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空間裡沒有陽光,但黑夜和白天還是很分明。
天一亮,柳誠和雪飛舞便從修煉中醒來。
“不知道其他人都到哪裡了?”
雪飛舞手裡拿着一個玉盤,那上面有兩顆紅點緊挨在一起。
紅點代表着她和柳誠,而玉盤上面再沒有其它紅點,說明百里之內再也沒有冰雪一族的其他弟子了。
這個玉盤是冰雪族特製的,叫做族源盤,手持此盤,輸入靈力,就可以查看百里內身帶冰雪族特殊玉牌的族人。
此盤在外面並沒有多大用處,但在這試煉空間裡,卻可以起到聯絡和聚集族人的作用。
但是很不幸的是,柳誠和雪飛舞一進入試煉空間,就與冰雪族的其他族人失去了聯繫。
也就是說他們被傳送的位置離其餘族人至少相隔百里。
但因時間有限,他們也沒有刻意地去尋找族人。
這也是歷次進入試穿空間裡的規矩,所有族人除非發現附近就有其他的族人存在,不能刻意地去尋找其他族人。
因爲三個月的時間,放在試煉空間裡,根本就不多,應該說是時間很緊。
族中年輕弟子除了要尋找到正確前進方向,還要一邊採集靈藥,抵擋沿途的各種危險。
不是每個弟子都有柳誠的強大神識,強大的實力,強大的法寶,相反,他們與柳誠比起來,什麼都沒有可比性。
能在三天內走出第一層的弟子,那都是算實力雄厚,運氣極佳的了。
而柳誠和雪飛舞,卻在第三天就到了第三層。
這無論如何是其他弟子想都不敢想的。
就算沒有任何危險,光是讓他們面對沿途的荊棘和泥沼,他們都不能夠在三天內跨越上萬裡到達第三層。
何況假設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如果柳誠不是有強大的神識,有數種強大法術和飛天劍在手,單憑他結丹期的修爲,可能第一次面對那巨蟒就要吃盡苦頭了。
所以,毫無疑問,柳誠和雪飛舞已經遠離了其他族人不止千里,玉盤上當然沒有其他人的信息。
柳誠看了雪飛舞一眼道:“不用看了,能活着到這裡的,應該只有三分之一,而這三分之一能在十天內到這裡就不錯了。”
“哦……”
雪飛舞悻悻地收起玉盤,望着遠處的森林道:“我們是現在就進去嗎?”
柳誠隨意地答道:“是得馬上進去,時間緊迫,還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危險。”
說完便催動木船,向那黑色的森林飛馳而去。
來到了森林的邊上,柳誠收了木船,和雪飛舞雙雙站到了堅硬的土地上。
看着那黑洞一般的森林,感受着森林裡吹出的陣陣陰風,柳誠微皺眉頭,對雪飛舞道:“一會緊跟着我,最好拉着我的衣服。”
向前走了兩步,柳誠又象想到了什麼,對雪飛舞道:“遇到什麼事情最好不要大吼大叫,用傳音最好。”
“嗯!”
雪飛舞應了一聲,輕輕地拉住了柳誠的衣角,眼裡明顯露出一絲膽怯,兩尺長劍不知何時已經被她緊緊握在了手中。
在進入森林的時候,柳誠的身上也出現了一層紫色護罩。
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讓紫金寶塔開啓了護身法罩。
一進入森林,柳誠和雪飛舞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柳誠急忙放出神識,但令他失望的是,這裡神識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他那麼強大的神識,全力催動下,也不過只能觀察到十丈之內的距離,如不全力施爲,就只能隱隱感應到一丈周圍的地方。
但在這危險之地,柳誠不可能隨時都全力催動神識。
所以他掃視了一下身後的雪飛舞,便向她傳音問道:“你能不能看到我?”
雪飛舞緊貼上來道:“看不到。”
“那就離我近點,因爲我也看不到你,要是在這裡面把你丟了,我可找不到你。”柳誠道。
“嗯!”
雪飛舞應了一聲,柳誠便感到背上一熱,敢情是雪飛舞已經貼到了他的背上。
但是在這神識無用,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森林裡,怎麼辨別方向,卻是個大問題。
柳誠向前走了幾步,便停止了前進。
如是不辨方向,象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何時才能走出這第三層?
況且還有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無數鬼物,他們會讓柳誠和雪飛舞平安地走出去嗎?
“我們得想個辦法,找到方向才行,象這樣亂闖肯定不行的。”柳誠對背後的雪飛舞傳音道。
“嗯!”
雪飛舞還是應了一個字便沒有了聲音。
柳誠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到辦法,不覺心裡就生出了一陣煩躁。
既然暫時找不到辦法,那就先亂闖一通再說。
打定主意,柳誠便對身後的雪飛舞道:“我們還是先走一段再說吧,反正也想不到辦法。”
“嗯!”
