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香途 50
這聘禮一下,喜日子很快便定了下來,便是在這個月的月末,已是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實在是有些趕了,但又能如何,那簡侄兒在皇上身邊辦事,難得能抽出時間來,加上沈家也是怕這事會夜長夢多,柳氏想了想一咬牙便應承了來。
這繡件她早早就備下了不少,缺的就去繡坊買下幾件,嫁妝便例出單子讓下人買去,總之是緊着點是能趕得上日子備好的。
若原來的沈荷香,訂下親事定是要等母親生了再嫁人,哪能這般很多東西沒備手,便匆匆的像等不起似的嫁過去,但是如今卻今非昔比,被破了身子的女子哪還有話語權,對方肯娶就已謝天謝地,哪還有敢張口往後拖,而且自己的親事不定,母親恐怕也是安不下心來生產,只得悶聲待在屋裡不言語。
“小姐,你讓阿春新做得胭脂水粉我都拿回來了,還拿了夫人讓制的蘭花湯,夫人說,現在小姐離出親日子只剩二十多天了,小姐每天什麼也別想,就早早睡養好精神和身子,每日再用蘭花湯早晚泡兩次,定能養得皮膚水嫩嫩,出嫁那天才會更漂亮……”
這個沈荷香倒是知曉的,日子雖說是男方那邊揀得黃道吉日,實際是給柳氏看看,是否碰上了自己的小日子,以免有些衝撞,選好日子新嫁娘就要細心保養自己了,以便能在新婚當日光彩照人。
無論沈荷香有多不願,但這事已是木已成舟,這輩子恐怕就這麼一些,她還不想破罐子破摔的當個醜娘子,在這愛美一面她卻是無比執着,否則也不會每日用七八靈液泡那麼一小碗的花束,專門讓阿春給她新做了十幾種胭脂及養膚脂膏。
而蘭花湯其實便是蘭草薰煮的熱水洗浴,沈荷香早便讓阿春用蘭草與幾種香料做了蘭花餅放在冰肌坊賣着,用的時候只要扔一塊浴桶裡即可,方便的很,也很受貴人的歡迎,這蘭湯貴重的很,洗得久了,一身皮膚便會光滑細膩,白白緊緊,沈荷香本就經常泡着,倒也不算麻煩。
加上她平日便保養得當,倒也沒有其它新嫁那般慌神,但一路做下來,卻也沒有閒着的時候,碧煙一人都忙不過來,便將阿春叫來幫忙,先要用冰肌店最好的頭油養髮,二十日下來,必要養得發烏油亮,半根斷叉都沒有,手輕輕一握便是一把不亂半點的順發纔是最好的,養了好發還要薰,平時沈荷香喜歡薰茉莉與玫瑰,但大婚卻只能蘭草,因爲蘭草能驅邪避禍,使新嫁娘能平平安安的出嫁。
接着便是面上的皮膚養護,及全身的肌膚,泡完蘭湯並不算完事,還要塗抹阿春特製的蘭香膏,全身都要細細的按摩,將香氣久久的留在皮膚上,還有一些細小容易忽視的地方,如脣,齒,手,腳,指甲無一不精細,不僅是如此,還需要每天給小姐煲養顏湯,有兩種小姐不知哪來的方子,每天都要喝的,已喝了五年之久,如今夫人又加了幾種,小姐每日都要喝上三盅,兩人還要清點着各種首飾,管着小姐閨房的一切東西,幾乎是從早忙到晚,如陀螺一般滴溜溜的轉。
相比之下,沈荷香卻是清閒的多,每日無需出門,只需待在房內養着身子即可,晚上也是早早睡,不過十來日整個人便一反之前的尖尖下巴,微微豐盈了起來,日日泡着冰肌坊特製最好的蘭湯,加上那些花油養着,整身的皮膚白嫩的便如嬰兒一般,似能掐出水一樣。
脣瓣更是不點自朱,鮮紅得如那五月的鮮櫻桃,嫩紅而又通透,大眼因日日都擦那花上接的露水,盈盈的水汪汪的誘人,誰見了便都移不開視線,便是連柳氏見了都覺得自家閨女養得萬般好,商家女便不是頭一份,也是那前三個,如今想到不幾日便要給了人,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揹着人還偷偷流了淚。
