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思忖之時,李幽邪緩步走來,笑着問:“諸位難道不想去尋找香公子留下的寶物嗎?”
楚香楠反問:“閣下又爲何不去?”說話之時,依然是瀟灑、懶散的樣子。
“李某實在無心尋找香公子的寶物,家父生死未卜,李某一直忙於尋找家父的下落。”李幽邪神色黯然,發出了一聲輕嘆。
除了楚香楠之外,衆人心中均想:“他的實力已經如此之高,他的父親實力豈不是更強,豈會輕易遇到危及生命的事?”
李幽邪接着又說:“家父收到一封信,便行色匆匆的離家,而且臉色異常凝重,至今尚未回來,李某從沒有見家父如此緊張過。”
楚香楠沉吟道:“也許你父親並沒有任何危險。”
李幽邪搖了搖頭,一臉黯然的說:“島上巡邏的家奴並沒有發現家父離開長春島,這就說明家父依然在長春島,但卻至今未歸,說明家父一定出事了。”
鍾倩美眸一閃,看着李幽邪問:“李島主應該知道,老島主到底與誰結下仇怨吧?”
李幽邪沉吟道:“家父待人一向親和,李某實在想不出,他老人家到底與誰結下了仇。”
“可以把信的內容說出來嗎?或許我們能夠幫你找出點線索。”楚香楠看着李幽邪,等待着李幽邪回答。
李幽邪並沒有立刻說出信的內容,而是抱拳問道:“這位公子氣度不凡,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楚香楠淡然一笑:“在下藍香初。”
“原來是藍公子,真是幸會。”輕嘆一聲,李幽邪接着又道:“家父收到的信上寫着:鎮,不破不得,破後而得;泵,月上長春,雲海蒼茫;皇,定鼎四方,是非成敗。”
聽到信上的內容,衆人均是一臉疑惑,不明白信中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
楚香楠腦海中迴盪着信的內容,臉色卻擺着一副懶散的樣子,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想着信的內容。就在這時,楚香楠看向了不遠處,那是一羣假山,千奇百怪,假山之上如虯龍般盤結着一些藤蔓,衆人也順着楚香楠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聽楚香楠笑着說:“躲那麼久,你也該累了吧
??”
此言一出,除了李幽邪之外,其他人均是一驚:“竟然有人躲在附近!”他們都沒有察覺到有人,足以說明躲在暗處那人的隱藏能力十分驚人。
假山上的藤蔓忽然蠕動起來,往石縫空隙之間縮了進去,竟然打算逃走。
劍奴忽然抽出背後的長劍,縱身撲向縮入石縫之中的藤蔓而去,大喝:“休走!”一劍斬下!
碰的一聲,假山被劈成兩半,碎石飛濺,待碎石落下之後,衆人凝目看去,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身影。看到這一幕,就連劍奴的臉上都露出詫異之色,便在這時,李幽邪鬼魅般出現在劍奴身邊,一腳跺在地面之上,轟隆一聲,地面宛如蛛絲般裂開。
衆人正疑惑李幽邪爲何要如此做的時候,只見裂開的地面下出現一條條粗大的藤蔓,宛如蟒蛇一般,不斷穿梭扭動。
葉哭劍眉揚起,搖着摺扇思索,驀然,他恍然大悟:“他是邪異教五魔之一的木魔!”
李幽邪臉色一沉,冷笑道:“魔教魔人竟敢來我牡丹山莊,該死!”他似乎非常痛恨魔教之人,說話之時,已經一把抓向地面裂縫中的木魔。
驀然,一道朗爽的笑聲傳來:“老夫也是魔教之人,閣下不妨也把老夫殺了!”
笑聲傳來剎那,一道黑影大鳥般撲至,一拳轟向李幽邪,拳風呼嘯而過,飛沙走石,大有勢不可擋之威。
李幽邪冷笑一聲,不閃不避,一拳迎了上去,轟隆!兩拳相交,氣浪翻滾,席捲四面八方而去,李幽邪所在的地面轟然凹陷下去,“咔嚓咔嚓”直響不停。
劍奴被籠罩在李幽邪二人的拳風氣之中,臉色凝重,周身衣服不斷飄蕩,獵獵作響。
香兒嚇得緊緊的抓住了楚香楠的胳膊,花容失色的驚叫:“香哥哥,快救救哥哥!”
楚香楠淡淡笑道:“香兒不用怕,你哥哥不會有事的。”
果不其然,只見那出拳攻擊李幽邪的神秘人凌空幾個翻身,飄落在十幾丈之外,四周不斷翻滾的氣浪也隨之平靜下來,劍奴毫髮無損,並沒有被兩股拳風傷到。
不過就在那神秘人落地剎那,他忽然伸手往地面按下,轟隆一聲巨響,四面八方瞬間升起無數巨大的土塊,每一塊都有十丈來高,團團圍住李幽邪、楚香楠等所有人。
衆人臉色瞬間劇變,能夠把如此衆多的巨大土塊從地下召喚出來,這神秘人的念力之強大,實在驚人!
