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透過樹葉罅隙,灑在院落裡,好似給小丫頭和狗狗罩上了一層流光迷離的輕紗。
張學兵踩着最輕柔的步子,緩緩推開門,躲在小丫頭的視線死角里,向她身後潛伏過去。
就在他離着勝利果實近在咫尺的時候,突然一陣狗叫,兩隻小奶狗搖着尾巴朝着張學兵的方向撒起了歡兒。
自從兩隻小狗來到張家,一直都是小丫頭和嫂子餵養,但是狗有靈性,它們知道誰纔是一家之主。
平時別看和小丫頭玩的最好,可它們只有見到張學兵的時候才搖尾巴撒歡,這明顯是拿張學兵當做主人。
這原本是件好事,可卻泄露了主人的行蹤。
聽到狗叫,小丫頭倏然而驚,回頭時正看到一個人彷彿獵豹似的從暗處衝來,躲避已經不及。
小丫頭瞬間落入張學兵的魔爪,“壞人,放手,咱姐一會就......嗚嗚......”
她只掙扎了幾下,就覺得渾身痠軟,像是骨頭化掉了一樣。
張學兵兜住她的腿彎和後背,抱在懷裡,急不可耐的向屋裡走去。
小丫頭似乎意識到這次在劫難逃,心中除了驚慌,隱隱還有些許期待,爲了矜持和麪子,她依然用語言反抗着,“別,別,咱姐真的馬上回家......”
“知道嗎,你撒謊的時候,說話結巴!”張學兵化作一頭牤牛,撞開房門,直奔自己房間而去。
躺在熟悉的牀上,小丫頭彷彿認命似的,直愣愣看着房頂,雙眸中漸漸溼潤一行淚水順着如玉的粉腮滾落。
就在她準備迎接一場暴風雨肆虐的時候,忽而發現,張學兵什麼都沒做,只是老老實實地躺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樣呆呆地望着頂棚。
“我曾經做過一個噩夢,家裡糧食不夠吃的,我去城裡打工......等回家的時候卻......”
張學兵彷彿丟魂似的自言自語,他將上輩子的經歷,當成夢境細細道來,說到悽慘悲涼之處,心酸襲來忍不住也落下了一滴淚。
小丫頭剛開始像是聽故事一樣沒有走心,可隨着張學兵的沙啞嗓音,她漸漸聽了進去,沒片刻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一陣陣酸澀悲苦襲上心頭。
故事講到張學兵在墳頭枯坐三天水米未進,小丫頭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翻身將張學兵緊緊抱住,俏臉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強勁有力的心跳——嘭——嘭!
她柔柔的聲音中夾雜着陣陣哽咽、抽泣,“我不要你難過,我和姐都不死,我們陪着你,一直到老,老的走不動看不見......”
世上最痛苦鬱悶的事,就是將秘密埋在心底,張學兵用這種方式變相的說出秘密,胸中塊壘立刻分崩離析,頓時感覺渾身輕鬆了。
雖說平時蘇欣兒總是躲着張學兵,可是一顆心都放在他身上,此時更是感同身受般的難過。
“你受這麼多苦,絞盡腦汁的賺錢,就是害怕夢境成真吧,錢多不是福,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就好,別再拼命了,真怕你累出毛病,我和姐可真就沒指望咯!”
輕輕拍打着小丫頭後背,他輕聲說道,“傻丫頭,就是個夢,看你嚇得,人家蘇軾不是說過,事如春夢了無痕嘛,現在夢醒了,咱們該幹嘛幹嘛!”
話音未落,一雙魔爪又不老實起來。
以前小丫頭總是半推半就,這次卻死死抓住魔爪,不讓他得逞,嬌羞無限的說道,“不許這樣,你還沒答應人家呢!”
小丫頭不捨得自己拼命奔波,這可以理解,張學兵也很感動,可是不能答應。
現在剛剛九十年代初期,正是資本的空檔期,假如這時候不努力完成資本積累,等到二十一世紀資本爲王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上天安排自己重生一次,難道不做出點成績來,豈不是浪費了天賜良機?
張學兵柔聲說道,“傻丫頭,你難道不想天天有好吃的,你不想住小洋樓,將來咱還要生孩子,給他們最好的生活,天下的美景多得是,你要不要去看......這些都要花錢,錢少了怎麼能行?”
小丫頭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被張學兵一通忽悠,對那些美好的未來充滿了嚮往和期待,頓時有些癡了。
好半晌才癡癡地說,“討厭誰給你生孩子,哎,錢重要是重要,可也不能爲了錢,放棄一切,我從書上看到過,不能做金錢的奴隸,夠花就行了,咱們生存的目標不是一堆數字!”
張學兵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還說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話,話裡話外帶着一股子灑脫,讓人聽了感覺很舒服。
“好,我保證賺夠這些就放馬南山徹底歸隱,和你們好好享受生活!”張學兵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滑動。
小丫頭怯怯的抓住那根手指,“一百萬?天哪......”
張學兵差點笑噴,這個年代有句順口溜‘萬元戶不算富,十萬元戶馬馬虎虎,上了百萬纔算真富’可見在人們的認知中一百萬就是超級鉅款了。
現在一百萬確實不少,可是用不了幾年之後,一百萬也就勉強買套房,而且還是二手的。
張學兵可不想等到十幾年後,資產大量縮水,重新被打回原形,所以他的目標很大、很大。
他輕輕撥弄着小丫頭烏黑秀髮說道,“你格局小了,這個數再乘以一萬倍吧,那就下半輩子不用發愁咯!”
“噗,一百億,張學兵你還沒醒呢?”
對於別人來說,一百億也許是癡人說夢,但是作爲重生人士,掌握了領先別人二十多年的資訊,假如還賺不到一百億,那簡直就是廢物。
一百億對於張學兵來說,僅僅是第一個目標而已。
他埋頭在蘇欣兒烏黑的秀髮之間,用力嗅着那迷人的芬芳,囈語一般說道,“一百億,小菜一碟,咱們拭目以待唄!”
小丫頭輕輕撫摸着他烏黑扎手的短髮,噘嘴嬌嗔道,“哼,這可是你說的哦,賺不到一百億,休想碰我一指頭!”
稀疏的陽光穿過窗戶,把窗花的剪影投在緊緊相擁的倆人身上,像是蓋了一層花被子。
房間內靜謐溫馨,張學兵此刻就想這樣抱着她,沉沉睡去,直到永遠。
忽然間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靜謐,緊接着有人在院子裡大聲喊了起來!
張學兵倏然而驚,猛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