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一家首飾鋪中幾個妙齡女子正在挑選首飾,說說笑笑嘰嘰喳喳的如春日裡的鳥兒一般好不歡鬧。
莊一念也不由得走了進去。她向來對這些金玉首飾不甚在意,看了一圈卻也沒見着有什麼中意的便欲離開。
可卻忽然聽到身後幾個女子說:“待開春三月參加大選之時,咱們姐妹應同心而爲纔是,若是有幸入選爲貴人,往後在宮中也好相互間有個照應的。”
“就是就是,姐姐說的極是,我娘說那宮中貴人的日子還不如咱們現下這般隨心自在,若是在沒了姐妹相互照應,那日子要多難過呀。”另一女子附言道。
“說的好像你們一定會被選中一樣。”第三名女子卻頗爲不屑道。
一時之間那三名女子靜了靜。
莊一念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三名女子,繼而緩步出了首飾鋪。
“如今已是正月尾了吧。”莊一念眸光深深。
千御默了默問她:“真的要進宮?”
“嗯。”莊一念回答的毫不猶豫。
“值得嗎?”不要報仇,不要去查那些兇手,既然有幸從新來過,就這樣安安穩穩的生活不好嗎?
莊一念腳步微頓,繼而一笑道:“人生何爲值得,何爲不值?”
千御沉默。
“千御,若你是我,明知那兇手不過是隱藏在近處的人羣之中,你是否會甘心放他逍遙自在?我不甘!”
莊一念的一聲“我不甘”,不知會有多少人的生命軌跡在這一刻發生變化。
千御知道,她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勸阻。
就像曾經,她明知道那個男人愛的並不是她,卻依舊決然踏入了端王府的府門,成爲了那時令多少少女豔羨的端王妃。
連日大雪之後,天氣漸漸回暖,轉眼之間春已至。
這一日,莊一念寫下幾個名單給了千御:“去與這些人談談。”
千御接過名單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卻什麼也沒說,拿了名單轉身而去。
可即便千御什麼也不說,莊一念也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但她不可能答應他。
三日後。
莊一念正與婢女學着做女紅,瞧着自己繡的鴨子不像鴨子,雞不像雞的鴛鴦有些哭笑不得。
兩名婢女與她處的長了也瞭解了莊一念的脾氣,知道她平日閒暇之時是個懶散的性子頗爲親和,與她說話也不似早前那般戰戰兢兢了。
“姑娘繡的很好了,您可沒見着奴婢頭一次繡的那圖樣,明明是繡了片荷葉,奴婢的孃親拿在手中卻贊奴婢,那青蛙繡的極好。”
話必.房間裡的三人的笑聲傳到了院子裡。
方要進門的千御腳步忽然頓了頓,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進去打擾她。這些日子與她在一起,雖然常常聽到她的笑聲,但卻知道她並不開心。
但即便如此,千御也私心裡的希望那笑聲能多一些能夠再久一些。
“是千御嗎?”莊一念聽到了門外的小斯與千御見禮的聲音。
“嗯。”千御再躲不得,只得由小斯打了簾子進了屋裡。
兩名侍婢當即起身見禮,得了莊一念的示意,二人靜聲退了出去。
莊一念拿着自己方纔繡好鴛鴦給千御看:“繡的如何?”
千御接在手中凝眉看了許久:“這馬兒雖小了些,但繡的很好。”
莊一念睨着他一聲輕笑:“那改日將這馬兒做了荷包送你可好?”
“好。”莊一念親手所繡,千御自不可能拒絕。
二人話說着,千御將手中的冊子遞給了莊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