就在這時,香兒臉色劇變:“哥哥,香哥哥不見了!”
劍奴聽到香兒的叫聲,臉色不變,轉頭看着香兒,笑着說:“香兒不用擔心,公子想必是追着那神秘人去了,定然不會有事的。”
香兒撅起嘴,跺腳嬌哼:“香哥哥怎麼不帶我們一起走,哼!”
聽到香兒和劍奴的話,葉哭、趙無極、鍾倩、沈靜婉,四人臉上均是露出震驚,心中均道:“那白衣公子到底是誰?竟然敢去追那神秘人。”
在場之人,只有李幽邪的臉上沒有絲毫震驚之色。
牡丹山莊不遠處,密林之中,只見兩道人影從天而降,其中一個人面容枯槁,臉色蠟黃,好像有無數木紋佈滿了整張臉,在他的身邊是一箇中年人,一襲黑衣,方面獅鼻,目光如電。
那中年人負手而立,緩緩說道:“你傳消息給老夫,就是爲了楚香楠留在島上的重寶?”
那面色蠟黃之人正是木魔,他恭敬的說:“沒錯,現在長春島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說楚香楠留下一件重寶。”
中年人沉吟道:“楚香楠修爲能夠突飛猛進,天下衆人難以望其項背,若說他沒有得到任何重寶,絕無可能。”
“左護法說的不錯,屬下雖然覺得長春島未必有寶物,不過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屬下覺得也不應該放過。”說話之時,木魔總是恭敬的看着中年人。
“在下不會打擾二位吧?”楚香楠從幽暗的密林之中緩步走出,手中握着酒壺,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看到楚香楠,木魔和中年人臉色均是劇變,尤其是中年人更加震驚,他竟然沒有發現楚香楠,短暫的震驚之後,中年人沉聲道:“閣下偷聽別人的話,恐怕不太好吧。”
楚香楠舉起酒壺,喝了口酒,悠然道:“在下只是碰巧路過,而二位的聲音又太大,所以不算偷聽,是二位強迫我聽而已。”
中年人忽然仰天大笑,隨即臉如寒霜的說:“閣下這篇言論,真是令曹某人大開眼界啊。”
楚香楠好似沒有看到中年人發怒一般,忽然問木魔:“你是冥教的人?”
木魔搞不懂楚香楠想幹什麼,猶豫片刻,說道:“沒錯。”
中年人盯着楚香楠,想要看穿楚香楠的底細,不過越看他越覺得楚香楠深不可測,如淵渟嶽峙。
聽到木魔的回答,楚香楠又喝了口酒,笑着說:“冥教有一種封印之術,名爲‘八骨破封道’,在下說的不錯吧?”
木魔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中年人,只見中年人目光閃爍,陰沉沉的說:“沒錯,冥教確實有這樣一種破封道。”
“十年之前,似乎只有一個冥教之人去過妖域,那個人就是你吧。”說着,楚香楠看向了木魔。
中年人和木魔臉色均是變了變,只見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冷冷的問:“閣下到底是誰?爲何問這些事情?”
“把魔僧如天放出來的,應該就是冥教吧,你們把魔僧如道放出來,是爲了對付渡世禪院?還是妖域?”楚香楠依然是一副瀟灑、懶散的樣子。
中年人冷笑道:“話可不要亂說,閣下可知道,如果你說的話傳了出去,會引起正邪兩道大戰的。”
這個時候,東邊的落日已經早早向着黃昏而去,殘陽如血,斜斜照射密林,木葉蕭蕭,微風漸起。
楚香楠緩緩伸出手來,接住落葉,輕嘆:“你們可知道,這落葉或許不想早早落下,人豈非也是一樣,也不想早早死去,但事情就如此無可奈何,人終究還是要死去的。”
中年人和木魔卻被楚香楠這突然而來的感傷弄得莫名其妙,便在此時,楚香楠悠悠道:“你們把如天放出來,到底是對是錯,誰也無法說清楚,我只想要你們說實話,救走如天的人是誰?”
頓了頓,楚香楠接着又說:“你們可以選擇不回答,我不會勉強你們。”
中年人冷哼一聲:“勉強曹某,恐怕你還沒有那個資格!”說話之時,已經一拳轟向楚香楠胸口而去,拳勁若洪水般涌出,勢若奔騰!
眼看楚香楠就要被一拳打中,中年人那霸道無比的拳頭忽然停了下來,一旁的木魔瞳孔劇烈收縮,原來中年人的拳頭竟被楚香楠用食指輕輕的抵擋住。
中年人臉色劇變,滿是不可思議,他似乎不相信自己會如此不濟,他的拳頭忽然變掌,斜斜劈向楚香楠,宛如刀劈斧削。
“我說過,你可以不回答,你又何必如此
??”說話之際,楚香楠的手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探到了中年人胸口,後發先至,屈指一彈。
中年人被彈中一指,胸口如被萬斤巨石壓住,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一旁的木魔滿臉駭然,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