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海被父母訓了兩個多小時後,回到房間揉着雙膝,小聲埋怨着:
“就不能讓人坐着被你們訓嗎?兩個多小時啊,膝蓋都腫了。”
另一個房間,二老正聊天,做母親的說:
“小海說想創業,有這心其實是好事,至少不會天天就跟那羣狐朋狗友在一起瞎混了。”
“我知道,只是想問問他想幹什麼,小浩又給了他那麼多錢,我怕他被人騙了,他那羣朋友都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剛纔說的,汽車修理,不就跟小尹他們的業務重合了嗎?小浩能同意他幹嗎?”
“所以我讓他去找小浩,跟小浩商量,怎麼做,小浩肯定會安排好的。我們就不操這個心了。”
“什麼事都麻煩小浩,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他幫我們的很多了,你怎麼做叔叔的。”
“侄子有出息,有本事,我兒子不行,就得讓他哥幫唄!”
“這是什麼歪理?”
“甭管歪不歪,是不是這麼理兒?”
“不跟你說了,我去洗澡。”
“我等你哦——”
“老不正經!”
此時,首都,昌平,明十三陵附近的一處私人會所內,燈火輝煌,張浩習慣的找了個靠窗的角落,獨自飲着杯中的紅酒。
酒怎麼樣,張浩其實真的不懂,這種場合他也不喜歡參與,只是今天齊陽給自己打電話,說有個朋友需要自己的幫助,想跟自己見一面。
自己已經在這裡坐了半個小時了,齊陽等人還沒有到,張浩有些小煩燥了。但卻不是像電視電視劇中說的,有美女上來搭訕,反而是,自己這半個小時根本沒有人過來問過自己一句,連杯中的酒,還是服務生在自己身邊路過的時候,自己從餐盤上面順手拿的。
自己雖然不高,不帥,但至少自己佔了一個富字啊,回頭想想,能到這裡來的男人,都佔了一個富字,看了下週圍的穿着各異的男人,只有自己,只佔了一個富字。
“唉,長得太低調了。”
張浩不禁自嘲了一句。
又過了幾分鐘,齊陽帶着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來到了張浩所在的角落,也不客氣,直接落座。
張浩又被傷到了脆弱的小心臟,因爲有漂亮的服務員美女,快步給齊陽和另一個男子送來了酒水,臨走時還不忘猛拋媚眼兒。
張浩都想大喊:
“喂!我比他們有錢!”
可也就只能在心裡喊喊了,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齊陽喝了口香檳,然後開始介紹那個文質彬彬的男子:
“小浩,這是李傑,是京城李家下一代家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如今在遼省工作。”
張浩這才仔細去打量這個李傑。劍眉星目,一張國字臉棱角分明,高鼻樑,略薄的嘴脣,看第一眼,就讓人覺得,是個剛正不阿的人,像個當過兵的鐵漢。配上一副眼鏡,略顯文質彬彬,但細看一下,又鐵骨錚錚。
張浩站起身,伸出右手,道:
“我叫張浩。”
李傑站起身,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張浩的,比他小了至少兩個型號的手,略顯歉意的道:
“李傑,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擱了,我們來晚了。”
“李哥不用客氣。”
雙方在齊陽的從中斡旋中越聊越開心,從天南聊到海北,從華夏聊到外國,張浩聽的多,說得少,但每次說一兩句話,都讓李傑感嘆精闢,一語中的。大有聽羣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又近一個小時過後,張浩實在不想再跟這種政客拐彎抹角的說話了,於是直接對齊陽張口道:
“陽哥,今天你打電話的時候說找我有事情商量,是什麼事情啊?”
