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半山寨,石家。
石小妹忽然醒來,想起自己昨兒晚上居然忘了喂自己養的小兔子,就早早地爬起來,剛把門打開,就見自家大哥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家門。
“嗯?”
石小妹長這麼大,還第一次看到石昱這麼躡手躡腳的樣子。
“幹什麼呢?”
石小妹飛快躥出門,腳步輕盈地追到院門口,就見她大哥走路帶風地往山下走去,那一蹦三跳的樣子,簡直就是讓石小妹跌掉了下巴。
“小妹,你讓讓!”
石曄忽然冒出來,嚇了石小妹一跳。
“二哥,你咋走路不出聲,嚇死我啦!”
“嘿嘿,跟大哥學的!”
石曄得意一笑,腦袋探到門縫處,望向已經走到半山的石昱,“小妹,你說,咱大哥這是去幹嗎?”
“我怎麼知道?你跟大哥不是住一個屋的嗎?”石小妹白了石曄一眼,“大哥這一大早的,鬼鬼祟祟地下山,不會去看嫂子吧?”
“不至於吧?再過幾天,嫂子就過門了!也不知道嫂子好不好說話?真愁啊!”
石曄小大人一樣地揹着手,準備回屋睡個回籠覺。
“不錯啊,今兒起得都挺早,過來幹活!”
石父正好開門出來,望見院子裡的石曄和石小妹,就咧嘴笑了。
“就知道使喚孩子!”
謝氏在石父的身後出來,嗔怪地望了石父一眼。
石父嘿嘿一笑,道:“讓小妹幫你做飯吧,老二跟我去提水!”
“爹,我還沒睡醒……”
“沒睡醒,凍一會兒就醒了!”
石父眼睛一瞪,石曄只能乖乖照辦。
“你們大哥呢?”
瞅見兩個小的都在,獨獨不見石昱這個老大,謝氏不由開口問了一句,“還沒起來麼?”
“大哥下山了!”
石小妹連忙回答,但卻沒有說石昱的反常。
石父和謝氏一聽石昱下山了,也就笑了,卻沒有追問石昱下山幹什麼。
“娘,你知道大哥下山啊?”
石小妹可是鬼靈精,看到謝氏的表情,已然明白,大哥下山的事情,她爹和她娘是知道的。那麼,大哥幹嘛還鬼鬼祟祟的呢?
謝氏笑了笑,道:“知道。好啦,趕緊,咱們做飯去!”
……
太陽剛剛升起,淺水鎮上纔剛剛有三三兩兩的炊煙升起。
雖然已經過了年,但這北方的天兒依舊是極冷,沒什麼事兒乾的百姓自然都不會起得很早。
淺水鎮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石昱到達鎮上時,鎮上的人家基本都還沒開門。
雲富升家倒是開了門,家內的下人早已開始忙碌起來,清掃庭院、街道,井然有序,卻又沒有一點的嘈雜。
雲婧出嫁的日子在即,屆時迎親的人來,街道肯定要乾淨整潔纔好。與其等着前一天累死累活的突擊,倒不如每天都打掃,迎親那天才不會手忙腳亂。
石昱很快就繞到了雲富升家的後面,輕巧地翻牆而入。
花花的地盤就在這裡,看到有人進來,就準備展示一下自己山林之王的威風,但等它看到來的是石昱,就果斷地趴在地上賣起萌來。
石昱翻了個白眼,這蠢老虎!
他小心謹慎地到了雲婧的院裡,看到房門緊閉,就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匣子,放在門口,然後敲了敲門,聽到有人說話,便飛快地翻牆而出。
不一會兒,房門開啓,翡翠探出頭來,很快看到了門口的小匣子。
“這是什麼?”
翡翠眨眨眼,看着這個用綢子折了蝴蝶結釦住的匣子,就拿了起來。
“縣主,縣主,我在門口看到這個!”
翡翠拿着匣子進屋,交給正準備起牀的雲婧。
雲婧看到這蝴蝶結打包的匣子,就愣了下,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我在門口看到的!”
“拿來我看看!”
雲婧從翡翠手裡接過這木頭匣子,解開蝴蝶結,小心地打開匣子,看到裡面的東西,卻是愣了下。
匣子裡,放着一塊玉佩,赫然是石昱進京拿回的那塊石家的家傳寶玉。
“縣主,是什麼啊?”
翡翠看雲婧有些發呆,就輕聲開口。
雲婧笑了笑,道:“沒什麼!”
很顯然,這匣子是石昱送來的。這麼大早送這個過來,他也真的是想得出來。不過,看着這塊石家的家傳寶玉,雲婧的心微微有些感動。
之前訂婚的時候,聘禮中並無這塊家傳寶玉,雲婧還是有些小小的不得勁。畢竟,她可是聽石昱說過,這家傳寶玉是要給石家長媳的。
小心地將玉佩收好,雲婧的心情很好,倒是讓翡翠越發好奇。
“縣主,匣子該不會是姑爺送來的吧?”
“肯定是,要不然,縣主怎麼會這麼開心?”
翡翠自說自話,一個勁兒地追問石昱送了什麼。
屋後的石昱聽到翡翠的話,臉上也笑開了花。當初從京裡收回玉佩,他就一直帶在身邊。想着以後要親手送給自己媳婦兒,於是呢,石家的定親聘禮中就沒有了這塊玉佩。他原想着等大婚的日子再送給雲婧,被謝氏知道,訓了一頓,這才忙不迭地下山。
只是,有些羞澀的石昱還真沒做好這個時候跟雲婧面對面的心理準備,思來想去,就玩了這麼一出。
爲了早早趕來淺水鎮,他可是一路狂奔的。
知道雲婧收到玉佩很歡喜,石昱就心滿意足了,當下悄無聲息地從雲家的後院又溜了出去。
花花看到石昱走了,這才扯着嗓子,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給石昱送行,還是在跟雲婧打招呼。
雲婧聽到花花的叫聲,笑得越發開心。
一路小心地出了鎮子,石昱也是心情大好,猛地蹦起來,躥上路邊的一棵大樹,在樹枝上一陣快跑,騰空而起。
就在這時,石昱卻看到了遠處呼嘯而來的馬隊。
連山縣,並沒有多少的馬匹,只因道路實在難行。即便是有馬,也都是駕車的。如現在這樣,幾十人策馬狂奔,實在少見。
最爲關鍵的是,這些人的裝束,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馬賊?!
石昱頓時眯起眼,連山縣可從來沒鬧過馬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