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着陰靈峰的指示,男子不由一時語塞。
自己和鴆拼鬥,那不是找死嗎!
女子雙臂交叉抱胸,盯着眼前進退兩難的男子,開始冷嘲熱諷:“怎麼怕了,剛纔是誰說要用自己的性命來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過失來着?”
在這個內部競爭激烈的戰場,從來都沒有所謂的朋友,有的只是敵人,而趁着敵人失勢的時候上前踩上兩腳是誰都願意做的。
“夠了,你們兩個今天是來給我添堵的嗎!”帶着一絲溫怒,陰靈峰制止了又要涌起的風波。
放在平時,陰靈峰不會在意手下人爲自己而發生的爭吵,但現在不行,現在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如果說鍾發白他們都是自己的棋子,那鍾發白他們頂多就是爲自己衝鋒陷陣的車炮。
但秋寒不同,她是自己最關鍵的棋子,是掌握整個棋局的關鍵;她是將,是自己孤注一擲的砝碼!
微微低首,兩人沉默不語,主人的怒火,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接受的。
知道陰靈峰正在氣頭上,女子微微鞠躬:“主人,現在是做出選擇的時候了。就看您是想保住秋寒,還是鍾發白。”
這是目前來說唯一的方法,丟車保帥,必須捨棄一方。
“其實事情不是沒有轉機,你所謂的方法無非就是對鴆進行隱瞞,但你有沒有想過,捨棄鍾發白這意味着多大的損失,那可是千年難見的‘噬魂’,而且除了凡人沒有哪個鬼魂能使用,幾乎是對付我們厲鬼的致命武器!”男子隨之否決了女子的提議,畢竟‘噬魂’是難得一見的法器,之所以說它是法器,因爲它是因人而異,只有擁有肉身的正常人才能使用,而且最好是‘噬魂’的原有主人。
“那乾坤瞳呢?”女子冷笑着舉起右手,打量着自己的指甲:“那可是上古聖物,擁有改天造地的能力,雖然我們沒有這麼強大的修爲能支持乾坤瞳所需要的力量維持,但依靠它覆滅地府還是可以的吧。”
一想起那個令自己嚐遍痛苦的地方,女子恨不得現在就將其覆滅,可她不傻,地府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現在的她,甚至說陰靈峰,都在養精蓄銳,等待着羽翼的豐滿,以便全力一戰。
陰靈峰聽着女子那滿是仇恨的冷笑,不由挑了挑眉,他之所以召集怎麼多不同的年輕精英,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嗎,可這麼早就下決斷是不是有些突兀?畢竟他們雖然是精英,但在遇到真正力量的面前還是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哪怕是鍾發白,如今不也要向鴆委曲求全嗎?
當然,陰靈峰還是很看好鍾發白的,而且向比自己強大的一方委曲求全,不失是自己更加強大的一種表現。
“你只知道乾坤瞳,你敢保證那東西移植之後沒有副作用嗎?”男子說出了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目光中帶着一絲不屑:“衆所周知,乾坤瞳擁有強大的精神力,而且這股精神力的強大足以媲美常年修煉的法力,這麼強的力量,你敢保證它絕對的安全嗎!”
不管是誰,對這種外來的力量都有着一個限度,雖然主人陰靈峰足夠強大,但他的強大真的能駕馭的了乾坤瞳嗎?如果駕馭不了,真的會沒事嗎!
女子臉色微微一變,這是在給自己挖坑啊,要是自己敢保證那萬一出錯呢,要是自己不敢不就全盤否認了自己剛纔的計劃,小子,你真狠!
但很快女子想到了新的解釋:“那難道要放棄它,要把它拱手讓給鴆嗎?你說的只是萬一,如果沒有這個所謂的萬一呢,萬一鴆成功移植了乾坤瞳呢?你也看到了,鴆的實力的確有所下降,暫時不是主人的對手,但我們呢?如果他靠吞噬我們來增強他的修爲,並且藉此依靠乾坤瞳改變我們對自己的負面影響呢?況且,你不要忘了,鍾發白他們還在他手上。”
這也是最重要的,如今一切的強力外援基本上都已經暴露,這對陰靈峰來說是個無法阻止的裂口,這個裂口只會越來越大,關鍵是根本就沒有彌補的方法,當然如果這個時候及時的將其做掉,雖然是有些可惜,但同時又堵上了這道裂口,而且對鴆來說也不失是一種打擊。
張張嘴,男子一時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畢竟女子的方法已經可以算是最爲穩妥安全的了。
陰靈峰一直在思索着女子的話,對此他也有些難以拍案,畢竟冷琳琳,鍾發白,沙木,苗大勇這幾個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苗子,尤其是鍾發白,失去親人,失去師父,讓他變得無比堅強,而且實力也隨着這股堅韌而變的越來越強大,如果他掙脫了肉身的束縛,並且完全掌控了‘噬魂’,那到時候別說自己,就連地府都難以奈何,那將是超出地仙的天縱之能,甚至可以跨過地府,達到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之地!
