心,她從沒有覺得有什麼聲音能比此刻更讓她動容的了,似乎心也被敲的柔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