身後傳來雪飛舞的聲音,柳誠便向前走去。
走了大約一柱香過後,柳誠突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他急忙回頭向後望去。
就在他的後面,不知何時出現了幾隻紅色的燈籠,他下意識地伸手向後抓去。
這一抓不要緊,他的心裡卻是一涼。
因爲他的身後空空如也,那本來一直扯住他的衣角,緊跟在他身後的雪飛舞已經不知去向。
他一下回過身來,已經顧不得許多,大聲地喊道:“飛舞小姐,公主!”
可是回答他的,只是那幾只逼近的紅燈籠。
等等,那哪裡是燈籠,分明是鬼物的眼睛。
柳誠全身毛髮一下子全部豎了起來,他心念一動,飛天劍就出現在頭頂上,發出濛濛的金光,一下子照亮了周圍幾尺的範圍。
“飛舞小姐,公主!”
他又喊了一聲,向來時的路走了一步,腳下一絆,卻差點摔倒。
他低頭一看,藉着飛天劍濛濛的光亮,只見右腳正踩在一個骷髏的大嘴裡,而那骷髏眼部的兩個黑洞裡,閃爍着微弱的火光。
他本能地右腳一踢,便將那骷髏骨踢向了黑暗中。
雪飛舞究竟到哪裡去了?
柳誠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他沒有理會那慢慢逼近的幾個鬼物,仔細地將前後的事情想了一遍,覺得雪飛舞肯定是在這一柱香內走丟的。
可是她明明抓着自己的衣角,怎麼會走丟?
到底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讓柳誠百思不得其解。
他擡起頭來,向那飄在最前面的兩隻燈籠一指,大喝一聲:“天雷,落!”
“轟——”
一道雪亮的光閃過,一團電光在前面炸響。
“啊——”
一聲慘呼,兩個燈籠瞬間消失不見。
後面的四隻燈籠抖動了一下,突然一下子加速向柳誠衝來。
柳誠心裡一緊,雙手快速掐訣,向那幾只燈籠急指。
“轟!轟!!”
兩團電光在前面炸響,四隻燈籠消失不見。
藉着電光,柳誠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一閃而過,兩隻近一丈高的殭屍狀鬼物倒在天雷下。
他後退了兩步,腦子裡快速地想到:“怎麼會有如此高大的殭屍?”
可不等他思考清楚,他便覺得肩膀上多了一隻毛絨絨的大手。
他不敢回頭去看,心念一動,飛天劍便化爲一道金光向後斬去。
“吱——”
一聲非人的驚叫,他的臉上一熱,伸手一抹,便看到手上有鮮紅的血。
那不是殭屍,殭屍怎麼會有鮮血?
柳誠急速思考,立馬轉過身去。
可是身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地上齊膝的枯草上有幾滴鮮豔的血跡。
是生物,不是鬼物。
這下柳誠更加確定,便用飛天劍照明,向前極速追去。
在飛天劍微弱的金光照耀下,柳誠看到了前面有一丈直徑的大樹,偶爾樹下還有壘壘白骨。
但這些都不是緊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找到雪飛舞的一絲蹤跡。
所以追了一段距離後,他就停下了腳步。
他想了一會,還是轉身向回走去。
不一會,他就走到了發現雪飛舞不見的地方。
他正要四處打量,卻發現雪飛舞正在前面向他走來。
“飛舞小姐,剛纔你去哪裡了?”
柳誠急忙迎了上去。
“嗯!”
但雪飛舞只是應了一聲,便向柳誠一笑。
在飛天劍濛濛的金光下,柳誠一下子看到了雪飛舞慘白的臉。
“你怎麼了?”
柳誠問了一聲,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剛纔……剛纔你跑得太快了,我跟不上,嚇的。”
雪飛舞邊答邊向柳誠走來。
“哦,那……小心!”
柳誠正要去拉雪飛舞,突然看到一雙白骨大手從黑暗裡伸出來,急速抓向雪飛舞的頭。
柳誠一邊出言提醒,一邊催動飛天劍射向那雙白骨大手。
“叮——”
“嗚——”
飛天劍一下斬中白骨大手,發出一大朵火花,那白骨大手竟然毫髮無損地縮回了黑暗之中。
柳誠一驚,心道:好硬的骨頭!
可是他還沒有驚歎完,就感到腹部一痛。
他這才望向已經走到了面前的雪飛舞,只見雪飛舞漸漸地化成了一隻披髮厲鬼,一隻白骨手掌正插在他的腹部。
那厲鬼向他慘然一笑,便竄向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柳誠看着消失的厲鬼,感覺大腦一陣眩暈,身體漸漸發寒,黑暗漸漸將他吞噬。
“啪——”
柳誠倒下了,他的身體倒在黑暗的森林裡,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雪飛舞淚流滿面,抱着柳誠的頭大聲地喊:“喂,柳公子,你怎麼了?”
“喂,你醒醒,你答應過我劍哥哥要保護我的,你可不能有事啊!”
“啪——”
雪飛舞情急之下,一巴掌打在柳誠的臉上。
“喂,你快醒來呀,你不要嚇我啊,你出了事我怎麼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