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見着一道光芒由遠逼近,不消一會,卻已然落在了山頭上,站於衛一身邊不遠處,“你們便是玉闕仙門弟子了?”
仙門所有弟子都知道玉闕內的極善於修行之人,就比如最近那位剛晉入玉闕沒有多久的新晉弟子,小小年紀變異人超過了大多數人,直接跨入真罡範疇了,而今見着衛一不過真氣五重,他反倒是有了些許疑惑,暗想着這些年來,玉闕就只是收了一位弟子,怎麼現今跑出了這麼一位真氣五重的人出來了,故而,纔會多詢問上一句。
“是!”衛一應了一聲,見着對方說話無禮、狂妄,手上卻也沒有再什麼巡禮作揖,只是淡淡的說道:“不知道這位師兄,攔住我們所爲何事?”
“我乃是西玄弟子,今日前來就只有一事想要詢問?”莫然此時心中顯然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聽到對方已然的承認,再加上那腰間所掛的玉牌,心下卻也沒有多做細想。
一聽着西玄這兩字,衛一心下微愣了下,目光不由掃視了對方一眼,就見着對方神情,卻又不想是質問、討教的,一時間,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意欲何爲,“師兄請說便是。”
“你們這次是否知曉萬靈之樹?”坐於馬車之內的雯柔,臉上騰然一變,好在,經過了這些事情,她也知道自己現今怕是幫不上忙了,故而坐在了車內休息,否則不用衛一多說,單只是看了雯柔一眼,便已經知曉了大概了。
衛一心下聽了也是一愣,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得知的,只是他畢竟是位老練到了不能再老練的人物,心中所想自然不會像是雯柔一般,直接便顯露在臉上,故而,就只是疑惑的問道:“我不明白師兄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莫然也是足夠老練的人物了,就衛一神情上看不出什麼,就只能繼續的詢問道:“我先前遇到幾位師弟,他們說是見於你們討……”我若說是討論的話,他們就算是真的知道,也定會說沒有,我何不用語言試他們一試,“他們說是見到你們得到了萬靈樹!故而,我纔會來詢問?”
衛一心下皺眉,暗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顯露過萬靈樹,而且,如若他們真的知曉的話,又爲何先前質問他們的時候不說?想着他話語中含糊不定,想來其中定是有着詭詐,故而,直接的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見到那什麼萬靈樹!”
莫然一聽,頓時便忍不住的質問,“如此的話,他們又爲何要那麼說……”
“你這就要詢問他們了,爲何來質問我呢?”衛一語氣中冷然的說道。
莫然眉頭微微一挑,這段時日以來,玉闕弟子的無能,早已然傳遍了仙門弟子當中,而今這位不過真氣五重之人,說話舉止卻是這般,先前因爲想要詢問萬靈樹的緣故,他心中也沒有多做注意,現今反應察覺過來,着實讓着他心中,有了一分怒意,“我便就質問你了,你又如何?”
見着他的話語,衛一忽的一笑,“知曉他們爲什麼會這麼說嗎?”
“嗯!?”莫然心中忽感疑惑,忽只見衛一口中,吐出一把飛劍,緊接着飛劍自空間忽的留下了一道道殘影,隨即殘影忽的重重疊加、相組,而當靠近莫然身邊之時,上面的震響之聲,卻已經轟轟不息,直接的涌了過來。
莫然心下一愣,不知道對方明明只有着真氣五重的修爲,爲何這飛劍上散發出的法力,卻能夠這般的強大,只是他心中自信,卻也沒有多做在意,心念一動,自家飛劍卻已然竄出了身體,便是想要擋下這一劍。
‘嘭’
轟鳴之聲從飛劍之上直接的傳蕩而出,一股浩瀚的法力,自從飛劍上翻涌而出,地面上泥土頓時被炸起,無數的裂紋自在上面飛快的向着四周所蔓延,衛一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目光之中不由的流露出了一分驚色,只是相比起衛一來,對方的震撼似是要比其衛一來,更加的強烈一分。
劍光撞擊之間,他的心神一震,整個腳步卻是直接的後退了十數步,隨即,就只感覺心神之上一陣顛蕩,意識當中更是隱隱的有着黑潮襲來……
嚴格的說起來,莫然的實力比起先前的三位西玄弟子,還要高上一分,自因爲長久培養而成的驕傲、自信,故而心神沒有凝聚,一擊之下,所受的衝擊、傷害,自然是最大了。
這般過去一會,眼神當中黑潮這才逐漸的褪去,而當清醒之時,冷汗卻已經從後背上冒出,如若此時他徒下殺手的話,自己怕是已然要死在他手上了,幸好……
想着,他的目光不由的向着衛一看去,就只見衛一臉色平靜的站於不遠處,一股駭異浮現於臉上:卻不想的一位真氣五重之人,怎麼會擁有着這般實力!?