待每日晚上睡覺前,沈荷香都會取了那瓶桃花蜜,然後咬着脣輕輕塗在那細嫩的腿間和尖尖處,雖心裡萬般不願,保養卻也不敢停,以前還是處子時,那裡本就生得紅嫩嫩的,只偶而在小日子前後養一養便罷了,但如今卻已是破了身,絲毫馬虎不得,必得每日都得抹一抹,不僅如此還要往塗裡抹,這般纔會緊嫩,顏色也會保養的更久些。
但這桃花蜜卻是也磨人的很,塗了些便覺得身子敏感的很,手指每每往裡塗着便要羞恥上幾回才能入睡。
小一個月的時間一晃便過了,很快便到了親事前一天,美人日日在閨房從裡到外細心滋養着,哪有還見前幾日的萎靡,整個人便如那一枝紅豔的凝露香,眉如筆畫,眼如桃瓣,晴若秋波,轉盼多情,似嗔似笑全在眉梢,當真是香嬌玉嫩比花嬌。
快成親這幾日,京城最流行的綢紗,各種精美款式的衣衫源源不斷的收進屋裡,數了數柳氏足讓人做了幾十套,其中有以前備下的,還有讓繡坊趕工現做的,一年四季都足夠穿了,可見柳氏之細心,雖常唸叨着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到了卻也捨不得委屈半點,都給備得足足的。
待到成親那日,一大早沈荷香便被碧煙叫醒,因爲怕誤了吉時,好命婆早早便在外面等着呢,這五福之人可不好找,必須是六親俱全,兒女滿堂之人才能給新嫁娘上頭,討個好彩頭,柳氏可是託人找了幾個村子才找到合適的。
那好命婆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看着也是極重保養的,竟像是四十多歲一般,待進屋見到側坐在那精緻的梨木雕梳妝檯前,身着雪白的紗衣,如瀑布般的黑髮披在身後,長得嬌滴滴的沈家小姐,頓時也是驚豔了下,她沒少給一些嫡女梳頭開臉,顏色好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只沒想到這商戶女竟也是這般的出色。
待到拿了工具出來準備開臉,細看之下更是越來越驚異了,細線彈了幾天,臉上光滑一片,便是連那細絨毛都少的很,當真是白細如瓦瓷一般,“哎呀,沈小姐,我做了二十年的好命婆了,真就沒見這般光滑的臉蛋,連半個毛孔都不見,又是這般白,便是連粉都省下了,這哪還需要上妝,便是連老婆子的粉都省下了……”大喜的日子好話不閒多,自然不要錢般的說出來,直說得屋裡人臉上帶笑,當即便賞了她五兩銀。
那好命婆見沈家小姐大方,便更是帶了三分熱情,梳頭時,一邊梳一邊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這一邊說,她還一邊腹緋,這沈小姐的頭髮當真是養得好,別家的小姐都要事先梳順了,而沈小姐不僅沒梳理,自己的細齒梳上去了,手一鬆便能順順的滑下去了,連半絲隔檔都沒有,便跟那緞子比還要細滑上三分,當真是個妙人。
待梳好了頭,剩下的打扮碧煙和阿春便接手了,沈荷香自然不會用好命婆帶來的胭脂水粉,好命婆自然求之不得,平日都是她與兒媳婦一個梳頭一個上妝,今日兒媳婦有事並沒過來,只好她一人包了,但沈小姐既然不用,她自然也樂得自在,只在一旁看着妝指點幾下便是。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倒是嚇了她一跳,她自問這二十多年送走的新嫁娘沒有千八個也差不多,各種刁鑽打岔的新嫁娘她都有遇到過,所以胭脂一向備的齊全,便宜的,中等的,貴的都有,匣子足足裝了兩層,卻沒想到這沈家小姐一人這胭脂水粉便有五層匣子之多,各種各樣當真是眼花繚亂。
