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馬車緩緩駛去,法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沒有了葉師兄,清風鎮之人,不可久留此地。”
語氣一頓,掃了一眼衆人:“還請師弟和各位施主助貧僧一臂之力,把清風鎮之人救出妖域,以免被妖族禍害。”
衆人均點了點頭,寇玄卻還一直想着剛纔馬車之上的人,遲疑一下,問道:“二位大師,可知剛纔馬車之內的人是誰?”
法生嘆了嘆氣:“日前,貧僧遇到過車內那位施主,那位施主精通佛法,貧僧自愧不如,可惜的是,貧僧至始至終,都沒有見過那位施主的面貌,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寇玄聞言,只好作罷,不再多問。
緊接着,法生幾人分頭而行,準備去遊說清風鎮的人,離開清風鎮。
且說楚香楠離開清風鎮,馬車駛入峽谷之內,兩邊峽谷,如槍似戟,怪石嶙峋。
“哇
??哇
??”
幾聲鳥叫,叫聲迴盪峽谷,使得這平靜的峽谷,更加詭異。
車內,水星月看着半依在車廂內的楚香楠,問道:“大哥哥,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楚香楠道:“風叔去哪裡,我們就去去哪裡,典叔他們一路留下暗號,只要跟着暗號走,是不會跟丟的。”
水星月“哦”的一聲,似乎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楚香楠道:“月兒,是不是想回冥教了?”
水星月點了點頭:“月兒受傷之前,給義父發了求救信號,現在義父應該快趕來妖域了,月兒擔心義父遇到妖域的強者。”
楚香楠沒有說話,似乎陷入回憶之中,好一會兒,才輕嘆息:“帶我向你義父問好。”
說着,只見楚香楠從酒壺當中倒出一滴酒來,屈指一彈,飛向水星月而去。
水星月玉手接住酒滴,滿臉疑惑:“大哥哥,這是?”
楚香楠道:“關鍵時刻,捏碎它,可以救你一命。”
水星月緊緊的捏着酒滴,美眸凝視着楚香楠:“大哥哥,不要再自責了,我想姐姐不會怪你的。”
說話之時,水星月已經掀開車簾,化作一道銀光,飛出峽谷,消失不見。
楚香楠喝了口酒,目光透過車窗,只見黑夜到來,勾月斜掛,他喃喃自語:“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月有圓時,人呢?只有悲傷分離
??”
“吼吼
??”
便在這時,峽谷之內傳來幾聲獸吼之聲,震耳欲聾。
只見十幾匹狼圍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獸皮,頭髮披散,手中握着一根鐵棍,鐵棍一端很尖,異常鋒利。
狼羣圍着少年,不斷的咆哮,呲牙咧嘴,獠牙吐露,少年臉色凝重,雙目緊緊的盯着狼羣,時刻提防狼羣。
只見一匹狼猛的蹬地,撲向少年,少年竟然站在原地不動,就在狼快要撲到他的時候,少年終於出手。
他手中的鐵棍,這一刻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速度極快,瞬間就插入狼的腦門處,腦漿崩裂。
遠處,狼羣感覺不到有外人存在,少年當然也沒有感覺到,只聽一人說:“這少年出手好快,出手好狠!”
另一個人說:“不是狠,而是勇,風叔,你看他的雙眼,那是一種享受的眼神,對於戰鬥的享受,他在享受戰鬥,而不是拼命,更談不上狠。”
這二人說話之時,少年身邊已經倒下了八匹狼,再看狼的屍首,全部是被貫穿腦門而死,無一例外。
十幾狼羣圍攻向少年,少年身上卻一點傷也沒有,轉眼間,有又無匹狼倒下。
最後幾匹狼,再也不敢上前,嚎叫幾聲,落荒而逃。
少年鬆了口氣,扛起一匹狼的屍首,一個縱身,就沒入黑夜之中。
這時,黑夜之中走出兩個人,當先一人,正是楚香楠,楚香楠笑道:“好有趣的少年。”
他身後車伕說道:“公子,這少年似乎不會任何修道法門。”
楚香楠悠悠道:“豈止不會,是一點也不懂,而且就連凡人的武功,他也不會。”
車伕臉上露出詫異,他沒沒看到,那少年把狼羣殺的落荒而逃,又豈會不懂凡人的武功?
