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耿看着令狐風虛僞的面容,忍不住心中佩服,這樣的人如果真的給他時間和機會,說不定就會是一個小說中的嶽不羣,明明恨得自己要死,臉上卻一副十分尊敬的樣子。
他也知道令狐風之所以這樣,不僅是要讓自己麻痹大意,同時也是做給令狐尚武看,讓別人知道他對自己的態度其實是非常尊敬的,如果在地道里出現什麼危險,肯定賴不到他的身上,如果不出事,也肯定不會想他有害自己之心。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提防令狐風,而且自己也比較精通心理學,從對方的眼中能偶爾捕捉到恨意,自己都要被他矇蔽了,這個傢伙是演技派。
韓耿心中感慨的時候,令狐尚武也在心中嘆息,按照令狐風聰明的頭腦,人才儀表,如果他不是心術不正,絕對是令狐家比較出色的子弟,可現在他可不這麼認爲了,這樣的子弟絕對是狼子野心。
按照令狐風的城府,還有他對令狐小佳的那點心思,足以說明令狐風十分隱身,而且野心極大,如果他變成令狐家的直系,再進一步獲得令狐小佳的好感,以後令狐風一支肯定能控制整個令狐家,這個小子也肯定是這麼想的,在他這麼深的城府面前,令狐小佳的聰明根本不夠用。
相對於令狐風,令狐沖就差遠了,令狐沖也是一個人才,二十五歲不到,已經成爲旁支最出色的兩個弟子之一,甚至可以當外門弟子的教官,實在很厲害。
儘管他的資質不能和韓耿這個變態相比,可在各家族之間也算是很出色了,畢竟韓耿這樣的傢伙別說是令狐家,就算是全部武林,也沒有聽說有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實力與自己只是一線之差,除了說他變態,沒法評價。
令狐尚武只是外表粗獷,而不是真正的大老粗,他想得東西很多時候比自己大哥不差,不然他只是一個魯莽武夫,大哥也不會總讓自己去做很多重要事情了。
他對令狐兄弟的失望,卻更覺得韓耿十分難得,這個年輕人無論人品武功還是各種本領,都比令狐兄弟強得多,在他的面前,這一對兄弟幾乎就是渣,除了嫉妒心和壞心眼比韓耿多,看不出他們哪能比韓耿強。
當然了,相對來說,令狐兄弟的野心還有隱忍和陰人的本事,肯定也要比韓耿更強,但是令狐尚武卻知道,在絕對實力面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蒼白無力。
這次令狐家讓韓耿和令狐兄弟同時出現在地道中,未嘗沒有試探韓耿的意思,如果在這兩兄弟的合謀之下,他都無法躲過去,這個韓耿也不會成爲一個人物,反之他就更值得重視了。
大衍禪師不知道眼前衆人之間的複雜關係,聽到令狐風道歉,也就開口道:“令狐風施主,你不用太在意這個,我們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集中大家的力量破解機關,至於是令狐三爺做主還是韓施主做主,其實並不重要,你們都準備好,我們要進入密道了。”
“我們聽禪師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令狐風正好不想聽韓耿的安排,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給自己等人安排最危險的任務。
韓耿自然不會埋怨大衍禪師,他根本不瞭解情況,更何況就算他了解情況,也肯定不會幫助自己,這個大衍禪師,韓耿已經有一定了解,他絕對是那種慈悲爲懷的人,他就算不至於沒有防人之心,肯定幾乎沒有害人之心。
現在令狐風都已經表態了,不管是自己還是令狐尚武都不好說什麼,大衍禪師也肯定不會下達危險任務給令狐風,這個傢伙到是利用了大衍禪師。
大衍禪師不管衆人在想什麼,首先走在了石門前,用礦燈照亮了眼前的隧道,雖然不能看到盡頭,至少十米之內看得十分清楚,兩米寬高的石洞,看起來十分的平整,比一般的礦坑還要結實。
“韓耿,你能從這個地道中,看到什麼問題嗎?”大衍禪師沒有當先進入,卻是先對身邊的韓耿詢問道。
之前韓耿能把石洞打開,大衍禪師認爲韓耿肯定在機關方面有一定的造詣,現在自己沒有多大的把握,徵詢韓耿的意思比較好。
令狐尚武心道果然如此,韓耿在機關方面肯定是有一定的造詣,令狐兄弟卻是充滿了妒忌,韓耿總是出風頭,其他的令狐子弟確實充滿了羨慕和佩服,這個家主找來的年輕人,還真是厲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達到他的成就。
韓耿確實心中苦笑,自己複製大衍禪師的能力,已經只剩下不到五分鐘了,如果在這五分鐘裡自己還看不到石洞的機關,那一會就更看不到了。
現在聽大衍禪師問起,他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認真的盯着石洞看起來,過了片刻才道:“禪師,我在機關這方面的本事還是不太夠,我只能感覺到這個山洞裡面的地面好像不太平。”