“現今知道了他們爲什麼要這麼說了嗎?”衛一忽的開口說道,明擺着是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莫然一聽,神色不由的愣了下,可隨即,卻是一股怒火,直接從心底上涌動而出:好你們三人,竟然想着這般法子折損與我!?
想着,他便是直接的向着衛一微微的執了一禮,無論是禮藝、舉止之上,竟然一下變得友善了很多,衛一就只聽着他口中道了一聲:多謝手下留情!便是直接的沖天而起,向着原路趕回去了……
衛一見着他的舉動,心下卻反倒是愣了下,原本衛一隻想着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有這這麼大的作用,對方一聽之下,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不過,這也是衛一不知道他們有着世仇的緣故,否則的話,這期間的彎彎道道,想來也不會太過難猜!
見着他現今已經離開,衛一此時卻也沒有多想,再次坐上了馬車,開始向着靈山雲澤國逼近。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是一種定理,而這靈山深處的卻又似是直線上的第三點,距離自然加長了不少,原本衛一也不知道高辛爲什麼要這般做,而今的衛一卻已經想到了一些,只是對於他故意這般故弄玄虛,衛一卻還是有些無奈。
現今繞過這靈山深處,便是可以直接的向着雲澤處靠近了……
剩下的一些時日,雯柔一掃去離開玉闕之時的欣喜,無論是舉動、話語,都變得要安靜了很多,衛一也知道‘小孩’就面對大人世界時,還需以一段時間來適應,就好像是剛走出學校的學生,真正走入到社會,總會需要一段時間的。
衛一也沒有打擾她,就只是一門心思的研究起,自己的御劍之術,就前幾次戰鬥之中,衛一接連轉化着劍術對敵,原本就只是心思一動,想做便也就那般做了,卻沒有想到,對於衛一來說,似是有了一分啓發。
讓着衛一的劍術,多了一分靈動、變化,就這些天當中,衛一嘗試着是否能夠將着‘玉闕’‘浩正’兩種頂級劍術,相互的組合起來,如此這般真的能夠做到的話,自身的實力絕對有着不小的提升。
原本衛一的心中就對於如何的提升自家法力,並沒有多大在意的,想着自己既然身懷着大者劍意,能夠直接迫人法門、傷人心神劍術,根本不需與着對方硬拼,可是經過了這次事件之後,衛一破開了法門之時,直接催動着法力,就將着對方飛劍,震出了百米開外,隨即直接逼近對方,要不是對方反應及時的話,怕是直接的被飛劍砍傷了。
雖然沒有直接斬傷他們,但是通過這般的驅動之下,也讓衛一知曉了,這法力的作用其實並不只是用於硬拼之上!
而不同於一般由劍訣中,品悟出劍意,衛一身懷大者劍意,憑藉‘執二’對照之法,更能囊括世間法訣於身,對決之時隨意的驅動一番,竟然也是能夠如此,更是給衛一直接開出了一條全新的思路。
便是在這幾天當中,隨意組合、變化之下,隱隱的也已經能夠將劍式隨意的驅動、變化,原本衛一還想着深究下去,可老黑馬卻已然拉着馬車,駛出了靈山深處……
就衛一心中,原本還想着看看能否再碰到什麼機緣,卻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好在衛一心中也不是一個太過貪心之人,雖然心中有些可惜,卻也沒有太過執意。
而伴隨着老黑馬駛出了山脈,衛一讓着黑馬降低了點速度,不至於太過的驚駭,而說如若說起來的話,卻也是奇怪,原本每次拉動馬車一段時間之後,大都會瘦上很多的黑馬,而今以着那樣的速度行駛了幾天時間,竟然是沒有着絲毫的消瘦下去的跡象,反而黑馬形體、神眸上,卻是是變得越發的神駿了。
對於這些衛一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無論着老黑馬如何變化,它那舉止、性情就衛一的心中,卻似是沒有絲毫的改變,故而,心中爲它欣喜的同時,卻也沒有太過的在意。
而自離開了山脈之後,雖然衛一讓着它降低了一點速度,但饒是如此,就只是過去半日左右,便已然是到了雲澤境內……
衛一地理文言雖然所學的並不是很好,但是一點基本的常識卻還是知曉的,雲澤因爲臨近着森林、海域之間,故而大多的時候,被着霧氣所環繞,所以又有着這樣的一句話,叫做是‘雲中之澤,澤中之國’,而這也便就是雲澤國的出處了。
衛一就只見着此時雲澤境內,卻是一片晴朗,地下的霧氣不是十分的濃郁,就衛一這個方向,就似是一層薄紗籠罩在上面一般,根據的天空的氣溫,衛一微微的算了算時日,想來而今怕是已經夏秋之期了吧!?