只見丫鬟不斷的在沈家小姐臉上調試着,不一會兒便畫完了,那好命婆一見不由地自漸慚愧,便是她兒媳婦都沒有這手藝,那妝似畫未畫,卻嬌豔的無可挑剔,她卻不知畫法手藝雖相同,但不同的胭脂出來的效果也是大相徑庭的,這也是冰肌坊的胭脂水粉受歡迎的原因,對於能讓自己更美的東西,貴女們是從來不會吝嗇的。
待到鳳冠霞帔上身,當真是美得屋子都亮了起來,便是連碧煙都瞪大了眼睛癡癡道:“小姐,你莫不會是天上的仙子投胎下凡的吧……”被沈荷香啐了一口,惹得屋子裡幾人掩嘴笑個不停。
待到下面迎親的隊伍來了,碧煙才趕緊將蓋頭給小姐蓋上,沈荷香一步三回頭的看着沈父和柳氏,紅着眼圈上了轎,待起了轎,柳氏原本還笑着的臉,頓時忍不住掉下淚來,直拿帕子擦眼,口裡道:“我的荷香啊荷香……”
沈荷香只是一頂小轎擡進府,哪知嫁個人會如此不易,從早到晚便覺得耳邊充斥着嘈雜音,因蓋着蓋頭什麼也看不見,只有低頭才能見到自己的腳尖那般大的地方,不知坐了多久的轎子,被人抱下轎子,然後走進了哪裡也不知曉,只覺得走了很久,好在牽着自己手的人極爲堅定的,還似照顧着她的小步,走得並不快,如果不是沈荷香偷偷從搖動的蓋頭下見着那官靴,沈荷香都快懷疑自己拉錯了手了。
接着便是一大串的繁文禮節,只聽得腦袋發帳,然後便是行禮,那簡舒玄本雙親過世,但成親沒有長輩大也不行,之前便說他早早南下去接了母親那一門的外祖前來,總算是請了人前來拜了公堂,討個長輩的吉利祝福話兒,如此一想也知他爲了親事是費了心思了,沈荷香心下不由稍安。
周圍鬧哄哄的一片,她只得順人擺佈的不斷跪下嗑頭,雖袖中放了兩塊酥餅,但是還沒來得及吃,腹中已是空空的,終於在聽到一句禮成,送入洞房,她這才鬆了口氣,被人牽着入了新房。
坐在牀上新郎不掀蓋頭是不能動的,她只得忍着餓,將手輕放在膝上端坐着,好在沒等多久,便聽到一屋子的腳步聲,接着有人催道:“哈哈,簡老弟別讓媳婦等久了,快掀蓋頭吧……”
“是啊是啊,讓我們兄弟也看看你娶的新媳婦長啥樣……”大概都是男人,說話毫無顧忌,沈荷香有些緊張的絞了手指,卻不知在別人眼裡,那一雙珠環素腕,白膩膩的讓人移不開眼,一大羣男子掂着腳瞪大眼就等着看。
顯然新郎頗爲不願意,許久也未見拿杆子,只是醜媳婦總得見公婆,蓋頭不可能不掀開,最後還是娶了,將那蓋頭輕輕一挑。
沈荷香只覺得眼前一亮,她不由的有些忐忑的掃了一眼,入目的果然都是些男人,五臂三粗的都穿着官服,而且都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整個屋裡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到,讓人尤其懼得慌,哪個新嫁娘掀開蓋頭見着一羣男人不緊張害怕的,沈荷香還算是見過男人,不過是趕緊收回視線顫顫的直盯着膝上,換了其它女子指不定嚇白了臉滾下牀去了。
她甚至還可憐兮兮的望了眼旁邊的“丈夫”,只見那人也不是人好東西,竟也將眼睛黏在她身上,連桿子還舉在原地,她不由氣得肚子疼,這般“好顏色”的男子,哪真是讓人鄙夷,稍有點顏色便被勾走魂了,這樣的人如何能靠得住。
好在片刻,簡舒玄一轉眼看到那些人醜態,頓時臉色一黑全部趕了出去,最後一人不想走還被踹了一腳,走在門外一羣人便七嘴八舌驚叫道:“簡兄弟,這真是你定的娃娃親?”
“嫂子是商戶女子嗎?怎麼看着不像啊……”
“簡兄的媳婦兒居然生得這麼好,不對啊,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人比人得死啊,你小子就是好命,我若娶到這模樣的,別說商戶,便是山溝溝的我也要了……”
“有沒有天理了,我爹孃怎麼不給我訂個這樣的美人兒?”