楚香楠道:“他憑藉的,是憑藉這一股勇不可擋的氣勢,而不是武功。”
說話之時,楚香楠已經沒入黑夜之中,顯然是找那名少年而去了。
且說少年扛着狼的屍首,沒走多久,來到一個山洞之內,山洞之內,一片漆黑,少年把屍首放下,就在這時,只聽一道聲音傳出:“哥哥,是你嗎?”聲音嬌嫩甜美。
少年笑道:“哥哥回來了,給香兒帶了好東西回來。”
忽然,山洞之內亮了起來,原來是少年生起了火。
山洞之內只有一張石牀,石牀之上,坐着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粉妝玉砌,年紀雖小,卻是個美人胚子。
小女孩身上,同樣穿着獸皮所制的衣服,小手當中,緊握着一根鐵棍,小臉上還帶着幾分警惕。
當知道是自己的哥哥回來時,小女孩放下鐵棍,跑過去抱着少年,笑道:“哥哥這次回來的真早。”
少年臉上露出慈愛:“香兒,今天可以吃狼肉了。”
“咳咳”,就在這時,小女孩突然咳嗽,小臉蒼白,少年一驚,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觸手火熱。
少年臉色劇變,知道小女孩發燒了,趕忙把小女孩抱到牀上,小女孩卻強笑着說:“哥哥,香兒沒事,不要擔心。”
少年怎麼會不擔心,急道:“香兒等一下,哥哥去採藥,馬上就回來。”說着就欲轉身離去。
便在這時,只見一個白衣人青年走入山洞,少年一看,臉上露出警惕,抽出腰間鐵棍,護住小女孩,沉聲道:“你是誰?”
白衣青年淡淡了笑:“你又是誰?”
少年一愣,隨即冷冷道:“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
白衣青年悠然道:“知道我是誰,對你有用嗎?”
白衣青年這樣一說,少年突然一怔,知道,或者不知道白衣青年的身份,似乎根本沒有區別。
目光凌厲,少年又道:“你想幹什麼?”
白衣青年笑道:“救人。”
少年目光閃爍不定,這時,小女孩開口:“哥哥,香兒覺得,這位大哥哥應該不是壞人。”
少年手中的鐵棍還是指着白衣青年,聽到小女孩的話,少年才道:“你真的可以救我妹妹?”
白衣青年悠然道:“若救不了,你可以用你手中的武器,把我殺了。”
少年點了點頭,白衣青年來到石牀旁邊,小女孩眨着小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似乎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白衣青年笑道:“小妹妹,你不怕我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不怕,你不是壞人。”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瓶,給小女孩喝了一口之後,白衣青年問道:“小妹妹,以後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我一樣。”
少年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奇怪,白衣青年爲什麼還不爲自己的妹妹治病。
便在這時,白衣青年問道:“小妹妹,好些了嗎?”
白衣青年這樣一問,手持鐵棍的少年,才知道白衣青年已經出手救了自己的妹妹。
小女孩聞言,笑道:“多謝大哥哥,香兒感覺好多了。”
白衣青年笑了笑,問道:“願意和大哥哥離開這裡嗎?”
小女孩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少年,少年則看向白衣青年,問道:“爲什麼要帶我們離開?”
白衣青年道:“不想讓你妹妹受苦,就跟我離開這裡,不要問我原因。”
少年最關心的,無疑是自己的妹妹,沒有猶豫,立刻回答:“好,我跟你走。”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看向小女孩,柔聲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笑道:“大哥哥,我叫冷香。”
便在此時,山洞外傳來一道聲音:“公子,老四來了,有話要說。”
白衣公子聞言,看向少年,吩咐道:“帶上你妹妹,跟我來。”
說着,當先離開山洞,少年抱着自己的妹妹,緊隨其後。
這白衣青年自然是楚香楠,他跟着少年來到山洞,以少年的能力,根本無法發現楚香楠。
當楚香楠離開山洞時,早已經有兩個人在山洞外面等着。
這其中一人,自然是車伕,其實,他的真名,叫做風中陽,和雨落馳等人,爲異姓結拜兄弟。
在風中陽身邊那人,正是雨落馳,看到楚香楠,雨落馳說道:“公子,老五和老六還在跟蹤夫人,沿途留下暗號,不過我們卻另有發現。”
楚香楠道:“什麼發現?”
雨落馳道:“我們發現砍裂大哥少陰劍的黑衣人,不,應該不是同一個人,而是同一路人馬。”
楚香楠劍眉微揚,喃喃自語:“黑衣人
??”
自語片刻,楚香楠又道:“黑衣人現在那裡?”
雨落馳道:“已經進入清風鎮。”
風中陽聞言,冷笑一聲:“我和公子纔剛離開清風鎮,他可真會挑時間。”
便在這時,那少年抱着冷香走出山洞,夜風刺骨,使得冷香小臉凍得通紅。
楚香楠看到冷香的樣子,說道:“風叔,帶他們去馬車上,我和雨叔去一趟清風鎮。”
風中陽點了點頭,楚香楠看着少年:“照顧好你的妹妹。”
說話之時,已經和雨落馳並肩沒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