自從開始修行以來,衛一已經很少計算時間了,而今微微的算了下,卻是連着自家現今到底幾歲,都已經計算不出了,但仔細的想來的話,應該也是在二十一二歲之間吧!?
不知道爲何,很少有想過這些的衛一,忽的有了一種莫名的感慨,目光盯着馬車下流連、碾壓霧氣,眼神也不由的微微有些發呆,神情之間就好似這過往的一切,就好似馬車飛快掠過的空間,就只在眼睛當中一閃而過一般,一時間竟然有點愣神了。
‘師弟……’忽的就這時,一個聲音就衛一的身後響起,衛一不由擡起看去,就只見雯柔臉上略帶着一分羞紅的說道:“我自幼生活於玉闕之上,對於時間諸多人情事故皆是不懂,這次卻是給師弟添麻煩了。”
衛一聽着她所說,不知名的愣了下,也不知道這人好端端的又是發了什麼病,一下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出來,心有所思,手中卻已然開始擺手,“師姐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們同是玉闕弟子,這次外出試煉,哪有照顧你的說法,不過是互相幫助而已?”
衛一自所以這樣說的話,自然是爲了照顧對方感受,卻不想衛一這句話剛一說完,雯柔卻是直接堅決的搖了搖頭,“不!是你照顧我,而師尊也是因爲知道這樣,所以纔會讓我聽從你的安排。”
聽着她那自尊,卻又透露着堅決的話,衛一心下不由好笑,臉上卻也是順着她的意思點點頭。
“以前我不知道南師兄和姬師弟爲什麼會排斥我們,後來我知道了,他們並不是排斥我們,只是因爲我們太過的簡單了,很多的事情他與我們想的都不一樣,所以大都的時候,他們都喜歡一個人呆在一起;這段時間以來,師兄師姐們都經歷很多的事情,師尊還把玉闕的防護罩撤下了,他們回來後,玉闕也不再向以前一樣熱鬧了,整個山峰上好像一下變得安靜很多了,而他們似是也變得和南師兄一樣,喜歡一個人呆着,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真的是害怕,他們也想南師兄一樣,搬到靈虛山腹上,我害怕這樣所以我想要離開玉闕,就到這外面好好看看;而在幾天之間,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我所想的那麼簡單的,外邊的世界終究是與着玉闕不一樣,而師尊撤去了防護罩,也就是讓我們和外界接觸,或許,他也已經認爲我們已經是時候該長大了……”雯柔的聲音十分的平靜,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衛一神色間的笑意,已經逐漸的收起,臉上露出了一分專注的平靜。
“師尊,對我很好!他雖然已經放開了手腳,讓我們能夠在這世界上行走,但是依舊擔心我,所以他讓我跟在你的身邊!”
雯柔這句話一出,衛一心下卻是不由的暗笑了下,暗歎對方想法還是有些單純了,雖然其中許是有着這樣的原因,但是高辛這麼做的話,絕對不止如此的。
不過這幾天當中,她能夠想到上面那些,卻也依舊不錯了,想來那幾十上百年的時間,終究還是沒有白白浪費的。
雖然人生經驗、閱歷上不足,但是自身的思維卻已經十分的完善了,只要有一個契機的話,他們成長、轉變的應該都很快。
“原來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才真正的發現,這外面的世界與着玉闕山上的世界,真的是不一樣的兩個世界!”衛一見着她神色黯然,微微知曉她的心情,卻又聽着她開口說道:“但是師兄師姐們,受到了那樣的挫折,一個個卻依舊能夠振奮,我現今有師弟你的幫助,如若就因此害怕、沮喪的話,那卻是大大的不應該了。”
雯柔擡起頭,見着衛一點了點頭,卻又不由的低下了頭去,“原本我聽你所說的那些故事,就只是覺得有趣,恨不得親身經歷一般,而今卻纔發現,原來故事當中的人,與着聽故事的人,卻是完全不同的!你真厲害……”
雯柔感慨着,感慨着能夠將自己所遇所經以着那樣輕鬆、歡快的口吻說出來,就比如最近的幾日,如若是想讓當作故事一樣她說出的話,她就絕對的做不到,就因爲自己做不到,而衛一卻是做到了,所以雯柔纔會說最後的那句話!
雯柔的眼神之中,似是有着一道淚光閃過,可隨即,卻又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加了一句:“真的很厲害!”
這句話說的是這段時間,她跟隨在衛一所經歷的一系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