沒說兩句便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你們有完沒完了,嫂子都快被你們嚇哭了看沒看到?一個個長得跟熊瞎子似的,趕緊去喝酒去吧,別丟人顯眼了……”
“呦呵,你說誰呢?
“小子?你是想找揍啊,居然敢說咱是熊瞎子?”
“就是,如果不是簡兄弟大婚,今個非揍你鼻青臉腫不可……”
“不用現在,一會黑巷子堵他練練手。”
“哼,老子是被人養大的,不是被嚇大的,怕你們啊?有本事你們拿酒把我喝趴下,我才服你們……”
“哈,誰怕誰啊!”
“走走走……”
沈荷香聽着人終於走遠了,總算是舒了口氣,這時碧煙和阿春,還有柳氏新買來的兩個丫頭偷偷的從外面溜了進來,剛纔一羣男人堵在門口,她們根本進不來,嚇都嚇死了,好在姑爺把人趕出去了,這才幾步跑進來看看小姐,並將門給關上了。
“小姐,你餓了吧?”碧煙拿了碟糕點出來,是她喜歡吃的棗香糕,裡面摻了不少棗肉,聞着便香得很,不由的接過玉筷挾了一塊,吃完才覺得好受些:“碧香,伺候我梳洗吧……”雖說身上這霞帔都是最薄的紗料繡制,但難免要莊重新的裡三層外三層,此時早已覺得小衣溼漉漉的難受的很。
淨室便在裡屋,水都已經備好,放了蘭香餅後,沈荷香褪了衣服舒服的泡了蘭湯,起身後碧煙與阿春又在她身上塗抹着平日的養護膏脂,那兩個丫頭不過才十二三歲,因剛買了半月有餘,還是頭一次這般近了伺候小姐,一時間也是被那些抹身子的東西弄的眼花繚亂,心裡皆道,怪得自家小姐顏色生得那般好,日日塗着這些香身的膏脂,便是個醜得也難看不到哪去了。
“碧煙,我那套藕荷色的裡衣呢,怎地給我穿這件?”沈荷香氣極敗壞道,因爲着身上這件衣服透得要命,雖是水紅鮮亮的顏色,卻只覺得薄得什麼都藏不住了,外面罩的那件水薄煙紗,更是跟沒穿一樣,看着便覺得臉紅心跳。
“小姐,大婚之日怎麼能穿藕荷色呢,這水紅香兜是夫人特意讓人做的,便是今日要穿的,而且夫人還吩囑,要把這個交給小姐,一會兒姑爺就快回來了,小姐趕緊看吧。”說完碧煙便與阿春掩嘴輕笑的出了屋,將門關上守在了門外。
這是什麼東西?沈荷香取了那用綢包着之物,疑惑的打開,頓時便見裡面有本小冊子,一時間臉有點紅,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當初在侯府歸便有嬤嬤拿給她看,並教她如何伺候。
一翻開果真如此,畫顯然是真本,極爲清晰,不是那些拓本印得粗製濫造,便是連那物事都畫得一清二楚,連女子在下面張嘴口歡愉痛苦的表情都畫得淋漓盡致。
沈荷香越看越覺得心跳加快,臉上也熱得很,不由的趕緊合上,取了那綢布便慌忙包起來尋了個匣子便放了進去。
這才返回到牀上,一想到那禽獸的猛浪,便覺得不安的很,前兩次第一次弄得她疼痛不已,第二次只弄了一次雖好些,但次日起牀仍覺得不舒服,想也可見今日洞房必是要折騰她的,於是便越坐着越覺得如坐鍼氈,想到什麼,急忙到妝匣裡翻了那桃花蜜來,直到躲到屏風後細細的塗了,這才鬆了口氣。
待想回牀上坐定,門便突然被人打開,人未到先是一身的酒氣,沈荷香不由皺了皺眉的向後退了退,那人倒也沒看沈荷香,只是徑自關了門,隨即單手扯開了身上的喜袍扔至一邊,然後着單衣大馬金刀的坐在牀上,手裡不知何時拿了桌上的酒杯,邊倒酒這邊擡起頭看向正站着那有些發怯的沈荷香。
“過來……”他道。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你們在等,但是……真的卡肉了,死活憋不出來T?T跪地負荊請罪求原諒
PS:乖寶們,我明天補上好嗎?(好的……