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人詫異的眼光中,趙天對老者深深一拜。
老者靈巧的閃身躲過這一禮,並說道:“老夫不受這個。”
趙天笑道:“受人恩惠便要謝恩,生了仇怨但憑心情,您老不受是您的事情,我做不做便是我的禮數,您說呢黃老前輩?”
老者面露古怪之色:“好一句生了仇怨但憑心情,怎麼,小子你認得老夫?”
“不認得,不過卻猜得出來。”趙天嬉笑着回道,並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玉簫,又點了點站在他身後的癡傻姑娘。
“你小子倒是聰明,嘿,也是,小小年紀卻已然躋身天人之境,真不知道你這功夫是怎麼練的,老夫真是望塵莫及啊!”
“黃島主說笑了,我的真實年齡也不小了,只是因爲所修功法的原因才顯得年輕而已!”
這位江湖人稱東邪的桃花島島主黃老邪眼皮直跳,他突然想起一事來,剛纔這小子突破的時候可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因此不由得聯想到一樁發生在一百多年前的傳聞:天山靈鷲宮宮主“天山童姥”的六合八荒唯我獨尊功。
思及此處再看向趙天的眼神都古怪起來,心想:“這傢伙該不會是個裝嫩的老東西吧?”不過看其眼中神光也就三十多歲的光景,卻是心下佩服。
“小兄弟先前所唱歌謠可有名字?老夫可是被這歌謠吸引而來啊!”
“曲名《笑紅塵》,家鄉一通俗歌曲,讓黃島主見笑了。”
趙天說起家鄉有過一瞬間的走神,恢復後暗自苦笑,紅塵遙遠,恍惚如夢啊。
“誒......,說甚見笑,此曲肆意灑脫,正和老夫心意,只是老夫未能聽全,可否譜下此曲借老夫一觀?”黃老邪一邊說還一邊搖頭晃腦,彷彿是在回味旋律。
“黃島主灑脫隨意乃真逍遙人,趙衍羨慕的緊!只是譜曲之事並非小子不願,實在是小子不懂音律。”趙天一臉尷尬之色,心想:“你當誰都跟你黃老邪一樣什麼都精通啊。”
黃老邪愣神片刻而後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倒是老夫着相了,也罷,待日後小兄弟得閒可否來桃花島一聚?”
“榮幸之至!”
“好,既然此間事了,老夫便先走一步,日後有緣當共飲之!”說罷有意無意掃了眼站在遠處的李莫愁,隨後帶着傻姑飄然而去。
趙天目送黃老邪遠去,隨後回身看向李莫愁嘴角微翹,他纔不理會別人的看法,一躍數丈來到李莫愁身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在衆目睽睽之下抱起她凌空飛渡,瞬息間不見蹤影。
在空中抱得美人的趙天肆意大笑,尤記得詩仙李白的一首詩: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此時恰逢修爲突破,進入了天人境,心下歡喜,便要與她一同分享。
要知道這一步乃是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一次蛻變,進入這一境界便說明已經由武入道了。
比如當下,他抱着李莫愁飛在空中,便是以天人境神念溝通天地以達到神融天地,躋身天地中,理論上即神念所致便可瞬息而至,當然太遠了的話肉身是吃不消的。
而且進入天人境不僅僅是功力境界上的增長,還意味着壽命的增加,在這一境界中,可以時刻做到天人守一,讓自己時刻保持在巔峰狀態,所以最大程度的減緩了衰老的時間。
“莫愁,你知道嗎?其實人的煩惱就十二個字,放不下、想不開、看不透、忘不了,人生苦短,何必爲了過去的事跟自己過不去呢?忘記失去的,珍惜擁有的,好好的活着,開心的活着纔不枉這一生啊!”
李莫愁淚眼汪汪的看着趙天,神情中即有希冀又有一絲害怕,世間,哪個女人不希望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
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有多強烈的渴望,就有多深的恐懼,她怕眼前人也會像那個人一樣是個負心人。
其實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對以往的事已經變淡了,這麼多年來她其實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被陸展元欺騙、拋棄,不甘心師父連解釋、認錯的機會都不給,不甘心別人擁有幸福而自己卻沒有……如今所有的不甘心與恐懼盡皆化爲淚水,讓往事隨風而散。
看着懷中女子淚眼婆娑一幅小鳥依人的樣子,想到印象中永遠不肯低頭,強勢無比,哪怕是面對黃老邪都不肯退讓的倔強女人,此刻溫順的像個小貓般依偎在自己懷中。
這不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迴應麼,她在改變,她在接受自己,於是趙天笑的更加開懷,心情大好之下不知不覺間又唱起了歌。
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麼東西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
笑看紅塵人不老
我得意地笑,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樂逍遙
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
把酒當歌趁今朝……
趙天就像是一個初入愛河的小夥子,渾身充滿了激情,帶着李莫愁去吃新奇的美食,像個小混混一樣去跟地痞打架,去看了老農與老婦相互扶持的溫馨,也看了升斗小民生活不易卻簡單幸福……
因爲有神識之便,趙天盡帶她去看些美好的事物,她身上的戾氣越來越少,祥和平靜與日俱增。
這一日傍晚,二人來到華山地界,於是趙天突發奇想說帶她去華山之巔看日出,行至山腳時卻下起鵝毛大雪,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藉着月色,飄飄灑灑的雪花輕盈如蝴蝶隨風飄舞,天地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兩人靜靜站在風雪中,眼見俏麗山川披上一層厚厚的白衣。趙天童心大起,彎腰捧起一團白雪握成雪球,快速塞到李莫愁的衣領中,在她錯愕、惱羞的神情中快速跑開,二人你追我趕的像兩個小孩子一樣在華山中打起了雪仗。
華山雖險,卻對功力都不俗的二人沒啥影響,兩人你來我往玩的不亦樂乎。
突然山巔上傳來一陣極具穿透力的大笑聲,這深更半夜的又是偏遠的山林之中使得李莫愁瞬間神情肅穆,擺出防禦姿態做好了戰鬥準備。
與此同時趙天也瞬間出現在李莫愁的身前,將她護在身後並且放出神識掃向笑聲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