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煙霧一鑽進柳誠的識海,便立即化成了一個男人的模樣,直奔柳誠的神識而去。
此時的太極圖靜靜地浮在柳誠識海上空,象一隻吃飽了的豬,一動也不動。
那男人鬼臉四處打量了下,便撲象那靜靜浮於一邊的柳誠虛影。
那便是柳誠的神魂,此時柳誠處於昏迷之中,那神魂也就一動不動。
鬼臉看到柳誠的神魂還十分完好,便有些猶豫。
在他的心裡,柳誠的神魂此時應該是支離破碎的樣子纔對。
而最爲奇怪的是他放出的上千怨靈,此時在柳誠的識海里卻一隻也沒有看到。
但看到柳誠那寬廣的識海,他又有些高興,看來此子的身體素質,的確是上上之選。
如果將這個身體佔爲已用,說不定要不了幾百年,自己又可以恢復以往的功力。
想到這裡,那鬼臉就一陣得意。
望着柳誠那一動不動的神魂,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而此時的鬼臉就已經忘記了一開始的疑惑,他等了幾萬年,終於等到了柳誠這個資質很好的身體,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成神的自己。
渾然忘記了那上千怨靈的去向。
他重新化成一了一團煙霧,一下子就將柳誠的神魂包圍住。
他要煉化柳誠的神魂,佔據柳誠的肉體。
柳誠被一陣錐心的痛苦痛醒。
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猶如置身於滾燙的油鍋裡,四周都是黑色的火焰。
每時每刻,自己的身體都在被那黑色火焰煉化。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那些怨靈還沒有死完嗎?
柳誠記起了昏迷前被無數怨靈撕咬的情形。
太極圖,太極圖到哪裡去了?
柳誠想到了太極圖曾經吸食怨靈的場景,便一邊掙扎,一邊呼喚太極圖。
而那識海上空飄浮的太極圖,此時卻象睡着了一樣,任憑柳誠如何呼喚,都沒有一點反應。
沒有幫手,柳誠就只有靠自己。
而神魂的戰鬥,對於柳誠來說,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也沒有人教過他。
他心念電轉,不斷地思考各種可能。
我現在是神魂之體,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半個時辰,就會完全被那些黑色火焰煉化。
看那些黑色火焰,不斷幻化成各種兇獸和鬼物,柳誠便試着發出了幾根神識化成的飛針。
飛針刺向一個黑色火焰化成的黑虎,那黑虎便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驚得退了幾步。
這一發現,讓柳誠信心增加了不少。
他又接連化出了十幾根神識飛針,那十幾根飛針一撒出去,那些黑色火焰竟然一下子滅了一小半。
“啊——”
一聲尖厲的慘叫響起,黑色火焰化成了一張男人鬼臉。
“小子,你怎麼會神識攻擊之法?”
柳誠還沒有說話,那鬼臉已經發問了。
望着那慘白的鬼臉,柳誠十分氣憤。
“你個怪物,怎麼跑到我的識海里來了,還不快滾出去。”
說完,柳誠已經化出了一柄神識飛刀。
那鬼臉看到柳誠化成的神識飛刀,也是心中一驚。
暗道:“想不到我堂堂仙尊,竟然會害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面對一個小小的神識攻擊法術,也會全身發顫。”
“不過如果你的神識攻擊法術就只是這點威力,卻是難逃被我吞噬的命運。”
想到此,那鬼臉突然嘿嘿笑道:“小子,識相的,趕緊乖乖讓我吞噬,免受那許多痛苦,要知道我可是堂堂仙尊的神魂,遠不是你一個結丹期神魂能夠抗衡的。”
柳誠聽了那鬼臉的話,反倒一陣哈哈大笑。
“你如果是仙尊神魂,那我就是神了,識相的,趕緊快快滾出我的識海,我還可以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小心我的神識飛刀將你打得灰飛煙滅。”
柳誠說着,便望了一眼頭頂上的神識飛刀。
其實柳誠還是有些懼怕那鬼臉的,鬼臉說是仙尊神魂,其實柳誠也有些相信。
畢竟這試煉空間一看就不會是簡單的地方,而能在這試煉空間裡存活上萬年的神魂,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但他知道對方就是想要奪舍自己,所以他一定不能露出害怕的樣子,他要拖延時間。
因爲那鬼臉退開以後,他發覺自己的神魂在快速地恢復。
每多拖延一會,他的神魂就會強大一分,對付起那鬼臉來就會多一分贏的希望。
見那鬼臉遲遲不敢動手,柳誠便又道:“你到底是誰,爲何要奪舍我的身體。”
見那鬼臉不說話,柳誠突然想到了那血河裡的紅棺。
便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渡劫失敗了,肉體被天劫所滅,只剩神魂逃了出來,用秘法保住了一點魂火。”
聽到柳誠的話,那鬼臉臉上一陣變幻,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柳誠本是亂說一通,爲的就是拖延時間,哪裡想到真的說中了事實,心念一轉,又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弄了這麼一個試煉空間,不就是要吸引我們進來,好爲你挑選合適的肉體,以供你奪舍嗎?”
