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情人(71)

“紅玖瑰”愣了一下後接着說道:“我父親回城後‘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口號在社會上廣泛流行。他是一個水貨高中生,在學校沒學到多少文化,加上家裡沒有背景,因此回城後進不到好單位,掙不到大錢。家裡負擔挺重的。我小的時候一看到人家吃蘋果就跟在人家後頭撿人家吃剩的蘋果吃。其實也吃不到多少東西,沾一點甜味就覺得很快活。我大哥最聰明考上了大學,我二哥考上了中專,就我笨什麼也沒考上!我高中畢業後就到人家開的店裡替人家站店。我的悲劇接踵而來跟我沒有文化有關。假如我能考上大學或者能考上中專,畢業後擁有一份好的工作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吃的是沒有文化的苦。沒有才藝人家不要我呀!”說到這兒“紅玖瑰”落下了眼淚。

潘正龍默默地聽她說話,心中很感動。

“第三關:家鄉美!”老畢說。

“紅玖瑰”擦乾眼淚看了一會兒電視後繼續說道:“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安徽蕪湖人。你知道蕪湖在什麼地方嗎?馬鞍山過去,對啊!馬鞍山過去就是蕪湖。知道蕪湖的特產嗎?傻子瓜子?對啊!傻子瓜子受到*老人家的肯定。還有呢?你不知道蕪湖是產美女的地方吧?小燕子趙薇就是蕪湖人!蕪湖也是產藝術家的地方,畫家潘玉良就是蕪湖的媳婦。如果她不認識蕪湖的潘贊化那麼她三輩子也成不了畫家!我扯的遠了。我父親在蕪湖插隊落戶,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他的鄰居家的小孩子。那時領居對他挺好的,挺照顧他的。他叫陳士遊。他考上我們家所在的大城市一所重點高校,他放假時經常到我們家來玩。聊一聊天,帶一些土特產來,蹭一頓飯什麼的。我們不知不覺就開始了。我文化低,他就教我文化,鼓勵我上成人學校。他邋塌、拉呱,我就經常幫他洗啊弄的,把他收拾得很乾淨、很精神。我還經常向家裡人要錢帖補他、借給他。我們家人默認了我們的關糸。這時我們是多麼的幸福啊,時常出則成雙,入則成對,就差雙飛雙宿了。

一切在他畢業工作後發生了改變。畢業後他進了機場工作,每月收入五六千。他是一個大孝子,他就把寡母接來一起過。當他母親知道我沒有固定的工作後對我態度就大不如從前了。她時常挑我的毛病,嫌我不勤快,不會做事。有一次家中日光燈壞了她非要我安一個新的,你知道我不會忙那個東西。乖乖,不得了了,她潑口大罵,恨不得對我拳打腳踢。她在她兒子面前告刁狀,說我身子沉,不會做事;說是剋夫的命,他遲早死在我手裡等等。後來她鬥我鬥累了,乾脆對她兒子說:要麼要她,要麼要我,二者選擇一個。她兒子是一個大孝子,樣樣聽她的,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與我分手了。”“紅玖瑰”說罷淚流滿面。

這時電視機中的老畢熱情洋溢地說:“最後一關:超越夢想!”

“紅玖瑰”又看了一會兒電視後接着嘆了一口長氣,她繼續說道:“他提出分手後不久就後悔了。自尊心特強的我狠心地拒絕他。世上哪裡有好馬吃回頭草的道理,即使錯也要堅持,當時我想。我和他分手氣死了我的老父親。他的母親如意算盤沒打成,因爲她的兒子選擇了獨身。他已三十二歲了還沒有女朋友。誰幫他介紹對象他就和誰急,有時像瘋了一般。我心疼他,想回頭,但已不可能了——潑水難收啊!在每年的情人節,他都要發一個短信給我:我的手機號碼始終沒換。這首短信是:紅紅酥手,黃籘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而我總是以唐婉‘釵頭鳳’回他: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每年我生日那一天,他總會發來這一條短信:夢斷香銷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此生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無復舊池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警鴻照影來!我知道我們的感情太深了,爲了擺脫他的靈魂的苦苦地糾纏,我選擇了墜落——如同果子從樹上墜落一般。只有我徹底地爛掉他纔不會再惦記我;只有我面目全非,我纔不敢去面對他!”說到這“紅玖瑰”又淚流滿面。

潘正龍感慨唏噓。

“現場觀衆跟我一起倒數五個數:五、四、三、二、一,今天的周冠軍是——”

星光大道這一期節目結束了。潘正龍的足療開始了,羅大佑的《光陰的故事》又開始進行新的一輪轟炸。可以這樣說空氣中到處具有這一首歌的旋律與音符。

“——發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聖誕卡,年輕時爲你寫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過去的誓言就象那課本里繽紛的書籤,刻劃着多少美麗的詩可是終究是一陣煙,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淚的青春——”

28

時間過得真快,一個半小時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泡妞是需要付費的,錢用完了時間也就結束了,除非你重新投幣。潘正龍明白這一點。

潘正龍不想重新投幣,因爲父親告訴過他“細水長流”消費觀念。於是他離開這裡。

他回到自已租來的小屋中時不到二十二點鐘。此時小屋內依然悶熱。當他打開自來水龍頭準備洗澡時傻了眼,不知什麼原因停水了。他去找“小黃毛”想問一個明白,門敲了半天都沒開,不知他去哪兒撒野去了。潘正龍四處打聽,很快他就弄清楚停水的原因,位於大河水面下六七米處主供水管網斷裂是造成這裡以及其附近居民小區停水的罪魁禍首。自來水公司的負責人已和社區領導及社區附近居民小區物業公司經理進行了溝通,佈告已張貼出來。佈告說:最早要到後天中午才能修好,才能恢復供水。

我的媽呀,這大熱的天沒水怎麼過啊!他是一個愛乾淨的人每天都要洗澡,且他已沒多少錢了,天天不開火經濟上吃不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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