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嫣然仰頭就看到嚴漠臣板起來的臉,當即知道自己這個表哥生氣了,她不敢再惹,只能邊走邊嘀咕,“都不讓人聽,還不是悄悄話,真是……”
在佟嫣然走後,喻悠悠慢慢將目光移到嚴漠臣的臉上,抿了抿脣,道,“你是不是,在高爾夫球場的時候,就想對我說什麼了。”
“嗯。”嚴漠臣坦然承認。
“那你說吧,我就在這裡,現在薄靳晏還沒到。”她說着,又擺頭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唐德的身影,道,“唐德似乎也不在這裡,你可以說了。”
確實沒有看到唐德。
以防謹慎,喻悠悠又用目光逡巡了四周。
驀地,在會場的另一頭的人羣處,有驚鴻一瞥。
是顧知深。
她暗自驚呼了下,擡步就往那邊走去。
嚴漠臣追上來,“喻小姐……”
“我……我想找個人……”喻悠悠顧不得嚴漠臣,眼神就盯着那處,四處逡巡起來,她擠過衆人,到了會場的另一頭,迫切的搜尋着顧知深的身影。
然而,就像是那次一樣,她是一無所獲。
他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她有點呆愣的站在原地,額頭上有汗珠冒出,緊張的心情隨着時間的沉澱,慢慢的平息下來。
也罷,她還記得顧知深的餐廳,她有機會去一趟。
正自失落,就有侍者走過來,恭敬的問道,“是喻悠悠,喻小姐嗎?”
她微微遲愣下,點了點頭,“我是。”
“是這樣的,剛剛有位先生,讓我轉交給你的。”侍者將一張精巧的信封放到喻悠悠的手中,算是交代完畢。
喻悠悠打開信封,上面是一個房間的門卡,801號。
一位先生?
難不成是顧知深?
他顧忌着薄靳晏,所以特意用了這種方式來約見他見面?
這確實合情合理。
她將門卡收好,決心去801號房間去看個究竟。
還沒有走出幾步,就有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優雅的伸展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怔,微微擡頭,看向來人。
顧知深朝着她微微露出笑意,“喻小姐,一支舞,怎麼樣。”
“唔,是你。”喻悠悠又驚又喜,同時眉頭也蹙了下。
顧知深既然這樣出現,那他就沒有必要,派人送什麼房卡。
那莫名其妙送她房卡的會是誰呢。
喻悠悠的遲愣,讓顧知深有點兒尷尬,他繼續伸着手,笑意邀請,“賞個薄面?”
“我……我不太會跳。”喻悠悠回過神來。
“我教你。”一隻手背在身後,顧知深一隻手再次向她發出了紳士的邀請,臉上掛着笑。
而這時候,四周已然開始竊竊私語。
要知道,衆人印象中的顧少,是極少出席這種場合的,更別提跳舞了。
所以這一次的例外,讓衆人覺得眼前一亮,有了想要從裡面抓取一些八卦的心理。
現下的情況下,顧知深邀請喻悠悠第一支舞,自然也是給她極大的面子,這可是場上多少未婚女士求不來的機會。
她竟然還拒絕?多不識好歹。
於是乎,場上有人咬牙切齒,有人用眼神抓住這對男女開始尋味,有人則在旁邊敏銳的捕捉着八卦。
喻悠悠的眼皮兒跳了跳,覺得她要再不伸出手去,肯定會被那些女人的目光給殺死了。
可是,她現在確實沒有心情去歡樂的跳舞!
“不好意思,我……”
“跟我來——”不等她把話沒有說完,顧知深突然躬身扣住她的手腕,不容拒絕地拉着她走上了舞臺的中間。
隨即微微的旋轉一下,摟緊了她窄細的小腰,還順手捋了捋她的髮絲,隨着音樂節奏,踩着鼓點兒就舞動了起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晚宴工作人員也配合地熄滅了整個大廳裡的燈光。
就在燈光熄滅的同時,一束光線從屋頂灑下,獨獨落到了舞臺中間兩個人的身上。
於是乎,喻悠悠和顧知深成了目光的聚焦點。
“給我個面子,你不用太緊張,跟着我就行,我會照顧好你。”
“……”
完全懵掉了的喻悠悠,被動地隨着他的腳步,踉蹌了好幾下,傻眼兒了!
按理來說,這種霸道的事情,不是隻有薄靳晏那種沒有禮貌沒有人品的男人才會幹的麼?
真沒有想到這個顧知深也有強勢掠奪型的一面?
到底是她看岔了他,還是她壓根兒就沒有看懂過他?
顧知深把她摟得極緊,堅硬的胸膛起伏着,明顯呼吸有些不勻。
這樣的接觸,讓喻悠悠有點兒不適應。
尤其四周什麼都看不見,擡頭只能看見面前男人的臉。
那感覺,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下他倆了。
音樂聲兒流水般緩緩拉開,他倆身上那束光線如同一輪皎潔的明月,灑落着醉人的清輝。
男人溫暖的掌心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帶着她,一點一點跟着他的節奏入戲。
在顧知深的帶動下,喻悠悠慢慢地進入了狀態,動作沒有剛纔那麼僵硬了,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要知道,跳舞不僅要動作,還得眼神配合得好。
因此,迎着顧知深爍爍灼人的視線,她看着他,嘴角稍稍勾起一抹笑意。
在燈光下,她的眸底就彷彿染上了春水,很快就舞動得與他同了一個頻率,也舞動得臺下的男人們血脈都賁張了起來。
不得不說,顧知深是一個非常很好的舞伴。
儘管她對這種交誼舞算不上熟悉,可男人卻能步伐很好的替她掌握好平衡度,不讓她出現丟人的狀態。
他的確照顧好了她。
兩個人或面對面,或旋轉,或扭功,他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彷彿看着情深意濃的愛侶,生生把她的情緒給帶動了起來。
意外!
這是喻悠悠對顧知深的更進一步評價。
一個看着寧靜溫和的男人,沒想到把舞跳得那麼的精湛。
而她在琢磨和評價顧知深的時候,卻不知道在那唯一一束燈光下的自己,到底有多麼的惹人嫉妒。
被禮裙包裹修飾出來的身體曲線,在男人的帶動下,有了那麼些勾人的意味,牢牢地勾住了場上一衆男人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