“總之先破壞鴆和鍾發白他們的關係。”陰靈峰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只能從中做出折中的決定:“命令所有厲鬼,全力擊傷鍾發白、冷琳琳、苗大勇、沙木,務必斬斷他們和鴆目前的關聯,如果我沒猜錯,鴆一定會給鍾發白他們簽下契約,你們可以告訴他們,我可以爲他們將其解除。”
原本還想在沉澱一下,耗一耗這幾個人的性子,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所謂的耐心等待竟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悔,秋寒,必須要牢牢的握在我的手上!
“主人,我認爲必要的時候可以做掉鍾發白他們。”男子突然開口,當然他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像鍾發白這樣的人,到哪裡都是個人才,如果能拉攏的到主人身邊,那自己就務必要爭取和他一隊,就算爭取不了,起碼也要混個臉熟,以便日後好想見。
但如果不能成爲自己人,那必是不爲所用,必爲所殺,這樣的人如果在鴆手上,一定是最可怕的敵人。
女子此時沒有像往常那樣開口於男子相對,因爲她知道,男子的話一定會引起主人的不滿,畢竟陰靈峰對鍾發白所表現出的實力,一直都很看好。朝主人所看好的人痛下殺手,他是不是瘋了?
果然,陰靈峰沉默片刻突然冷冷的開口,周圍的溫度也隨之迅速下降,周圍的桌椅邊角都迅速凝結出道道冰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殺了鍾發白,虧你想的出,你是認爲你比鍾發白強嗎?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他真的死了,絕不是對我計劃的成功,而是絕對的失敗!
原本跪下的身體,男子雙手朝前身體趴在地上,聲音中卻帶着一絲堅持:“主人,您對鍾發白優柔寡斷,那如果他投靠了鴆那隻野貓呢!”
兩軍交鋒,最忌諱的就是對敵人泛起的憐憫,那怕對方有着通天的才華,敵人,始終是敵人。
“你真的認爲他會投靠一個逼自己寫靈魂契約的人嗎?”陰靈峰被男子的堅持氣笑了,你這算什麼愚昧的嚴謹嗎?
男子始終沒有一絲退卻,目光仍然帶着一絲堅定:“如果鴆解除了對他的契約呢,雖然解除契約對鴆沒有什麼損耗,但對鍾發白呢?”
既然兩邊都不想效忠,但又不得做出選擇,一邊是始終從未出現,而且已經和自己交手多次的厲鬼,一邊是給了自己一大棒反手又塞給自己一把甜棗實力與其相當的妖怪,這個選擇在刨除兩邊都不想效忠這個話題的時候已經很明顯了。
靜靜的回想着男子之前的話,必要的時候可以將其抹殺。出於本意,陰靈峰是不想這麼做的,但當聽到男子給出的解釋時,他意識到,如果自己出手,也許就是自己最後一次爭取鍾發白的機會,可如果自己不去爭取這個機會,那後果一定會更加嚴重,這是一場無論如何都會輸的豪賭。
贏了,無非是提前將鍾發白等人收攬到帳下。
輸了,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二者看似前者是件好事,但其實自己的本意不就是收斂鍾發白嗎,如果自己早就出手,他們早就是自己的了,又有什麼勝利可言呢?
“該死的鴆,總是攪我的好事!”冰冷的聲音中帶着濃烈的殺氣,沒有辦法,此時的陰靈峰只能把氣撒在鴆的身上。
原本自己幾乎天衣無縫的計劃,就這麼被他毀了,其實自己知道鍾發白會對這個學校引起懷疑,爲此自己還準備了這麼多的小鬼,就是爲了讓鍾發白藉着這些小鬼慢慢查,藉此給自己準備的機會,可沒想到鴆的出現瞬間就打亂了這一切。
單刀直入,你倒是痛快了,但說到底,你鴆真的得到了什麼嗎?沒有,但就因爲你的胡鬧,我失去了拉攏鍾發白的機會!
鴆,你早晚有一天會死在我陰靈峰的手上,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被封印,而是徹底的死,連靈魂都要被泯滅!
“通知下去,全力圍殺鍾發白、冷琳琳,但一定要給他們留一口氣,而且帶上幻心草,秋寒這件事,一定要給我忘得死死的,還有秋寒也一樣。”陰靈峰原本已經說了全力圍殺,但話鋒順勢又進行了轉變。
沒辦法,對於鍾發白,他還是下不了手,誰會知道還有沒有第二個‘噬魂’,要是沒有,自己這些年的算計又算什麼?功虧一簣嗎!
而且只要他們不死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人死了,那這種殺身的仇恨,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