“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的觀察力遠超於一般年輕人。”韓耿原本以爲大衍禪師會失望,他卻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道:“我如果沒有看錯,這個石洞之中,機關就在地面,牆壁上其實也有,不過主要觸發機關都在地面上,誰也沒事不會去碰牆壁。”
韓耿眼看能力就要消失,他剛剛其實真的只看出這點問題,就好像之前打開石門一樣,他看到的是色彩詫異,有些地面發暗,有的地面稍微亮一些。
按照道理講,在地下的石洞之中,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這隻能說這個地面根本不是平整的,所反射出來的礦燈亮光不同,即便差異不大,在一個高手眼中,卻十分的明顯,他不能確定是不是機關所在,他只是說出心中所想。
現在聽到大衍禪師的話,韓耿還是點頭恍然,不管他是否願意承認,作爲一個盜版者,實力或許不屬於大衍禪師,可經驗卻根本沒有辦法相比,說白了自己就是理論派。
大衍禪師對韓耿能看出這些差異,其實已經滿意了,他以爲韓耿和自己看法差不多,只不過他不太確定,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年輕人不管實力和經驗比自己稍差,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值得自己刮目相看了。
令狐家人卻只能在一邊感覺韓耿的厲害,大衍禪師這可是國家特殊部門的高人,他都對韓耿如此看重,韓耿果然是個厲害人物。
“好了,我現在試探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就開始進入,大家要注意路線,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後果自負,這裡可是真正的生死場,進入其中或許就沒有命了。”大衍禪師聲音嚴肅,那些和尚的客套話都沒有說。
韓耿沒有說話,他只能代表自己,令狐尚武卻笑着道:“大衍禪師,你儘管放心好了,這次來的家族子弟,都是不怕犧牲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他後面的話是詢問自己家族的,那些子弟非常乾脆的道:“一切都以家族榮耀爲重,爲家族犧牲在所不惜。”
即便是令狐風和令狐沖這時也沒有任何別的心思,他們雖然一直有野心,也可夠隱忍,可他們對於家族的歸屬感卻非常強,不然他們也就不會想着成爲令狐家的高層,以他們的能力,想出去單幹都非常輕鬆,令狐家也不會吝嗇對他們的幫助。
大衍禪師見到衆人的態度,暗中點頭,令狐家果然教規森嚴,而且家族的凝聚力也不弱,看來自己到是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韓耿也是不得不佩服,令狐家的人肯定做了不少洗腦工作,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令狐風和令狐沖兩個人有反骨,他們這麼多人如此激動,自己還真要認爲他們都是一羣可以爲家族去死都不皺眉的忠心子弟。
大衍禪師既然心無所憂,也沒有客氣,直接拿出隨身攜帶的幾個鐵球,每個鐵球都想一個高爾夫球大小,看起來就分量不輕,衆人還真不知道他帶這個做什麼。
不等大家詢問,他已經抖手打出去一個鐵球,在這地道之中,沒有散碎的石頭,他帶的鐵球就起到了石頭的作用,衆人這時也明白了,這是他在做投石問路,人家果然是機關方面的高手,早就已經有所準備,相對來說,韓耿就顯得沒有什麼經驗了。
其實現在韓耿的能力已經消失了,他現在只是一個武林高手,懂一些機關知識,卻遠不如大衍禪師,幸好他的腦海中還有一點印象,不至於什麼都不懂。
大衍禪師第一個鐵球擊出的方向是光線稍微亮一些的地方,只聽到一聲“砰”,實物落地的聲音,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而且他鐵球擊中的地方,直接出現了一個坑,鐵球就嵌入其中,老和尚都已經八十多歲了,手勁卻如此恐怖,讓這些知道大衍禪師是高人的年輕人,同樣驚駭不已。
那個鐵球的重量,別說一隻手抖手打出去,就算是一般武者拿着貼用用力砸向石頭地面,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令狐尚武和韓耿也是心頭一凜,他們都低估大衍禪師了。
鐵球嵌入了石頭,卻沒有引起任何機關,大衍禪師點點頭道:“看來這樣的石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再試試其他的,這裡的機關應該不算太複雜,幸好今天我有準備,不然真麻煩了。”
說着話,他手中的鐵球又飛出去一個,直接砸在了剛剛那個石頭旁邊,那塊石頭差不多是個暗影,結果鐵球才砸上,地道中就響起了崩簧的聲音。
密道兩側石壁忽然開了無數個小洞,大概十米的距離內的石壁一起射出弩箭,兩面的石壁交錯射出的弩箭,就好像編織出一張大網,不用問都能想到,如果其中有人的話,肯定要被射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