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柺杖在地上輕輕戳了一下,“過來!我在這裡已經等你很久了。”
這一下彷彿戳在何詩雨的心上,讓她的心更猛烈的跳了一下,泛着疼。
她不會忘記曾經江山爲逼着江一陽跟她分手而使出的手段。
她不會忘記,他是多麼憎恨江一陽跟她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
何詩雨的手慢慢握成拳頭,她一步一步向江山走去。走到江山的面前,她擡頭迎視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江山的目光流轉在何詩雨的臉上,半晌他才說,“你想要什麼樣的條件纔可以離開一陽?我都可以答應你。”
何詩雨一笑,目光中帶着溫潤的玩味,“江先生這是想要來跟我做交易嗎?交易的物品是江一陽?”
江山一怒,柺杖戳在地上,他的臉也陰沉的極可怕,“不要不識擡舉!”
何詩雨微笑,望着江山,她笑的淡定,“那江山先生又要以怎樣的條件來換我離開江一陽呢?”
江山的眸子微微的眯起,眸光裡有一絲狠厲閃過,他想了一下說到,“一百萬怎麼樣?”
何詩雨微笑,並不答話。
“兩百萬。”
何詩雨依然但笑不語。
江山一咬牙,“一千萬!”
何詩雨笑開,笑聲清脆,“江山先生,原來一陽在你的眼睛裡只值一千萬!可一陽在我的眼睛裡是無價之寶,用什麼都不可以交換!”
“你頑固不化!”江山怒的把柺杖在地上敲的山響!他是算計好了,給江一陽c城的solou先製造點麻煩,讓江一陽趕過去處理,他纔來這裡等何詩雨。
他是算準了,一準會在這裡單獨見到何詩雨,可是沒想到他見到何詩雨會是這樣的局面。
他是誰?江山集團的老闆,董事長,江山,他要的東西向來是沒有不到手的,如今面對江一陽這件事也是一樣。
“何詩雨你不要不識時務!我知道,你孩子的父親還躺在這間監護病房裡,你想一下,solou現在也是江一陽的,而更內碼的事情是,solou現在也是江山集團名下的,如果你不識時務,非要逼我出手的話,我會讓你和江一陽再度沒有一切一次。”
“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給這間病房裡的這個病人支付醫藥費!我看你還怎麼讓江一陽留在你的身邊!他是富家少爺,從小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你想讓他跟你吃苦,減衣縮食,一天兩天,他還可以,可是當時間一長,他就不可以了。”
“何詩雨,你給放聰明一點,別到時候,連江一陽也離開你了,而你自己卻一分錢也拿不到,還是現在乖乖的,聽我的安排,拿點撫慰金,跟江一陽分手的比較好。”
何詩雨一笑,“江山先生,您認爲您這些話就可以嚇到我嗎?我告訴您,您錯了。我不會按照您的意願去辦,不是因爲我愛江一陽的身份,錢財,更不是我打着什麼其他主意,我只是愛他,只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報答他。”
“也許您也還沒有忘記,當初在江家,您趕江一陽走的時候,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爲我,在a城被您沒收了房子,車子,和凍結了所有信用卡,他一無所有,他沒有怨言,反而是對我非常的好。就憑這一點,我今天就不會放手。”
“哈哈!”江山大笑開,手指着何詩雨的鼻子道,“說你傻你還真是不聰明!你怎麼會知道,當初我跟一陽那只是演的一場苦情戲而已。你還記得,你跟一陽來c城的目的嗎?你是爲報仇,而一陽要拿solou的股權。”
“你知道嗎?這些股權一陽一拿到手,就基本拿到了一半solou。後來,solou老闆,蘇亦琛又一連出事,先是香港證監會查到他套現股市,接着又是solou旗下房地產出問題,你不會天真到以爲這一切都是因爲巧合吧?”
“我現在實話告訴你何詩雨,這一切都是我江山集團在幕後操作,所以江一陽拿到solou是意料中的事。還有,何詩雨,你不會單純到,真以爲一陽是爲你放棄那所有一切,真跟你到c城來報仇了吧?”
“那只是一個計謀,苦肉計你懂嗎?他所做這一切,只是爲幫我江山集團拿下一個solou。所以我纔會暫時同意,不那麼緊逼着他跟你離婚,結束關係。”
何詩雨的手緊緊的攥着,指甲鑲進了掌心裡她都沒有察覺到,聽到江山的這一番話,她不是不震驚。
可是她也願意相信,江一陽之前之所以會那樣做,也一定有他的原因。
她願意選擇相信江一陽!