想了一想,柳誠又道:“所以你怕有修爲太過強大的修士進來,反而將你消滅,便設置了陣法,只允許元嬰以下修爲的年青修士進來。”
聽到這裡,那鬼臉臉上的震驚之色反而不見,他很有興趣地望着柳誠道:“小子,你很聰明,繼續說,我已經幾萬年沒有聽到別人說話了,這麼多年了,就沒有一個人能夠闖到這核心裡來,你很不錯,很好!”
柳誠心裡一陣納悶,心道那鬼臉難道還有殺手鐗,這麼鎮定?
此時神魂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便不想再和那鬼臉囉嗦,以免夜長夢多。
“哈哈,你想聽我說話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先讓我剌上個幾十上百刀再說。”
說完心念一動,神識飛刀便無聲地飛射向鬼臉。
“哼,你以爲你這小把戲還管用嗎?”
那鬼臉冷哼一聲,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手裡拿着一根七八尺的竹棒,正是那祭壇上供着的修羅竹杖。
那竹杖輕輕對着柳誠的神識飛刀一點,柳誠的神識飛刀便化爲了一縷灰色的霧氣,而那竹杖卻發出一股無形的吸力,一下子就將神識飛刀所化的霧氣吸收了。
見一擊無效還白白損失了一縷神識,柳誠心裡吃了一驚。
法寶嗎,不是隻有你纔有!
柳誠心念一動,飛天劍便浮現在神魂頭頂上,發出縷縷金色的光芒。
那鬼臉一望,臉上便顯出了幾分凝重。
“仙器,沒想到你還有仙器?”
“怎麼,怕了?”
“哈哈……我會怕?”
“小子你要是知道我以前連一隻喝酒的酒杯都是仙器,不知道你會作何感想,哈哈哈哈……”
“你就吹吧。”
柳誠心念一催,飛天劍便化作一道金光,射向了那鬼臉。
“不管你以前多麼輝煌,但是你現在也只剩下一縷殘魂了。”
柳誠試圖用話讓鬼臉分心,但鬼臉本是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妖怪,那裡會看不出柳誠的那點技倆。
鬼臉面色一沉,嘴角浮起一絲不屑,竹杖點向飛天劍化作的金光的同時,又伸出另一隻手,對着柳誠一彈,竟有一縷黑色的火焰向柳誠飛射而來。
神魂之軀也能施法嗎?
柳誠一驚,急忙避過,同時化出一根神識飛針將那縷黑色火焰打滅。
你能施展法術,不知道我能不能?
柳誠心裡一想,手上便開始掐訣,身形一幻,便出現在十丈之外。
“清風拂柳”身法施展成功,這讓柳誠心裡大喜。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這縷殘魂,經得起我的天雷轟不?
想到此,柳誠右手向鬼臉一指,大喝一聲:“雷落!”
“轟——”
不出所料,柳誠的聲音剛落,一團電光便在柳誠的識海里炸響。
“啊——”那鬼臉一聲慘叫,整個身軀被炸成了一團黑霧。
柳誠心裡一喜,他深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急忙催動飛天劍便刺向那團黑霧。
飛天劍飛進黑霧裡,便一陣攪動,但此時那鬼臉卻再沒有發出叫聲,修羅竹杖也消失不見。
黑霧在金光的攪動下不斷減少,柳誠卻沒有一點停下的意思。
眼看那黑霧就剩下了薄薄的一層,柳誠催動飛天劍準備將黑霧完全消滅之時,柳誠眼前紫影一閃,阿紫擋在了柳誠面前。
“主人,那人已經虛弱得沒有了威脅,你正好可以將他煉化,獲得他的記憶,也許可以得到一場大造化也說不定。”
阿紫說完,便期待地望着柳誠。
“煉化他,怎麼煉化呀?”
柳誠一聽阿紫的話,心裡也是一動,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煉化別人的神魂。
“很簡單,你只要將他吃掉就行了。”
“吃掉?我吃掉他?”
柳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吃人,他只聽說過修魔的人會吃人,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但自認也做不出吃人的事來。
這種想法也許在許多修士的眼裡,實在是迂腐到了極點,但柳誠有他自己的堅持。
“我不能那麼做,我可以殺了他,但要我吃他,我做不到。”
“呆子!”
阿紫一跺腳,氣憤地望着柳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柳誠此時望着那前面翻騰的黑霧,心裡一動,大聲說道:“喂,你不要裝死,我知道你已經聽到了我跟阿紫說的話,我雖然不能吃了你,但是我可以讓別人吃你,一樣可以得到你的記憶。”
說完,柳誠面前就出現了一隻金色的小猴子,正是在洗月界裡修煉的小金。
小金一出現,便跳到柳誠的肩膀上,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大哥哥,你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