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再一次睜眼的時候,太陽已經西垂了,原本說好的盧顯城叫一幫子孩子,現在整個調了一個個兒,變成了醒來的孩子們叫盧顯城。
趁着夕陽,小虎兒又央求盧顯城再套上爬犁帶大家去再下一些套兒。
等着一片漆黑之後盧顯城這才把一幫子吃飽喝足的小傢伙們送到了村口的小橋邊上,望着一個個挎着籃子揹着筐的小傢伙變成一團團的小黑影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咚!咚!咚!
盧顯城又聽到了昨天的敲窗聲,睜開了眼睛望了一下牀頭的電子鐘,看到今天居然比昨天還來早了半個小時,突然覺得自己頭上三尺天空烏雲密佈。再聽到窗戶外面連綿不斷的敲窗聲,還有似有似無的顯城叔之類的,頓時盧顯城有一種想抹脖子的願望。
“啊!”盧顯城低聲嘶吼了兩聲,調整了一下心情,這才穿上了睡袍給這幫小傢伙們開門。
“顯城叔!該收套了”
盧顯城望着一幫子瞪着眼睛,混身跟上足了發條似的小傢伙說道:“你們先歇一會兒,明天就不要這麼早來了,你看看才六點半!”說完啊的打了一個哈欠,伸出手輕拍了一下自己嘴巴。
一邊說着一邊揮着手示意小傢伙們跟着自己到廚房裡坐着,打火燒水一暈二迷之間就給這幫小娃子們每人弄了懷喝的。
“苦!”花貓臉喝了一口之後眼巴巴的對着盧顯城說道:“叔,我能換點兒桔子汁麼?”。
“笨!這是咖啡,比桔子汁貴多了”大貓兒對着花貓臉小丫頭說了一句。
“好難喝的”花貓臉望着手中的杯子黑乎乎的東西實在是喝不下去。
雖說大貓兒也覺得這玩意兒苦的要命,但是因爲覺得貴,而且這玩意兒自己在鎮上人家看電視的時候是老外喝的,一準兒很高級,雖說是覺得苦,但是還是捨不得換的,一連喝了兩三口,被苦的吡牙咧嘴的。
看着一幫子小傢伙的樣子,盧顯城纔想起來自己順手給他們倒的是自己早起習慣喝的咖啡,連忙又給小傢伙們換上了果汁啥的。
簡單的做了點兒早飯,填了填大大小小的幾個肚皮兒,盧顯城帶着小傢伙們都坐上了爬犁,趕到了昨天下套的地方準備收兔子。
前幾個點兒別說兔子了,連一根兔毛都沒有見到,讓盧顯城很失望,不過四五個過後,就有了兔子,而且一隻接着一隻的,到目前爲止一共起了一百隻套子,捉到了二十一隻兔子,其中十六隻都是活的,剩下的五隻幾乎都是被繩套勒住了脖子給勒死了。
“嗯!不錯”盧顯城一邊趕着車一邊笑着對小虎子幾人的成績讚揚了一番。
讚了幾句之後又問道:“還有幾個套子?”。
算術不怎麼樣,一幫子小子記這東西到是挺精明的。
“還有十個,在前面一塊……”車上坐着的三四個小傢伙同時張口亂糟糟的說道。
“都別吵吵”小虎子大一點兒,似乎還有這麼一些威信,一句話之後爬犁上的娃兒們都安靜的閉上了嘴。
小虎子伸手指了一下一個小子:“有亮,你和顯城叔說”。
“還有十個,放在了兩個方……”小傢伙說的一點兒磕絆都不帶打的。
一百多個套索兒這麼多地方,盧顯城一想起來都是一頭的霧水,誰知道這幫子小傢伙們卻能記的大至差不離。
最後的兩塊地方,沒有讓大家失望,一共逮到了三隻兔子,而且還全都活的。帶着兔子,盧顯城駕着爬犁往回走。
回到了屋前,一幫小娃子把取回來的磚頭重新碼回到了磚頭堆,然後一個個拿起了小筐小籃子啥的就要走。
“今天不下套了?”盧顯城問道。
小虎子回道:“明天就要上課了,今天沒法下套子,等着下週我們再來下”。
盧顯城一聽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兒,心道:總算是明天能睡個安穩覺了。
看着小傢伙們要走,立刻想起來兔子還都栓在爬犁上呢,於時叫住了小傢伙們又道:“把兔子拿走啊!”。
大貓兒這時接口說道:“我家人說算是抵了昨天的飯了!”。
小虎子接口道:“顯城叔,腿上栓着紅帶子的那幾只是母兔子,馬上要下兔子了,先別吃,扯把草養着,過兩個月能小的也可以換錢啦”。
盧顯城一聽這小子還教起自己養兔子致富經來了,要靠養這幾隻破兔子養到猴年馬月才能賺回自己的房子啊,而且對於兔肉現在吃膩味了,這些兔子在盧顯城的眼中連雞肋都算不上。
立馬說道:“算什麼飯,快點兒回來把這些兔子帶走!叔吃了幾天兔肉都快吃吐了”。
誰知道小傢伙們就當沒有聽到,邁開了腿挎着小籃子筐兒的就往山下跑。
雖說小傢伙們跑的慢,自己這邊還有爬犁,盧顯城也沒有去追,因爲知道有了家人的吩咐,就算是追到了這些娃兒們也不敢拿回家去,於是對着一幫子狂奔的小傢伙們喊道:“慢點兒,我不追你們等會兒我自己把這些兔子送你們家裡去”。
小傢伙們奔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開始一邊走邊玩,時不時的伸手扯把路邊的草,反正就沒一個安生的好好走路的,一路自娛自樂的往小橋的方向走。