齊陽也知道,張浩喜歡直來直去,實在是憋不住了,於是笑着回道:
“是這麼回事……”
原來,李傑是京城李家這一代的大公子,也是下任家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但現在家主,也就是他父親,現在也才五十多歲,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十幾年後纔會把位子傳給他。
而在這之前,李傑必須要在官場上有一個穩定的位置,有一張穩定的關係網,爲了李家更好的發展,當代家主必須有能力幫助家族繼續興盛下去。
雖然他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但也有第二,第三順位繼承人,如今的問題就是,現在的李傑,只是一個偏遠城市的副市長,說得好聽是主管經濟,但如今東三省最難的就是經濟。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東三省的年輕人北漂,南漂了。
齊陽和李傑從小一起長大,自己只是個負責幫家族辦事兒的小輩,沒有什麼能力幫助李傑,但看李傑的未來越來越不明朗,作爲兄弟,齊陽是非常想幫助他的。於是,想起了自己朋友中,最有能力,最有錢的張浩。
張浩聽完後,沒有跟他們細聊,而是約了明天下午到自己家裡詳談。就告辭,準備回家陪女朋友了。
車子行駛在鄉間的柏油路上,張浩腦中在考慮,這件事自己應該不應該插手,怎麼插手,怎麼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到家,躲在書房與陳楚通了一個電話,談了近一個小時,這才放下手機,靠在電腦椅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一雙玉手扶上張浩的頭,給他按摩頭皮,輕輕地說:
“怎麼了。好像很累的樣子。”
張浩抓住那雙玉手,轉了下椅子,然後把頭靠在愛人的小腹上,閉着眼睛,道:
“陽哥,讓我幫一個忙。這涉及到一個市長的仕途,我既要幫,還要保持距離,既要給他功績,又要從中取利。而且,都要合法合規,不能有一點兒落人口實的地方。所以,難。”
馮瑞妮上學還不到一年,學到的東西也不多,知道自己現在還幫不到張浩,所以,只負責聽和問,就行了,
“那楚哥怎麼說的?”
“楚哥那邊,是想讓浩海地產去。建設城市是最好的政績了。但我不太看好,短期可能有利可圖,但只靠地產一方面,肯定不行。”
“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想先拉昇當地的收入,然後提升人們的消費水平,引導人們注重孩子的教育,最後改善人們的生活品質。”
“那最難的就間拉昇當地人的收入了。如果收入高,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外出打工了。”
“對,所以我現在發愁的就是怎麼讓當地人賺到錢,富裕起來,而且,還要快。”
馮瑞妮試着邊想邊說:
“消費方面的,肯定是不行的,因爲人們手裡沒錢可消費。製造方面的,聽你的意思,那邊也沒有成熟的產業。那就需要你來引進,但什麼產業是上手快,賺錢快的呢?”
張浩接着馮瑞妮的想法往下說:
“上手快的,甚至當地人很多人都會的,我能想到的,第一就是服裝,鞋類。因爲那邊的棉花產量比較高,加上我國新疆也是產棉大省。但可惜的就是沒有自己的品牌。”
馮瑞妮接過話頭:
“沒有品牌可以做代工啊,代工賺的也不少吧?給大品牌做代工,貼標的,就是名牌,不貼標的,就是自主品牌。”
張浩搖了搖頭,道:
“代工不是長久之計,早晚要有自己的品牌,但品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出來的,可以先做代工,但我建一個廠,兩個廠,做代工,也解決不了多少人的工作問題啊。就算有人學我,也開代工廠,那也不一定會開在同一個城市啊。”
“一兩個工廠,一兩種單獨的產品代工,是不可能推動一個城市的發展。但是有沒有一種產品,加上週邊產品,或是產品配件,一連串下來,就是一條產業鏈的呢?”
正在這時候,張浩的手機響了,接到一條短信,張浩沒有去拿手機,而是呆呆的看着手機,腦子裡飄過一張臉,一個姓任的老爺子,一個愛國,愛人民的老爺子。
馮瑞妮拿過手機,看了眼短信的內容,撇了撇嘴,玩味的道:
“你家雪兒上線了,要你過去聽歌呢!”
張浩瞥了一眼手機,看到短信是九局發的,知道馮瑞妮是故意的。伸了個懶腰,一把將馮瑞妮摟了過來,讓其坐在自己腿上,狠狠在其臉上親了一口,在其嬌嗔中又親了一下她的脣,然後在她迷離的眼神下,調笑道:
“怎麼酸酸的?”
“哪裡酸?”
馮瑞妮疑惑地問、
“你的嘴脣啊。”
張浩嘴角輕輕勾了勾,強忍着笑。
一頓小拳拳向他的胸口襲來……
樓下正收拾客廳的阿姨,搖了搖頭
“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