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海的名字,好像叫做‘血海煉獄’,似乎非常厲害,你要小心!”
說話之時,只見蘇千血緩緩沉入血海之中,只露出上半身出來,就在他沉入血海剎那,血海忽然劇烈翻滾起來,涌起的血浪忽然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手掌,翻掌壓向楚香楠而去,去勢極快,夾雜着一個刺鼻的血腥味。
虛空而立的楚香楠臉上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喃喃道:“能見識到這種遠古無上邪道,真是三生有幸。”
眼看血色巨掌當空壓來,楚香楠輕踏着血海,縱身極速後退,不過就在他後退剎那,四面八方再次涌起巨大血浪,凝聚成巨大的血掌,轟然壓下!
楚香楠臉色微微一變:“不愧是遠古無上邪道,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就當四周的血色巨掌猛然壓來之時,只見楚香楠周身忽然閃爍出道道金色佛光,他的雙手輕輕揮動,剎那間,無數金色佛掌印轟擊而出,輻射向四面八方,迎向壓來的血色巨掌。
渡世禪院七十二絕技之一“千手如來掌”,對於剋制魔教的邪法,有莫大威能,楚香楠沒有學過佛門功法,所以無法發揮它的威力,當然,這只是相對於把“千手如來掌”練至大成的佛門高手而言。
兩種掌印相互撞擊在一起,轟轟轟
??轟鳴聲直響不絕,震耳欲聾,氣浪翻滾,所過之處,血海不斷翻滾,掀起來百丈來高的巨浪,一時間風雲倒卷。
就在血海翻騰之際,蘇千血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出來:“剛纔那並不是血海煉獄的最大威力,這次你一定要小心。”
話音未落,血海忽然下沉,轉瞬之間就下沉了數十丈,露出了之前被淹沒的礁石,四面八方忽然捲起數百丈的巨浪,把楚香楠團團圍住。
舉目看着隨時都會撲下的巨浪,楚香楠手掌翻開,他的手中已經多出一隻玉蕭,玉簫放在脣上剎那,簫聲驟起,蕭瑟哀婉,鬥場之中忽然平添一股淒涼。
隨着簫聲響起,漫天飄下花瓣,一曲《葬花吟》,道盡世間無限滄桑,無限悲涼
??
就在這個時候,巨浪轟然撲下,夾雜着天崩地裂之勢,勢不可擋,猛然撞擊向楚香楠,如天外隕石墜落!
楚香楠神態不變,簫聲韻律突然變化,漫天花瓣宛如流雲般翻滾,瞬間形成一塊厚厚的盾牌,擋在他的頭頂。
轟隆一聲巨響,血浪猛然砸在盾牌之上,盾牌劇烈震動起來,轟然碎裂,化作無數花瓣,花瓣在極端的瞬間,竟然又化作無數柄利劍,射向四面八方。
那來勢洶洶的血色巨浪,被這些利劍洞穿,瞬間撕裂開來,化作無數血色雨點,傾瀉而下,嘩啦嘩啦,血雨淋淋瀝瀝下個不停,好似將要永不休止。
楚香楠和蘇千血立於礁石之上,血雨根本無法靠近他們十丈之內。
“我好像真的無法殺死你。”蘇千血無奈的嘆息一聲。
楚香楠淡淡笑道:“想要出名,並非一定要殺人。”
聽到楚香楠的話,蘇千血忽然擡頭看着滿天的血雨,眼中露出迷茫,追憶,痛苦
??
好一會兒,蘇千血才重新看着楚香楠,疑惑的說:“我不太記得過去的事情了,但我的腦海之中依稀記得,有人曾經告訴過我,想要出名,就必須殺死當世最有名的人。”
楚香楠眼中露出疑惑和同情,問道:“你爲何一定要出名呢?”
蘇千血眼中居然又露出了疑惑,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定要出名,不出名我就只有死。”
楚香楠心中疑惑,只有疑惑,這古怪的青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完全看不透,也猜不透。
就在這個時候,蘇千血忽然問:“你說的是真的嗎,即使不殺人也能夠出名?”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無限的激動和期待。
楚香楠笑着說:“如果你能救人,每救一個人,他都會記住你的名字,救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人記住你的名字,你若真的非出名不可,可以選擇救人,而非殺人。”
“救人,救人
??”念着了不知幾遍之後,他忽然露出天真的笑容,感激的看着楚香楠,說道:“我記得父親曾經說過,救人是做好事,你又說救人能夠出名,既然如此,我馬上就去救人。”
話音還未落下,蘇千血竟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血雨還在下着,楚香楠仰望着不斷落下的血色雨滴,喃喃道:“少年人,幸虧你遇到的是我
??”
