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婷,你們都沒事吧!”就在辛婷崩潰中,接連離開的兩人攙扶着急忙推開門,受傷的男生頭部用手帕草草包紮着,潔白的手帕明顯滲透出鮮紅的血跡。
搖搖頭,棉花朝半空顫抖着擡手一指,她已經匆匆搜索了整個大腦,但就是沒有一個詞彙能來形容現在發生的一切。
順着棉花的手指望去,兩人不禁頭皮陣陣發麻,雖然看不見男嬰和筆仙,但那根穿着男嬰身體的彎曲鋼條卻緩緩直起,猶如一柄鋒芒畢露的鋼劍。
喉結急促的上下滾動,沒受傷的男生張望着地下,順手撿起一塊橡皮朝那鋼條緩緩走去。
“你幹什麼!”眼見着同伴四處摸索着,受傷男生連忙低聲提醒,因爲失血而有些蒼白的臉上帶着驚恐和警惕。
這不是鬧着玩的,就憑今天晚上他們所經歷的,說出去根本無法令人信服,而且~他們原本是想離開這所教學樓的,只是沒想到自己原本都已經下樓了,可卻發現腳下的樓梯怎麼也走不到頭,而且他們明明打開的是這間教室所相對的一間,沒想到~所以他們在見到兩人的那一刻只能認命,既然逃不出去就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天亮,希望天亮後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而且他們也不想在外面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既然逃不出去,就只能聚在一起。
緊緊攥着手中的橡皮,男生身體有些顫抖:“誰~誰知道這根鋼條會不會插在咱們身上,現在能做的就~就只有遮住上面那根尖刺,這樣咱們相~相對的還安全點。”
雖然聽上去明顯有些自欺欺人的滋味,但好過什麼都不做。
隨着男生的緩步前行,筆仙餘光注視着對方的行動,空着的右手手心朝上,手掌放鬆,五指順時針微微一轉‘吱~’尖利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隨之響起,隨着這尖利的摩擦聲,彎曲的鋼條緩緩轉動,原本單薄的鐵片漸漸被扭動,擠壓成一個鋼筋,那頂端尖利的鐵刺顯得更加鋒銳。
眼見着那根鋼筋的形成,男生再次停下腳步,眼中閃爍着恐懼和猶豫,他在猶豫,也在判斷,判斷眼前的這根刺會不會透過那塊小小的橡皮,刺穿自己的心臟。
“還等什麼呢,快兌上啊!”見男生有些猶豫,同伴不禁大吼,其實他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希望能有人來幫幫他們,就算幫不到,也算是給了自己一些希望。
“就知道鬼叫,你倒是拿手機打電話啊!”緊皺着眉頭,男生因爲恐懼而引起的煩躁,令他隨口反駁。
聽着男生的反駁,一直處於恐懼的辛婷連忙推開棉花,顫抖着手從身上摸出手機,在握住手機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對對,手機,手機。”
此時的辛婷已經不會再去在意她是否失態,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只要過了今天晚上,她就轉學,永遠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手機開啓的燈光晃了一下衆人的雙眼,也隨着那道晃眼的光,給了衆人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快看看有沒有信號?”相比衆人的興奮,棉花一直盯着手機的屏幕,卻因爲離得較遠,不得不伸着頭查看。
而且現在這個局面,這也是最重要的。
隨着棉花的提醒,衆人的目光也聚集到屏幕上方。
“有信號,有信號!”盯着屏幕上方的信號格,男生尖叫着,興奮的摟住辛婷的腰肢,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興奮,單純的興奮,那種希望的興奮。
‘譁~’就在衆人興奮中,一根尖利的鋼筋順勢從下朝上貫穿整個屏幕,那隨之迸發的電子零件帶着幽藍的火花四處飛濺。
沒有任何的言語,衆人癱軟在地的身體,拼命用腳跟摩擦着地面,迅速朝後退去,望着那地上的手機碎片,心中的恐懼越來越甚。
‘嘶~吱~’隨着深呼吸,筆仙的身體緩緩朝後張仰,那呼吸聲也變的越來越尖銳,隨後極爲享受的表情緩緩勾勒在她臉上。
恐懼,就是她最好的補品。
“我去,發白的情報不準確啊,不是說就一隻筆仙嗎?怎麼還有個小鬼!”就在筆仙享受自己的戰利品時,身旁突然傳來的聲音,令她不得不停下這來之不易的享受。
警惕,是她死後體會的第一個本能,卻也是最有效的。
聽到有其他人的聲音,衆人本能的望去,眼中充滿了渴望,渴望這個聲音能拯救自己,能讓自己活下去。
微微皺眉,筆仙的目光緩緩轉動,只見陸宇大大咧咧的顫抖着四肢帶着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朝衆人緩緩走來。
