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連砍了數刀,很快察覺出了不對勁,因爲刀落在被子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阻礙,而且也沒有鮮血噴濺出來,距離他最近的黑衣人很快察覺出了不對勁,上前幾步,掀開已經被砍爛的被子,那裡面空‘蕩’‘蕩’的,哪裡有什麼人?幾個人皆是一驚,很快,就有打鬥的聲音透過敞開的房‘門’傳了進來,幾個黑衣人立馬察覺出了不對勁,彼此看了對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說
“就走了嗎?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
蘭翊舒摟着蘇心漓,從‘牀’後走了出來,他還是穿着睡覺時的衣裳,對一貫極爲注意自己形象的蘭翊舒來說,這樣衣裳不整的出現在除蘇心漓還有貼身伺候他的齊雲齊磊面前,這還是第一次,他眯着眼睛,看向在‘牀’邊站成一排的是個黑衣人,目光‘陰’沉,在這樣安靜的夜晚,迸‘射’出一種讓人渾身生寒的光,這寒芒,滿是濃濃的殺意。
蘭翊舒還是和方纔一樣,手緊緊的摟住了蘇心漓的腰,蘇心漓靠在他懷中,感覺他身體似乎有些僵硬,透着極致的憤怒。
這一刻,蘭翊舒自然是覺得生氣的,他極爲的憤怒,在他感覺到有人靠近的時候,他就已經猜測到這些是對蘇心漓不利的人,但是真的看到他們用刀去砍她睡覺的被子時,在知道這些人要殺的是他惜之如命的‘女’人時,他的心裡升騰出一股說不出的殺意,因爲知道蘇心漓上輩子遭受的那些痛苦和折騰,他知道,蘇心漓心中已經有了執念,既想要保護定國公府的人不受到任何的傷害,同時,也想要復仇,她想要做的太多太多,無論有沒有遇上自己,她都會那樣去做,沒有他,就一個人扛着所有的事情,但是蘭翊舒卻不敢去想,蘇心漓並不想讓定國公府的人擔心,如果她身邊沒有自己,就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她該如何去應對那些兇險?
以前,蘭翊舒每每想到這些問題的時候,他是覺得心疼,然後又覺得慶幸,幸好自己遇上了蘇心漓,並且一步步與她靠近,成爲她最最信任的人,但是現在,看着那些對她動了殺機的人,蘭翊舒又覺得害怕,如果漓兒的身邊不是有自己,發生今晚這樣的事情,她是不是能夠避過這樣的兇險?還有之前——
如果不是因爲遇上,如果只有蘇心漓一個人孤軍奮戰,她現在必定凶多吉少,說不定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只要一想到這些,蘭翊舒就覺得心‘亂’如麻,又痛又難受,這也更加讓他堅定了要照顧保護蘇心漓的想法。
雖然房間裡面的光線有些昏暗,不過當蘇心漓和蘭翊舒同時出現的時候,那些人還是藉着流瀉進來的月光,隱約的看清了他們的臉,也發現了蘇心漓正是他們要刺殺的目標人物,其中一個人冷笑了一聲,那笑聲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有些猥瑣,隨即,就有人開了口,“原本以爲這天下第一美人是什麼冰清‘玉’潔的貨‘色’,原來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淫’娃‘蕩’‘婦’。”
他話才說完,另外幾個人就跟着笑出了聲,蘭翊舒聞言,原本就微蹙着的眉頭擰的和小山堆似的,倒是蘇心漓,不痛不癢的,就好像他們說的不是自己似的,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就這樣的辱罵,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原先,那些個人見情況有異,又忽然聽到蘭翊舒那‘陰’沉的聲音,心裡是覺得害怕的,不過見屋子裡就只有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蘭翊舒起身的時候,動作很快,不過在蘇心漓的事情上,他向來比誰都小氣,尤其是對其他的男人,所以雖然匆忙,他還是給蘇心漓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將她緊裹着摟在懷中,蘇心漓本就嬌小,現在穿着蘭翊舒的披風,就像穿戲袍似的,襯得她的人越發的嬌小,自是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倒是那張沒有任何修飾的臉,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柔媚,至於蘭翊舒,更是溫文爾雅,看起來就像個弱不禁風的書生,那些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覺得他們是很好對付的,滿是輕蔑,說話的口氣更是猖狂,甚至調戲意‘淫’起蘇心漓來,並且對蘭翊舒也說了極爲難聽的話。
方纔那些人辱罵蘇心漓的時候,蘇心漓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他們奚落嘲笑蘭翊舒,她卻受不了,“找死!”
蘇心漓冷哼了一聲,那雙漂亮的媚眼兒也變的冰冷‘陰’沉起來,她的話剛說完,齊雲就慢慢悠悠的走進來了,最開始是他,然後水兒和林景都進來了,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羣人,手上舉着火把,那些舉着火把的人一走到‘門’口,原本昏暗的房間瞬間就變的明亮起來。
最先進屋的齊雲意態悠閒的很,他身上的衣裳除了有些褶皺的話,還算整齊,緊跟在他身後的水兒和他相比,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的衣裳有些凌‘亂’,最要命的是,她的身上還有臉,總之渾身上下都是血,那雙大大的眼睛,也透着興奮的血光,在看到那四個黑衣人的時候,就像看到‘肉’骨頭的狗,一雙眼睛都是放着光的,那樣子,看着就讓人覺得有些發憷,蘇心漓覺得她肯定是在想着怎麼對付那四個人才好,是直接殺了呢還是拎着去喂狗?這樣的想法讓蘇心漓不由笑了笑,她發現了,和水兒呆久了,自己對付人的想法也變的直接赤‘裸’起來了。
齊雲走的很慢,不過水兒卻走的很快,齊雲才進屋,原本在他身後的水兒一下就到了他的前面,齊雲就看到她的背影,那瘦弱嬌小的背影,背上也有血跡,他嫌惡的嘖嘖了幾聲,用手捂住了鼻子,就開始抱怨水兒,“水兒,你是喝了他們的血嗎?怎麼一身的血腥味?”