因爲,江一陽之後爲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是沒看到,她不是瞎子,也不是鐵石心腸。
所以在今天,她要極力捍衛她跟江一陽的愛情。
何詩雨溫潤微笑,此刻的她有着如珠玉一般的光華,她道,“江山先生,我知道您非常不喜歡我。我也知道是因爲我還不夠好,不符合您心目中的要求。但是我跟江一陽真心相愛,我會努力做到讓您喜歡我,不因爲別的,只因爲您是他的父親。您愛着一陽,我也同樣愛他,我希望您能給我和一陽一次機會,讓我們幸福。”
江山簡直是被氣的鼻子都快歪了,本來沉着的臉上也一瞬間刮過狂風暴雨,這個女人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他惡狠狠的盯着何詩雨道,“我在說什麼你沒聽懂嗎?”
何詩雨一笑,“我懂,我當然是懂。可是,我愛一陽,他也愛我,我們在一起就是幸福,所以非常抱歉,我不能按照您的意願去辦。”
過了半晌,江山才被氣的笑起來,他看着眼前這個何詩雨,挖苦的說,“你以爲你能給一陽幸福?這輩子你就別指望了。你以爲幸福是什麼?你跟他,他跟你,就兩個人柔情蜜意就可以了嗎?”
“如果你自私的要這種幸福,那你就抓着一陽不放。我告訴你!一陽爲你已經付出夠多了!他本來順利可以登上江山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可就因爲你,他來到這座城市,錯失了那次我讓位給他的機會,現在甚至是快要爲你失去所有!”
“何詩雨,我告訴你!你愛他,你愛他就別連累他。你口口聲聲愛他,愛他就是爲他付出,而不是要這樣自私的只爲你考慮,只想着你要跟他在一起!你有爲他考慮過嗎?有爲他想過將來嗎?!”
“沒了江山集團的支撐,沒了一切,你想想江一陽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江一陽?!”
江山的話說完,何詩雨怔怔的看着他半晌都沒有話回答。
江山的話不是沒有說到何詩雨的心裡去。是,她正在思考,她究竟能給江一陽什麼。
當之前的事情再從演一遍,當江一陽再次失去一切,失去江山集團,失去車子,房子……
他又該是怎樣的一個江一陽?
江山看着沉思的何詩雨,又狠狠補了一句,“你給我放聰明點何詩雨,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讓我逼//你離開江一陽,我只是選了一條最好的路給你走而已。”
何詩雨的眸擡起來落在江山的臉上,他的臉陰厲的嚇人。
江山是什麼樣的人她知道,他是有錢人,還是太有錢的人。
曾經有傳聞,江家捏死一條人命就如捏死一隻螞蟻。
她知道,江山逼//她離開江一陽的路也自然就有千萬條,其中最簡單的一條莫過於要她死。
何詩雨的拳頭再攥緊幾分。
江山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他下最後通牒一般的道,“何詩雨你給想好,三天你不離開江一陽,就別怪我再動用其他手段!”
說完,江山轉身走人。
七十多歲的商業霸主,依然身板硬朗,脊背筆直,襯得他身材魁梧偉岸。
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何詩雨的眼中。
何詩雨的拳頭也漸漸的放開,低頭,她纔看到,自己的雙手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的出血。
窗外的冬日陽光透進來,照在身上,清冷清冷。
何詩雨理理額前頭髮,邁步向監護病房走去,她走到蘇亦琛的病牀邊,看着依然在病牀上熟睡的他。她坐在他的病牀邊。
“蘇哥哥,你多好啊,我現在多羨慕你。像你一樣睡着就再也不用煩惱任何問題了。”
何詩雨給蘇亦琛按摩手臂,“蘇哥哥,你說我是該離開一陽呢?還是該繼續跟他在一起?剛纔在病房外面,江山先生給我說的那些話你也都聽到了吧?還有,他是江一陽的父親你知道吧?”
何詩雨一下一下給蘇亦琛按摩,“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呢蘇哥哥?我要是不跟一陽在一起好了,我對不起一陽啊,而且我心裡也受不了。我不能沒有他,我現在深深的發現,我不能沒有他。”
“蘇哥哥,你說我該要怎麼辦纔好呢?要是我繼續跟一陽在一起,會不會是真的如我想象的那樣……一命嗚呼呢?”
何詩雨就這樣跟蘇亦琛嘮叨着,直到她爲蘇亦琛按摩完,又幫他擦了臉,手,還有腳。
窗外的夕陽已經落下來,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把這些車軲轆話跟蘇亦琛嘮叨了多少遍。
總之,現在她是該走了,手機上傳來江一陽的短信,他說,他就在醫院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