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玖有些無語地望着他。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居然問自己這個問題?
她不搭理,迅速給他套上衣服,蓋上被子!
她端着水盆轉身而去的時候,又聽他幽幽來了一句:“我對你的,是很滿意的,非常滿意!”
盆中的水晃了一下,幸虧沒有溢出來!
等秦玖玖再次回他身邊,冷聲道:“睡覺了!”
瑾容在被窩下拉住她的手。
歲月,靜好。
晚上十一點,欽野躺在瑾容病房外小客廳的沙發上,跟B市的一些老朋友聊着。
主要還是爲了李沐莜父親的案子。
欽野忽然得到一個很意外的消息,他想要跟瑾容說,又覺得現在時機不對,畢竟瑾容還躺在病牀上。
但是如果不抓緊時間的話,只怕李榮基又要苦等下去了。
欽野小心翼翼敲了下房門。
秦玖玖已經睡着了,可是瑾容的警覺性很強,小聲道:“進來。”
欽野開門進去。
屋子裡的大燈已經滅了,開的是陽臺的燈,淡淡光暈透過玻璃窗籠罩進來,將病房裡地物體輪廓照的很亮。
瑾容從欽野的身形上,就已經看出是他了,小聲道:“什麼事情?”
欽野湊上前,蹲在瑾容的牀邊,非常小聲地對瑾容道:“今天查到一個消息,李榮基在獄中整整十二年了,但是他的覺悟很高,表現一直非常好。
他入獄第八年的時候,監獄長在減刑人員名單裡推薦過他,但是送上去之後,李榮基的名字被劃掉了。
緊跟着就換了個監獄長,李榮基入獄第十年的時候,監獄長還是在減刑人員名單裡推薦過他,送上去之後還是被劃掉了。
緊跟着又換了個監獄長!”
瑾容面色一沉!
欽野又道:“今年是第十二年了,他們監獄長還是推薦了他,只是不知道推薦表送上去之後,會不會被劃掉了。
因爲是今天正式送交上去,所以我不敢等明天再來跟您說。
我怕明天就太遲了,甚至有可能,他的名字現在就已經被劃掉了。
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從頭到尾都太奇怪了,那幾個監獄長,我也順藤摸瓜地找到了。
我明確地掌握了李榮基表現優異的情況,但是他一直無法依據正常的條例獲得公平的減刑!
更何況,他犯的是經濟案,一般這種獲刑人員,本身還擁有高學歷的,長期表現良好的話,都會比那些殺人放火的、文化程度低、對於社會危害性更大的罪犯,更容易獲得減刑纔是!
而且他們都覺得,李榮基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而且這個上面,是非常上面的上面,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能力一手遮天!”
瑾容聽完,也在沉思。
從入獄之前就低調庭審、迅速判決,再到入獄後第二年就被燒掉了所有的卷宗,包括一切證據,再到如今總是被從減刑人員名單中刪除,這裡面的貓膩太大了,能夠做到這一切的,必然是站在權力頂端的人。
看來,如今的B市,烏雲蔽日啊!
瑾容在腦海中梳理了一下寧國的律法:有減刑條件的,由所在監獄及時提出減刑建議,上報給省市監獄管理機關審覈後,提請高級人民法院裁定。
被窩下,秦玖玖睡得香甜。
她的小手溫暖柔軟。
瑾容不想再等了,之前只是懷疑,但是現在已經確定這裡面必然是冤案!
他對欽野道:“拿我的皇室玉諜,連夜去找首都最高人民法院的院長趙旭陽,將李榮基案子的疑點報備,就說我說的,不管證據充不充足,都要徹查!要將B市這個一手遮天的人給揪出來!”
欽野立即點頭:“是,我這就去辦。”
B市。
清晨五點,徐璞元被手機鈴音給吵醒了。
他平日裡工作繁忙,電話挺多,但是從來沒在這個點接到過什麼電話。
妻子蔣聿珂並不在他身邊。
因爲女兒徐悅蓉剛從首都回來,回來就哭鼻子,妻子擔心她情緒崩潰,便陪着她在隔壁房間裡睡下了。
他拿過手機,一看來電人是B市高級人民法院的老朋友了,立即接了:“喂,老王啊,什麼事情一大清早的打電話過來?”
王院長很是焦急,但是顧慮到徐璞元妻子的身份,他態度還是謙遜的:“徐局長,抱歉了,我也是剛剛接到上面的通知,說讓批准李榮基的減刑申請!
我也是納悶了,這件事情怎麼會由上面吩咐下來呢?
這不是應該從監獄報給地方,地方再報給我們高級人民法院的嗎?
我昨天已經按照你跟蔣書記的要求,將李榮基的名字劃掉了啊!
徐局長啊,咱們相交多年了,這個事情明顯不正常啊,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會不會上面也在查啊?”
徐璞元一聽,整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說剛纔還有些雲裡霧裡的,但是這會兒卻是無比清醒!
他小心問了一句:“是哪個上面吩咐的?”
王院長道:“盛京市的全國最高級人民法院的院長,趙旭陽!”
徐璞元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王院長又道:“徐局長,你可千萬穩住了,不能翻船啊!
你跟蔣書記的大船一翻,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可都要跟着被砸死了!
我提前給你打個電話,也好讓你們自己琢磨琢磨,估計估計,看看哪個環節有問題,趕緊處理了!”
“好的,謝謝,我跟聿珂謝謝你!”
徐璞元結束了通話,立即起牀!
他走到了女兒的房間門口,輕輕叩響了房門。
妻子在裡面道:“大清早的,幹嘛呀!”
“聿珂!你出來一下,有事情!”他道:“你趕緊的,出來一下!”
蔣聿珂從被窩裡爬起來,給女兒掖好了被子,又拿過家居服披在身上。
開了門,素面朝天地望着丈夫:“女兒不哭了,這會兒睡的正香呢,你幹嘛呢你,別擔心了。”
“不是這個。”徐璞元拉着妻子回房間。
房門一關,他就一臉認真地問:“你那邊,有沒有走漏過風聲?”
蔣聿珂一愣:“你指哪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