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自然不肯收,莫璃卻說是自己的衣服太多,穿不過來,送了她也免得浪費。
這自然只是託詞,慕容婉哪裡不明白,這是世子妃想讓自己出去的時候穿得更體面些,也就沒再推辭,千恩萬謝地收下了。
慕容婉出了墨淵閣也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找趙姨娘。她要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孃親,她要跟孃親說,再也不用發愁了,有世子妃作主,將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姨娘聽聞這個消息,也是激動得雙手直抖,拿帕子抹了抹眼角道:“之前我就說這個世子妃是個好的,果然沒有看錯。將來婉兒有個好歸宿,娘就算死了,也就可以放心了。”
“娘,好端端的怎麼盡說些喪氣話,什麼死了活了的。以後咱們都好好活着,將來我若是有了好的出路,娘自然也就有福享了。”慕容婉嗔怪道。在自己的孃親面前,她倒是活泛了許多,不象在外面那般總是小心翼翼的。
“是娘說錯話了,以後咱都好好的。”趙姨娘撫着自己女兒的頭,慕容婉趁機靠在了孃親的懷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趙姨娘的眼中卻帶了一絲絕然之色。
慕容婉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趙姨娘懷裡擡起頭:“娘,世子妃賞了塊雲錦,你說我要不要趕製出衣裳,參加及笄禮時穿?”
“那是自然。”趙姨娘摩挲着那塊藕色的雲錦,笑着說,“你平常也沒幾件象樣的衣裳,雖說繡工都不錯,畢竟料子都是普通的錦緞,哪裡比得上這塊雲錦。用它做件衫子,配上這牙色祥雲紗做的裙子,當真是好看得緊啊!看來世子妃倒是費心搭配過的。”
慕容婉撫摸着柔滑的衣料,不由得憧憬着自己穿上這身衣裙時的樣子,應該很美吧!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對於慕容婉和趙姨娘來說既慢又快。慢的是慕容婉期盼着自己能跟世子妃一道去清遠侯府赴宴。快的是生怕那天不能將衣裳全部做好,趙姨娘怕女兒休息不好,到時候再神情憔悴,只讓她白天裡幫忙,夜間都是自己一人獨坐燈下一針一線做着衣裳。
好在,趙姨娘母女本就善長女紅,衣裳又設計得簡潔,到是在赴宴的前一天晚上便做好了。
慕容婉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由得抿着嘴笑了。趙姨娘也是喜歡得移不開眼,平素裡女兒穿得都比較素氣,這身衣裳的顏色雖說並沒有多麼豔麗,卻比以往顯得嬌豔得多。
第二天慕容婉起得很早,梳洗打扮後,趙姨娘又對她叮囑了一番。畢竟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雖然世子妃說不必過於拘謹,但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巳時剛過,慕容婉便帶着自己的丫鬟青蓮往墨淵閣去,世子妃差人傳過話,說巳時兩刻出門,她便提早一些過去等着。
剛出了院子走出不遠,迎面走來兩個人,正是慕容嬌和她的丫鬟瑩玉。
慕容婉本想避開,不想慕容嬌眼尖看到她,幾步追了過來道:“婉兒姐姐打扮得這麼漂亮是要去哪裡呀?”
“出去走走。”慕容婉答道。
慕容嬌這時離得近了纔看清慕容婉身上的衣裳,雖然她不認識這是什麼料子,但也能看出不是她們平常穿的那種,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慕容婉的胳膊:“婉兒姐姐這衣裳真漂亮,這料子摸上去好滑啊!”
慕容婉微側了身,躲開她的手,勉強牽了牽脣角道:“姐姐還有事,嬌兒妹妹自己玩兒吧。”
說罷也不等慕容嬌再說什麼,帶着青蓮急步走了。
慕容嬌撅了撅嘴:“婉兒姐姐今天是怎麼了,都不願意理人。”
丫鬟瑩玉已經十五歲了,自然比慕容嬌心計多,眼珠一轉道:“小姐,要不然咱們跟過去瞧瞧吧。”
慕容嬌畢竟是小孩子心性,當即便有了興趣,和瑩玉二人遠遠地墜在後面,直到見那主僕二人進了墨淵閣,才皺着小眉頭嘀咕道:“婉兒姐姐去世子的院子做什麼?”
瑩玉想了想,附在慕容嬌耳邊說了幾句,慕容嬌聽了連連點頭,兩人隱在了一處假山石後面。
等了好半天,也沒見慕容婉出來,慕容嬌有些不耐煩了:“這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不出來!要不咱們回去吧。”
“小姐,再等等。婉兒小姐打扮成那樣,看着是要出門的,估計過會兒就出來了。”瑩玉壓低聲音說道。
“出門就出門唄。我站得腿都酸了,不等了。”慕容嬌說着就要走,瑩玉連忙拉住她:“快看,出來了!”
慕容嬌趕緊又藏到假山石後面,兩人藉着山石的縫隙向外張望。
果然墨淵閣出來了幾個人,正是世子妃和慕容婉,後面還跟着幾個丫鬟。離得遠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卻依稀可以看到世子妃與慕容婉是邊走邊聊,似乎還聊得挺開心。
“小姐,咱們回去吧。”瑩玉拉了拉慕容嬌的衣袖,她聽高姨娘說過,墨淵閣裡的侍衛都是高手,還有隱在暗處的暗衛,所以她不敢太靠前。如今人已經出來,更是怕被人發現,趕緊帶着慕容嬌離開。
慕容嬌本來就站累了,對慕容婉要去哪兒也沒有了好奇心,一邊抱怨着一邊跟瑩玉一起往回走。
姨娘和她們的孩子都住在王府的西路,與墨淵閣距離不近,慕容嬌剛纔是跟在慕容婉後面過來的,倒沒覺得什麼,現在往回走卻是覺得越走越累,小嘴也撅了起來,瑩玉只能耐着性子哄着她。
剛過了王府的中路,瑩玉眼睛一亮:“是三公子。”
慕容嬌擡頭,這纔看到自己的哥哥正在前面。
“哥哥!”慕容嬌高興得大叫起來,哥哥最疼她了,不象世子和大公子,雖說也算是她的哥哥,卻從來不象自己哥哥這般對她好。大公子總是疏離的,世子更是連正眼也沒給過她。話說回來,她還真不希望世子拿正眼瞧她,僅有的幾次見到世子,她都覺得透不過氣來,明明那人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卻讓人感覺懼怕得很。
“嬌兒,你怎麼在這兒?”慕容瑞等她過來,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