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何必多禮,今日孤前來,乃是有事相求。”
帝辛沒有自持身份,而是一臉謙遜的將之扶了起來。
在整個殷商乃至更久遠的時代,大祭司一職雖然不怎麼管事,權利也不是太大,但地位卻是僅次於人皇的超然存在,即便是儲君也有所不及。
甚至是祭祀的時候,哪怕是人皇也要禮讓三分。
“不知大王有何要事?”
大祭司順勢起身,有些疑惑的詢問着,隨後又反應過來,這似乎不是他該問的,於是連忙補充道:“只要不危害大商利益,老夫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將之完成。”
帝辛混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些無奈的道:“大祭司應該感受到了吧?孤的大商要亡了……”
大祭司一臉沉默。
見此,帝辛沒有在意,而是接着說道:“孤接過王位之時,整個大商便已經來到了覆滅的邊緣,若是孤偏安一隅的話,說不定大商還能延續一兩代。”
大祭司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只聽帝辛接着道:“然而……孤不甘心!作爲有着蓋世武力,有着傾天智謀的孤,不想眼睜睜看着我大商就這樣覆滅,所以孤對外起兵戈,於八百諸侯之中樹立威信,對內修政治,於改革之中延續氣數……然而,一步踏錯,始有今日之過。”
聽到帝辛的話,大祭司似乎想起了過往的日子。
當年,他輔佐帝乙時,面對沒落的大商,也只能是有心無力。
原本他都已經放棄,但帝辛的英明神武,卻是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那時帝辛憑藉出衆的智慧,以及天下無敵的武力,硬生生的挽回了幾分大商的氣數,讓他機動部不已。
然而,漸漸的,他發現帝辛變了,變得開始自傲起來了,總是認爲自己是對了,一切都在聽到掌握職中。
對於糜爛的王室成員,更是放鬆了警惕。
他曾經不止一次提醒過帝辛要小心比干和微子啓等人,然而帝辛卻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讓他不由擔憂起來。
果不其然,比干和微子啓等人終究還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大商,以至於到了如今的地步。
想到這裡,大祭司不由開口安慰道:“此乃王室之錯,而非大王之過。”
“大祭司不必勸我,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孤還不至於行那推卸責任的奸滑之事。”
帝辛搖了搖頭,說道:“大商已經註定滅亡,孤和妲己也已經決定與國共存亡,但孤那剛出身的孩子卻不一樣。”
說到這裡,帝辛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他伸手抓着大祭司的雙肩,有些悲切的道:“他纔剛出世,還沒見識過這錦繡紅塵,孤想讓他活着,至少經歷一下人間繁華,還請大祭司幫幫孤,幫幫孤那可憐的孩兒吧!”
話語中,更是帶着一絲哭訴的顫音,一時之間,讓大祭司只感覺五味雜陳,有種莫名的心酸。
強忍住內心繁雜的情緒,大祭司苦笑道:“大王,對於小公子的事,老夫也沒有什麼辦法。身爲殷商的大祭司,老夫早已與國同修,大商亡,老夫必然也會身死,如何能夠保得住小公子呢?”
似乎早以料到大祭司會這麼說,帝辛連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玄鳥之祭!孤和妲己可以用血脈來開啓玄鳥之祭,燃燒國運來激活玄鳥之靈,憑藉玄鳥自身所帶的鳳凰一族涅槃神通來激活玄鳥本源,使孤之孩兒身處時空縫隙,隨後假託於一物之上,如此自然可以保起一命。”
帝辛的話語很急,但眼中卻是帶着希冀的光彩,看向大祭司的目光裡更是帶着一些小心,似乎在試探一般。
他知道開啓玄鳥之祭,到底需要多麼苛刻的條件,也知道開啓之後帶來的影響,所以他纔會如此擔憂,生怕會被大祭司給拒絕。
“大王,不可啊!”
果不其然,在帝辛話語一落,大祭司便立馬驚慌的制止道:“時空縫隙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若是施展玄鳥之祭,那在小公子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之前,整個大商的氣數都會被隔離,不可能再有興盛的機會。若是長期被隔離,那大商的傳承甚至會有斷絕的可能啊!還請大王三思!”
“大祭司,這一點我自然明白,國亡在即,施展玄鳥之祭也沒什麼。”
帝辛有些不甘心,因爲祭祀只能由祭司主導,而像玄鳥之祭這樣中最重要的祭祀,更是需要達到鬼仙之境的祭司來主導,所以他只能努力的勸慰着大祭司這個大商祭司裡,唯一的一位鬼仙強者。
“而且,只要他還活着,那大商的傳承就不會斷,甚至還再次興盛起來的可能,這也算是我大商的一個後手吧!”
大祭司搖了搖頭,反駁道:“國亡在即,動用玄鳥之祭也未嘗不可,但爲何不讓武庚公子來?相比較剛出世的小公子來說,武庚公子更加適合作爲後手存在吧?”
“大祭司!!”
帝辛眉頭緊皺,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希望你能理解孤,作爲一個父親而做出的選擇。”
“是,孤知道,武庚確實更適合作爲後手來安排,但是您別忘了,作爲顯於人前,衆做周知的大商太子,若是他不在西岐的人眼皮子底下,那西岐會放心嘛?”
見往常宛若神明般的男子下跪,大祭司差點被嚇的跳了起來,嘴裡連聲呼喚着,更是有些驚慌的將帝辛扶了起來,應承道:“老夫……明白了。這就爲大王準備玄鳥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