就在楚香楠喃喃自語之時,不遠處,沿着江岸忽然漂來一團黑色的東西過來,楚香楠目光何等銳利,只見他身形晃動,便出現在了江岸旁邊,提出江中的那團黑色的東西出來。
這不是一團東西,而是一個人,一個楚香楠認識的人,此人竟然是蕭鱷淚,蕭鱷淚全身溼透,臉色極其蒼白,宛如白蠟。
楚香楠伸手探了探蕭鱷淚的鼻息,笑了笑:“算你命大。”手中翻看,掌心已經多出一枚“九轉覆命丹”。
把“九轉覆命丹”喂入蕭鱷淚口中之後,沒過多久,蕭鱷淚就醒了過來,當蕭鱷淚睜開雙眼剎那,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平滑的礁石之上,一個白衣人背對他坐在礁石之上,凝望着牡丹江滔滔不絕的江水。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肯定是眼前這白衣人救了他的性命,當即起身抱拳:“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楚香楠的目光始終看着翻涌奔流的江水,並沒有回頭,笑着說:“長春島上看牡丹江,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聽到楚香楠的聲音,蕭鱷淚臉色忽然一變,這道聲音他死也不會忘記的,正是眼前這白衣人奪走了他的邪劍。
就在蕭鱷淚震驚之時,楚香楠接着又說:“以閣下的實力,竟然會被人打成重傷,在下非常好奇,到底是誰打傷了你?”
蕭鱷淚看着楚香楠那文弱的背影,深吸口氣,頗爲無奈的嘆了一聲:“在下的實力在閣下面前,不也是不堪一擊嗎?”
“可我並沒有打傷你。”楚香楠依然沒有轉過頭來。
蕭鱷淚走到楚香楠不遠處坐下,同樣看着浩浩蕩蕩的牡丹江,緩緩說:“如果我說,就連我也不知道打傷我的人是誰,你會不會相信?”
楚香楠點了點頭:“會!”
蕭鱷淚沒有想到楚香楠會回答的如此乾脆,忍不住問:“你真的相信我?”
楚香楠反問:“我會什麼不該相信你?你爲什麼要騙我?你應該騙我嗎?”
蕭鱷淚忽然長嘆口氣:“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楚香楠淡淡笑道:“任何人都無法真正明白別人,即使是親生父母也不例外,更何況其他人。”
“打傷我的是一個帶着面具的黑衣人。”蕭鱷淚看着奔流的江水,似乎還心有餘悸。
楚香楠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心想:“又是黑衣人,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大哥的死似乎也和他們有莫大關係,據說大哥得到了一柄仙劍,所以才遭到他們的毒手,難道他們也在尋找仙劍的下落?還有父親的死,似乎也和這羣黑衣人有關係。”
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葉鴻依的父親葉天星。
蕭鱷淚看到楚香楠臉色微變,而且口中還在自語着什麼,心道:“難道他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
就在這個時候,楚香楠看向蕭鱷淚,問道:“那黑衣人爲何會打傷你?”
蕭鱷淚明顯猶豫了一下才說:“因爲我破壞了他得到寶物好機會。”
楚香楠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你煉製那柄邪劍,就是爲了對付那黑衣人?”
蕭鱷淚點了點頭:“沒錯,我確實想用那柄邪劍對付他,他的實力比我強許多,除非我練成《天邪秘笈》第十一層,否則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楚香楠好奇的問:“你們究竟在爭奪什麼寶物?”
“告訴他也無妨,有他在的話,那黑衣人絕對無妨得到寶物。”心念至此,只聽蕭鱷淚接着說:“我雖然不知道寶物是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這長春島上一定有寶物。”
楚香楠聞言,不由笑了,不知道有什麼寶物,竟然還爭的你死我活,這又是何苦由來。
蕭鱷淚自己也笑了,只聽他笑着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樣做非常可笑?”
楚香楠點了點頭:“豈止是可笑,簡直是可笑至極,甚至是愚不可及。”
蕭鱷淚忽然嘆了口氣:“如果你知道這寶物是誰留下的,你一定也會相信的,因爲那人從來不說假話。”
聽到蕭鱷淚的話,楚香楠不禁想到了牡丹江上漫天飛舞的紙條。
蕭鱷淚接着又說:“留下寶物之人,正是那人稱劍中神仙的香公子楚香楠。”
楚香楠幾乎要忍不住大笑出來,這恐怕是他這一輩子聽過最好笑的事情,可是此刻他卻偏偏忍住沒有笑出來,問道:“你相信紙條上所說的話是真的?”
蕭鱷淚搖了搖頭:“不相信!”
聽到這個回答,楚香楠眼中露出疑惑:“既然不相信,你爲何還要爲這莫須有的寶物拼命呢?”
蕭鱷淚忽然笑了起來:“因爲那些紙條正是我撒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