瞅着小傢伙們的身影成了一個個的小點兒,盧顯城這才轉身把爐塵從挽具中解放出來,只帶着水勒繮散放到四周吃草。自己則是從屋裡提着小收錄機,搬了把搖椅放到了露臺上,給自己沏了一杯清茶,閉上了眼睛微微的晃着搖椅,耳邊聽着單田芳老先生的評書一邊曬着太陽。
爽了約半個多小時,盧顯城聽到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這才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看到呂耀己經下了馬,把馬往旁邊的草地一推自己擡步上了露臺。
“想喝水自己倒!”盧顯城說了一句之後又閉上了眼睛。
呂耀這邊聽了直接走到了桌邊試了下壺溫,然後拎起了壺把兒對着壺嘴兒,凌空就往嘴裡倒。
盧顯城似乎是覺得這水聲響的有點兒久,一睜眼看到了這一幕也沒有多說什麼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喝完水了呂耀幫着盧顯城又把水續上,直接就這麼坐在了大露臺的木欄上。
“老闆,綠化公司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還有一批樹問你還要不要,一共十五六顆的樣子,全都是銀杏,每株約在兩萬三的樣子”。
盧顯城一聽睜開了眼睛問道:“樹品質怎麼樣?”。
這裡說的樹可不是一般般的樹,一般的樹也不值得呂耀特地跑這麼一趟,這裡說的樹是古樹,至少上一百年的。得益於現在到處在城市擴建,這些前人百年前種下的古樹相當容易的就落入了綠化公司的手中。
各地現在都本着發展經濟爲第一要務的原則,別說是擋着路的古樹了,就算是祖墳也都拆得,這就是二十幾年後所說的發展的代價吧。
正好便宜了盧顯城這邊,想出手買什麼四五百年以上的不太可能,一般都被保護起來了,就算是有這種樹移起來也困難,但是一百多年兩百年的楓樹和銀杏之類的適合這裡種氣候的,盧顯城通過全國十幾家綠化公司可是買了不少。
一來算是保護了這些古樹,二來也能豐富了自家的牧場,更主要是是節約了時間。就算是現在立馬種上小樹苗,相看到這些樹長到了一百歲枝繁葉茂也要一百年,盧顯城就算是想看也看不到了。
不如現在就買來移種上省時,況且一株連上運費也不過兩萬七八,貴在最多也就在三萬出點兒頭,對於盧顯城來說把錢花在買這些古樹上總比買輛幾百萬的車開着強太多了吧。
所以對於這種古樹,盧顯城的原則是隻要合理的價格你想賣,我這邊氣候能長的活,那沒有問題直接就一個字買!
“那邊公司說很好,具體的我覺得還要讓徐教授帶着學生去現場看看,不過這次地方有點兒偏”呂耀對於自家老闆的折勁兒算是深有體會了,一口氣買下了近五百株的樹,全是十年齡以上的,如果這一批古樹談成了光是移種到牧場的古樹就要超過八十株了。
盧顯城聽了說道:“還是讓徐教授派學生去吧,顛來顛去的老人家可受不了這麼折騰,如果差不離的話就儘快敲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呂耀聽了笑着說道:“誰會和您搶這東西”。
“現在是還沒有,不過你等着看吧,用不了幾個月就有人過來和我搶了”盧顯城笑道。
這樹要是放到二十年後每一株都值不少錢,現在就這個價而且盧顯城這邊還是相對提高了價的,如果是遇到了拆遷的,刨了你的樹能給你個五六千的補償頂了天了,現在拿到市場上買就差不多這個價。
“第一批的樹過八九天就要到了,光憑咱們現在人手我看有點兒懸”呂耀說道。
“懸就再找人手唄,鎮長不行你就找鄉長嘛,實在不行的話把附近的兩三個鄉長找一起,喝頓酒讓他們回去下個通知宣傳一下。工錢標準嘛,還是一天包兩頓飯每天十塊還是十二三的你看着辦,至於幹活勤快的怎麼個獎勵法兒你也自己合計,反正這事兒都交給你了,趁着節氣,把所有該種的樹都給種上了,優先種古樹,至於十年齡的樹讓他們一批一批的移,這玩意兒想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有,古樹可不是這樣……”盧顯城講道。
望着呂耀從口袋裡摸出了小本子,準備記錄,盧顯城沒由來的想到了宇宙第一大國的三胖元帥視查時候的狀態,頓時覺得有點莞爾。
兩人花了大半個小時商談了一下,呂耀這邊收起了小本子準備離開。
盧顯城想起了屋門口的兔子說道:“小傢伙們昨天下套,捉了一會兔子,你拎幾隻回去吃,剩下的說是有幾隻要下崽兒的母兔我準備送給老鄉養去”。
“哦!”呂耀聽了點頭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