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一些官道或者一些交通要道、渡口、橋頭之類的地方,多半都會出現一些茶館或者酒館之類的存在。而且這些茶館酒館不止賣茶賣酒,還會提供酒菜、草料、乾糧等物以便趕路的客人補充所需。
這日清晨,一條官路上就有一家酒肆迎來兩位古怪的客人,一名身穿紫色道袍的貌美道姑,一個書生打扮的俊秀小哥,兩人一前一後進店各自佔了張桌子,道姑點了些素食,俊秀小哥卻只要了壺酒。
兩人點了東西后各自落座就誰都不出聲,道姑背對書生,書生深情的望着道姑,這兩人給人的感覺像是鬧情緒的小兩口。
貌美道姑就是李莫愁,書生打扮的小哥自然就是趙天,兩人經過一番追逐來到這裡,李莫愁是又累又餓已經筋疲力盡,趙天確是全然沒有疲態依然精神抖擻。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趙天體內的能量便時時刻刻都在運轉,無論睡覺、吃飯、走路都不曾停過,而且他體內的能量似乎與別人的內力有着很大的不同。
趙天也很早就發現了自身的許多異常之處,比如說很長時間不吃東西不會感覺到飢餓,許久不睡覺不會感覺到疲乏,一直不洗澡身上也會纖塵不染,就連衣服都不會髒,不會生病,不會中毒,就連樣貌都沒什麼變化。
就像這次追着李莫愁跑了一天兩夜,他連一絲疲累感都沒有,這些怪異的現象倒是讓他覺得自己更像是修真小說裡的修真者。
尤其是學會控制神識後在自己丹田中發現了金丹,就更加堅定了這種懷疑。
李莫愁吃完東西起身便欲離開,小二見了緊忙湊上前去討要飯錢,李莫愁不耐煩的瞪眼過去,便要打殺了小二。
以往她吃飯住店要麼有洪凌波付賬,要麼就是吃霸王餐,什麼時候付過銀錢?
趙天見此心知要壞,趕緊扔出一錠銀子把小二打發了,李莫愁哼了一聲也不再多事轉身便走。
她是拿趙天半點辦法也無,打吧打不過,罵吧她還真不會,跑又跑不掉......
而且心底還有着一種異樣的情緒,被他又抱又親的輕薄之後不但沒想着拼命,就連恨都恨不起來,尤其是想到他對自己說過得話心底還有那麼一絲小歡喜,每每想及此處心中便如小鹿亂撞情難自抑,於是就更加不敢去面對。
死皮賴臉纏着李莫愁的趙天,總是換着花樣的說些笑話,講些奇聞趣事爲她解悶,偶爾也背誦一些功法口訣引她注意,如此這般倒是讓李莫愁少了些煩悶與憋屈。
只是越是如此,她就越不敢停下來,一心只想着逃,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陪伴。
就這樣他們一路不辨方向的亂走,先是進入原西夏屬地,而後又到了吐蕃,再由吐蕃進入西域,最後從蒙古草原繞回中原。
這一走就走了一年多的時間,路途中遇到過強盜土匪打劫,遇到過新生命誕生,見識過天山風雪無情,目睹了蒙古鐵騎的彪悍,後來李莫愁聽說了全真派在捕捉自己小徒弟陸無雙的消息才折返回陝西。
二人走在官道上,趙天懶洋洋的問道:“喂,我說你找無雙小丫頭幹嘛?”
“要你管……”李莫愁頭都不回的懟過去。
風塵僕僕走過千山萬水的兩人,這一年的時間裡從你追我趕到一個說一個聽,再到如今吵架拌嘴已經形成一種默契,誰都不會去捅開那層窗紙。
李莫愁已經開始習慣有趙天的陪伴,習慣了與他鬥嘴,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就連走路都比以往輕快雀躍,偶爾還會露出一絲小女兒態,嬌憨可愛。
“切,不說拉倒,你不說我也知道,哼哼!”
“你知道個……哼”
“我就知道,我就不說。”
“……”
心情舒暢的趙天不知不覺間又開始唱起歌來,歌聲豪邁,詞曲都非這方世界所有,就連官道上的其他行人都側目望來。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的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
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瞭,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歌聲收尾,趙天站在原地不動,閉上了眼睛,而後雙手自然伸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上的衣物鼓盪獵獵作響,渾身精氣四射,周圍的空間似乎都在扭曲,莫名的形成一小圈風暴,趙天站在風暴中心不動不搖。
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李莫愁原本還沉浸在歌聲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震驚。更有一名瀟灑不羈的老者帶着一名癡傻女子越衆而出,來到趙天的附近喝退圍觀衆人。
這名老者已經看出這是所有習武之人都夢寐以求的一次突破,這樣的突破是一種質變,即便是他自己也只是剛剛摸到門檻。
在這種緊要關頭容不得打擾,所以他纔會出手將人喝退出去守護在一旁。
小半個時辰過去,趙天周圍的風暴慢慢散去,一陣威壓自他體內發出,惶惶如同天威,只是這股威勢一閃即逝恍若錯覺。
原來,就在趙天肆無忌憚的唱歌時,身心無限放鬆,無意間做到了神與意合,意與氣合,又在歌聲結束之時達到氣與神融溝通了天地,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奇妙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體內的能量瘋狂運轉,丹田中的金丹慢慢融化質變,最終變化成晶瑩通透形似果凍一般的形態方纔結束。
趙天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神情歡愉,六年來不曾變化的功力,終於是突破了境界。
就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下心中已然明悟,接下來的修煉已經變成對天地的領悟,也就是世人常說的‘悟道’,那是水磨功夫,已經不急於一時。
掃了眼周圍的情形,趙天嘴角翹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守在一旁的老者。
“小子趙衍何德何能,有幸得黃老前輩相佑,實乃小子莫大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