“帥哥,你是來救我們的嗎!”一直很在意人長相,衣着的辛婷這一次沒有在去仔細觀察陸宇的着裝,眼見着對方走來的步伐和那閃着精光的星眸,她將希望再一次寄託在對方身上。
從剛纔男生進門的表情來看,辛婷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算盤,就算自己在怎麼緊張,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而且只要解決這個筆仙,對於‘兒子’來說,只要自己盡力來滿足他,那一切都會恢復原樣,不過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就憑今天‘兒子’的表情來看,普通的東西是哄不好他的,所以自己所出的代價一定要儘量降到最低。
一切的未知點都聚在了筆仙身上,所以辛婷很清楚,只要能夠讓筆仙消失,那以往的日子將恢復平靜,自己還是那個受人擁簇的美女。
打量着陸宇,筆仙微微皺眉:“童子?牛~眼淚,哪兒~來的~”
雖然不知道陸宇的底細,但那與自己水火不容的雄厚陽氣和那熟悉的味道,令她不得不警惕。尤其的牛眼淚,那股特殊的味道,雖然不知道他的底,但足以證明這裡出現了能和自己抗衡的存在,這無疑是可怕的。
不敢輕易回答,陸宇警惕的在筆仙和小鬼身上來回掃視,要知道對付一個都讓他強打起勇氣和精神,誰能料到自己小心警惕的過來,怎麼現場還有一隻。
“帥哥,還等什麼,做掉那個怪物,我隨你處置!”眼見陸宇遲遲不動,辛婷沙啞着聲音朝其眨了眨勾魂的眉眼,柔荑還不忘在脣邊吹給對方一個飛吻。
相比起身旁的同伴,陸宇不管是能力還是長相、衣着都屬於上品,而且這種交易對辛婷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需要一個人來爲她解決眼前這個‘孩子’問題,因爲她發現,‘孩子’已經在那麼好控制,既然不能讓自己如願,那就不如被自己銷燬,大不了回頭再養一個,但中間的過渡和後續問題是她最需要考慮的,也是最爲重要的。
此時,男嬰好像感受到了辛婷的想法,一時間淚眼汪汪的望向對方:“媽~媽,不~要~”
他已經感受了死亡的恐懼和被人制作成傀儡的痛苦,如今他最不想的就是被拋棄,因爲他已經被拋棄過一次,那種怨念在這些年來雖然被辛婷漸漸化解,但所遺留的恐懼還一直縈繞在他心中。
聽着男嬰的哭泣,辛婷不忍的望向對方,雖然起初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但說到底還是供養多年,她又於心何忍,只是男嬰剛纔憤怒的臉龐,令她不得不萌發了這個想法。
‘譁~’感受着男嬰的恐懼,筆仙感覺自己的力量瞬間暴漲,那來自同類的恐懼,所帶來的力量更加純粹,更加強大。
欣喜的接受着這一切,此時的筆仙望向辛婷的臉突然有些平靜,那有些泛青的右手緩緩擡起朝辛婷一指:“生。”
她要辛婷活下去,要手中的這個小鬼活下去,只要將她們控制起來,那將帶給她源源不斷的負面力量,那她就不用這麼辛苦的去通過媒介來捕獲獵物,要知道‘筆仙’這種遊戲可沒有人天天玩,僅憑着這種碰運氣的僥倖心理,那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達到自己滿意的修爲境界?
“你們怎麼還不走?”微微皺眉,陸宇沒想到這羣人還停留在這,要知道自己都是壯着膽子來的,這羣人竟然還這麼無動於衷。
男生望着地上粉碎的手機不由苦笑:“走?往哪兒走?走上來,走上去,都只是在原地打轉而已。”
他又何嘗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但就是出不去,又有什麼辦法,眼前這個人的到來也不過是死前多了個伴兒僅此而已。
“你是~道士?”棉花緊緊盯着陸宇,臉頰有些燥熱,柔弱地聲音多少帶有些緊張。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樣面對一個男生,雖然內心很緊張慌亂,但她要說出心中的疑慮,也必須說出來,因爲這不僅僅關係到衆人的安全,還關係到一個信念,因爲如果沒有這個信念,那今天所有人都會死,帶着恐懼和怨念。
走到受傷的男生面前,陸宇熟練的檢查着對方的傷口,要知道以前調皮時,乾的那些糊塗事,自己沒少受過傷:“還好,應該不會留疤。”
確定好衆人的安全,陸宇將衣兜內的另一瓶噴霧劑遞給眼前那個站在鋼筋前不敢亂動的男生:“拿着這個,要是走不出去,就噴一下。”
“誰都別想走!”對於陸宇的無視,筆仙臉色有些猙獰,空中的那些鋼筋順勢朝陸宇刺去。
雖然對陸宇的身份因爲模糊而感到有些畏懼,但這不能當做小瞧她的資本,而且這種資本,也是要自己去爭取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