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妃的言語,就是一記驚雷,暈了曹氏,傻了嚴潘。
嚴潘是真懵了神!
他一直覺得曹氏辦的糟心事,對這樁指腹爲婚的婚約,橫挑鼻子豎挑眼。感情,這到頭來,他纔是最蠢的。
若不是他攪和,此刻,他何須面臨如此窘境,還跟貴妃娘娘扯上了關係。
可如今,雞飛蛋打啊!
“嬛妃,你是說,這小子是朕那死臭脾氣的小舅子的兒子?是朕的外甥?”
皇帝回過神來,首先開口。
“母妃,這麼說,石兄是我表弟?”
姬濂也跟着反問。
“是啊,難道你們覺得我很無聊,要亂認親戚?”
“貴妃娘娘,那個,您真是我姑母?那個被我爹說是腦袋被門板夾了的……”
石昱的話沒說完,飛快捂嘴,這話,咋就從嘴裡蹦了出來呢?這是能亂說的嗎?萬一弄錯了,自己豈不是犯了大錯?
嬛妃卻是冷哼一聲,道:“腦袋被門板夾了的是你爹,可不是你姑母我!你自己那個爹是什麼脾氣,還需要我說嗎?”
“子不言父過!”
石昱當即一本正經地迴應。
只是,他那深以爲然的表情,已經完美地出賣了他。
雲婧站在一旁,覺得這真的是一幕驚喜不斷的狗血劇。前一刻被吏部天官百般看不順眼的小石頭,下一刻就成了皇帝的外甥。好吧,即便嬛妃不是皇后,但世人皆知,皇帝在先皇后之後,再沒有立過皇后。從某種意義上,嬛妃這個貴妃娘娘就是後宮之主。
小石頭這個皇帝外甥的身份,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石昱,還不快喊一聲姑父來聽!”
皇帝的逗比屬性迴歸,盯着石昱,興趣滿滿。
石昱撓撓頭,最終還是不得不乖乖喊了一聲:“姑父!”
“好,傳旨,朕之外甥石昱知書達理,文武全才,乃青年俊傑,賜封昌義伯!封地雙古縣!”
皇帝一開口,金口玉言。
大胤朝又多了一位伯爵。
一般而言,皇親國戚都是封爵,但是還有封地的,卻是鳳毛麟角。
“表弟,傻站着幹什麼?趕緊謝恩啊!”
姬濂忙不迭地踹了石昱一腳。
石昱這纔回魂,跪下謝恩。
他到現在還是有些雲裡霧裡的,他只是進京完婚的。可是,婚事吹了,但多了姑母,最神奇的是,他的姑母還是當朝貴妃娘娘,是皇帝最寵愛的嬛妃。
如今,他居然就成了昌義伯,還有一縣的封地。
嚴潘這會兒也想昏過去算了,可是,他的腦袋清醒得很。
“嚴潘!”
“臣,臣在!”
聽皇帝招呼自己,嚴潘趕緊跪好,等候皇帝的發落。
“嚴卿莫要慌張,你呢,雖然私德有虧,但在差事上,還是盡忠職守。朕不會因私非公,你且安心!”
“聖上英明,臣萬死!”
嚴潘激動啊,老淚縱橫。原以爲要被打落凡塵,成爲不名一文的白身。卻不想,皇帝竟然沒有打算降罪於他,頓時安心不少。
皇帝嘆了聲,道:“只是,你這品行有缺,若不加以懲治,恐你不知悔改。這樣吧,朕就處你罰銀三千兩,再罰俸一年,你可有不服?”
“臣甘心受罰,謝皇上法外開恩!”
嚴潘恭恭敬敬地給皇帝磕了三個頭,又跟嬛妃告罪,照舊是磕頭謝罪。
“且慢!”
姬濂忽然微微一笑,攔住準備跟他道歉的嚴潘,“嚴大人,父皇罰了你,乃是國法。但你縱容家奴,辱罵本皇子和朮赤王子,以及連山縣主,你又打算如何揭過呢?”
“如何處置,下官但憑三皇子吩咐!”
“這個嘛,先記着,等本皇子問過朮赤王子,再跟你算賬!”
“下官記住了!”
嚴潘忙不迭地迴應,然後告退。
曹氏被嚴潘掐了人中醒來,剛要開口哭號,就被嚴潘一眼瞪了回去,低聲道:“還不快給皇上和貴妃娘娘謝恩!”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曹氏還是很聽嚴潘的話,麻利地跟皇帝和嬛妃磕頭謝恩。
“曹氏,回去後,多多研讀女戒。”
嬛妃隨意地招呼兩句,此事就算暫且揭過。
因爲石昱跟嬛妃初次相見,自然被留在了宮中用飯。
雲婧再次被皇帝給抓壯丁,負責烹飪御宴。
“太欺負人了!”
雲婧覺得自己跟皇宮八字犯衝,來了兩次,兩次變身廚子。自己好歹也是縣主,大胤朝的縣主相當稀缺,可到了她這裡,居然次次變廚子!
倒是御膳房的名廚們,看到雲婧,都很可樂。
好在這次的御宴,就幾個人,雲婧沒有太費事。而新出爐的昌義伯石昱的口味,雲婧還是挺熟悉的,這頓飯做得倒是一點兒不費力。
學乖了的雲婧,在御膳房就先把自己餵了個飽。
然後,她就悲劇了!
嬛妃娘娘居然邀請她上桌!
“連山縣主,你跟昱兒是舊識,不必客氣。聽昱兒說,家母很喜歡你做的那些小糕點呢!”
“這個,貴妃娘娘誇獎了!”
上了桌的雲婧,感覺有些侷促,總感覺嬛妃娘娘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吃得飽飽的雲婧,乾脆做起了淑女,吃的很少。
“你這孩子,吃這麼少怎麼行?正長身體呢!”
嬛妃很貼心,主動給雲婧夾了滿滿一碗的菜。
長者賜,不敢辭。
雲婧差點吃到吐,總算是吃完了!
……
等到出宮,雲婧只有一個念頭,得趕緊離開京城。這裡簡直太危險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要命!
第一次進宮,餓個半死!
第二次進宮,撐個半死!
“縣主,先前,謝謝你啦!”
出了宮,石昱很恭敬地給雲婧行了一禮,若非雲婧出面,這會兒的他,說不定還在京都府的大牢裡關着呢。
雲婧笑了笑,道:“都是鄉親,幫一把是應該的。我要是知道了不幫忙,還算人嗎?你可是我父親的救命恩人呢!”
“那個啊,呵呵……”
石昱憨憨一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表弟,你啥時候跟朮赤王子切磋一下啊?”
三皇子姬濂湊過來,扯着石昱往旁邊走。
“昌義伯,本王可是等了很久啦!”
朮赤王子緊跟着開口。在見識了石昱一腳踢斷嚴潘府門口的門檻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跟石昱打一場。
“我說,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啊?”
雲婧打斷他們的談話,“嚴大人那裡,你們就這樣算了?”
“那個,又不着急,反正嚴府也跑不了!”
姬濂撇撇嘴,他現在是最想看石昱幫他收拾朮赤王子。
雲婧聳聳肩,道:“好吧,那等你們去討債的時候,記得幫我把我那份兒也給拿了!”
“縣主不去?”
姬濂詫異地望向雲婧。
雲婧點頭,道:“當然,馬上年節就到了,我得回去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