水兒平時就貪吃一些,可一旦見了血,整個人就會變的異常興奮,就像現在,水兒的樣子看起來不怎麼讓人忌憚,不過在提起殺人的時候,那口氣還有那樣子卻都是讓人發‘毛’的,林景就跟在水兒的身後,她每上前走一步,她身後的林景也向前走幾步,水兒朝着的是那幾個人的方向,跟在她身後的林景自然也是一樣,在‘門’口愣了愣的齊雲則走到了蘇心漓和蘭翊舒的跟前,“公子,外面那些人,已經被制服了。”
那些人在看到水兒的時候,心裡是有些害怕的,因爲水兒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些恐怖,她的皮膚是屬於很白的那種,而且眼睛很大,沒有生氣,裡面有的只是嗜血冰寒的殺意,尤其是在火把的印襯下,更是駭人,感覺就像是爲殺人特別訓練的,在氣勢上完全壓過了對面的那幾個身材壯碩的男子。
蘭翊舒點了點頭,淡淡的吩咐了一聲,“生死勿論,把人給我捉起來,一個,也不準放走。”
蘭翊舒下了命令後,水兒機械的道了聲是,蘭翊舒沒再說什麼,看了齊雲一眼,然後摟着蘇心漓就出去了,雖然他心裡知道蘇心漓並不同於一般的‘女’子,這樣的打鬥場面,她根本就不會害怕,但是身爲男子的蘭翊舒依舊不希望蘇心漓接觸這樣血腥的場面,不管蘇心漓多麼的厲害,在他看來,她只是他的‘女’人而已,一個簡單的小‘女’人。
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不過天氣還是很冷,尤其是這大半夜的,又是這麼偏僻的地方,不過蘇心漓身上披着蘭翊舒的大衣,倒是一丁點也不冷,倒是蘭翊舒穿的有些少,蘇心漓唯恐他受涼生病了,一出房‘門’就踮着腳尖將那對自己來說過於寬大的外衣也裹在蘭翊舒的身上,蘭翊舒卻不肯要,又用那厚厚的外衣將她裹的和個糉子似的,“我不冷。”
和蘇心漓不一樣,他有內功護體,不要說這樣的天氣,就算冰天雪地的,他這樣穿着也是不冷的,尤其現在還有蘇心漓的關心,他更覺得心裡暖暖的,蘇心漓纔出房‘門’就看到院子正中那一排排被綁的黑衣人,他們臉上‘蒙’着的黑‘色’面紗已經被取下來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受了點傷,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卻是一副不屈的樣子,很快,屋子裡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她睡着的房間,窗戶都被撞開了,但是卻沒有黑衣人從裡面逃出來,蘇心漓回頭一看,似乎他的腳被人從身後捉住了,蘇心漓想要回頭看看裡面的戰況,蘭翊舒已經摟着她到了另外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齊磊命人斷了兩條椅子,而流朱也很快取來了蘇心漓的外套,蘇心漓想也不想就接過了,換上後將自己身上披着的蘭翊舒的外套遞給了他,然後轉身替他將衣裳繫好,彷彿那些動靜都與她無關。
流朱替蘇心漓取了斗篷後,轉身又回了屋,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茶壺,一直都跟在她身後的齊磊手上則拿了兩個茶杯,流朱給坐在椅子上的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倒了茶,這樣的天氣,這樣簡陋的環境,那茶水,到現在居然都還是熱的。
蘇心漓和蘭翊舒兩人剛坐下沒多久,屋子裡面的打鬥聲比起之前來說就已經小了很多了,她才喝了幾口茶,裡面打鬥的聲音就已經沒了,蘇心漓看了蘭翊舒一眼,餘光掃了眼跪在院子裡的那十幾個人,忽然間覺得自己對蘭翊舒的瞭解還是太少,她正這樣想的時候,水兒林景他們那些人就出來了,個頭小小的水兒,一隻手拎着一個黑衣人,那輕鬆的模樣,就像在拎一隻‘雞’,而且是分量不怎麼重的‘雞’,她臉上還有濺在衣服上的血,比起剛纔進屋的時候更多了,而另外兩個黑衣人則由林景提着,他的樣子,看起來比水兒要費勁許多,至於齊雲,如果這些此刻是美人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效勞,可惜,這些都是大塊頭的男人,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了,如非必要,他纔不會碰,更何況這件事情有人樂意效勞。
這會,院子裡的火把已經明亮,水兒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蘇心漓和蘭翊舒兩個人,她笑着衝了過來,將手上舉着的兩個人在蘇心漓和蘭翊舒跟前晃了晃,“小姐,公子。”
她晃動的時候,她手上被提着的兩個人就不停的嘔血,發出極爲難受的呻‘吟’的聲音,轉身就將那兩個黑衣人扔進了正中的院子,拍了拍手,蘇心漓看着園子裡跪着的那些人,她有些明白那些人爲什麼那麼沒‘精’神了,被水兒這樣一折騰,誰還能有‘精’神,不得怏怏的,她嚴重懷疑,那些人傷痕累累,是不是她一個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